“云兄!兰兄!”樊娟悠然地从身后走来。
“你们不是在帮阿若姊姊整修屋舍吗,怎的来这了?”
赵云解释道:“哦,我二人来为阿若姑娘家中购置些用具,方才子佩……
夏侯兰连忙出声打断赵云:“咳!无甚,我二人已采购完成,正要给阿若姑娘送回去。”
樊娟并未察觉什么,嫣然道:“那当真巧!前日阿若姊姊与我提起担心阿树总贪凉戏水,恐染上风寒,我配了些草药给她,正要带去呢。”
三人遂顺道一同回了杜若家。
方到家门口,便瞧见一个身材壮硕的汉子正在做一张桌子,三人到时,桌子也已做好。
“好勒,这样你们要在院中做些什么也方便些,俺试过了,稳得很!”汉子擦了擦额角的汗珠,笑着对杜若说道。
因杜若算是乡里远近闻名的美人,附近青壮汉子都乐意主动过来帮忙。
杜若欠身谢道:“多谢大柱兄。”
在门口望着大柱那魁梧的身材,夏侯兰沉吟许久,不禁问一旁赵云道:“兄长,你说我是否该练得再壮硕些……”
赵云疑惑不解道:“为何?子佩并无甚体格不足。”
他顺着夏侯兰目光看去,注意到他格外在意那铁匠大柱,心中已经明了。
“子佩饱读诗书、苦练武艺,已是文韬武略俱全,肉身气力上也许有天赋异禀者,但子佩不必过于在意。我等志存高远,目光何必困于田亩之间?”
夏侯兰若有所思,释怀道:“兄长所言甚是,若我能作出一番成就、更甚者扶大厦之将倾,阿若定会对我刮目相看……”
“多谢兄长开解!弟已然悟了!既心有大志,便更该多加苦练!”夏侯兰眼神发亮,向赵云抱腕一礼。
杜母见了赵云等人回来,便邀三人入屋内吃饭。
饭后不久,赵云便打算率义从去巡逻乡里,却怎么也寻不着夏侯兰,便去找樊娟问。
樊娟故作神秘地笑道:“倒是瞧见了,他吃完饭便唤了阿若姊姊,满面傻笑地出去了,不是犯了痴症罢?”
赵云哭笑不得:“原来如此……只是近日慕名而来投军的义从增多,我一时忙不过来,尚需子佩帮衬。”
樊娟问:“怎不见郭兄前来帮衬?”
赵云知樊娟不喜郭嘉,便道:“奉孝昨夜醉酒,尚未醒转,况彼本为颍川世家,肯留在这等僻壤之地帮衬,云已感激不尽。”
“是,是,阿娟不说便是。”樊娟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忽闻得山外传来一阵悦耳箫声,欣喜道:“此定是兰兄正在吹箫……真是悦耳。”
二人循着箫声过去,果然见着夏侯兰与杜若在一颗桑树下说话。
赵云与樊娟对视一眼:“这二人……”
樊娟忙按住赵云,比了个噤声手势:“嘘……云兄莫要多言。”
只听得杜若羞怩道:“郎君箫声动人,杜若乡野女子,难解其中意趣……但阿若听郎君箫声,心中只觉欢喜……”
夏侯兰亦深情款款看向杜若:“阿若。”
赵云还是没有忍住,“哎,他二人,是不是……”
樊娟绛唇似勾,小声道:“哎呀,如此显而易见之事,有甚疑问?依阿娟看啊,他二人自从那日初见,就念念不忘……”
夏侯兰将簪子递给杜若,有些无措地说道:“我那日见到,只觉得衬你,也不知你会不会喜欢……”
杜若面露惊喜,温婉一笑:“阿若自然喜欢。”
夏侯兰闻得此言,更为紧张,吞吞吐吐道:“那、那我为阿若娘子戴上可好?”
杜若羞怩点头,不由靠在了夏侯兰怀里。
赵云抬头望见那二人依偎而坐窃窃私语,一脸欣慰地点了点头。
扯了扯樊娟衣袂,“且莫打扰他二人,走罢。”
樊娟却看得痴了,嘿嘿道:“云兄先去,容阿娟再瞧一会儿。”
赵云不解道:“呃啊,这有甚好瞧的……”
樊娟睨他一眼,气鼓鼓道:“哎呀,不懂就莫再问啦!”
夏侯兰察觉到远处动静,展动身形,大喝道:“何人在那里窥探!”
樊娟心中一惊,果断扭头便跑:“快走!快走……哎呦!”
却因跑得急了,不慎被一块石头绊了一跤。
“阿娟小心!”赵云眼疾手快,上前扶住樊娟。
夏侯兰见竟是赵云与樊娟,忙将长剑收回,满面狐疑道:“兄长怎地与阿娟在此处?”
杜若瞧见二人,亦不免慌了神,如同被撞破心事的小姑娘,害羞地向二人行礼道:“杜若见过子龙郎君,阿娟妹妹。”
樊娟满脸堆笑,悠然道:“哎嘿……我与云兄只是采药路过,路过。”
赵云向来行事端正,这种偷窥之事本不乐意做,瞧见樊娟率先开口解释,只得帮腔道:“正是,正是!哎……子佩,且借一步说话。”
拉着夏侯兰到了一条小溪边上,怀抱胸口,审问似地打量着他:“好,好,好!吃完饭便失踪不见,原来竟在此处。子佩,兄且问你,你对阿若娘子究竟作何想法?”
夏侯兰见赵云问起,也就不再多辩解,只是回头看了杜若一眼,叹了口气。
“这……咳,兄长既然问起,弟也不隐瞒。我与阿若相处日久,两情相悦,父母也并无阻拦。”
“弟本是寒门徙民,不望高娶,原本只想着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一平凡村妇便罢了。更不曾想,能有幸遇得阿若这般女子。”
“阿若贤淑纯善,又能歌善舞,更难得她愿求知好学,只这一点,便与寻常女子大不相同。我二人相处,只觉如沐春风,舒心不已。”
“弟心慕情系,既有此佳缘,更不作他想,只待择日定下婚期,厮守终身。”
见夏侯兰吐露心扉,赵云微笑点头道:“如此也好。子佩既有此打算,兄便不多操心了。阿若娘子纯真质朴,子佩可莫辜负人家。”
夏侯兰闻言,脸立马红了,正色反驳道:“兄长这是哪里话,弟岂会辜负于她!”
杜若在身后听见夏侯兰突然大声,不免好奇,问:“郎君?怎、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