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公主府。
在晨曦的照耀里,白落颜抹去脸上的灰尘,翻覆着手中的机括零件,面露凝重之色。
她手中的机括呈正方形,通体闪烁着木质的温润光泽,每个面上都雕刻着复杂而精致的纹路。
白落颜捡起地上的《人体经络图》,定定看了几息,眉峰一挑,向一旁正在吃瓜的少女求证:“白露,这样对吗?”
张白露放下西瓜,抹了抹嘴,摆出同款苦瓜脸。
“落颜姐,好像不太对啊,这里是谷道,不是口喔...”
“你当初是怎么弄的?”
“我忘了...”
白落颜环顾四周,只见各种微型零件和机括堆积如山,稍大的部件则散落四周,形成了一道城墙般的屏障。
显然,在傀儡的制作难度上,模仿人体的结构最为复杂,其次是动物,最简单的是无生命的物体。
张白露侧头望了眼地上那个不似人型的半成品,想了半天,嘴唇翕动了几下道:“我记起来了,当时我找了一头牛,直接解剖开来,对着它的脏腑截面进行组装的!”
白落颜闻言,双眸一亮,眸光不自觉落在张白露瓷娃娃般的秀气脸蛋上。
张白露赶紧捂住嘴巴,后退一步,慌道:“你不会是要解剖我吧?”
“不,我的意思是,你能否使用望气术观察我,然后将看到的脏腑色块画下来?”白落颜抚着下巴,提出了一个建议。
“可以,但衣服可能会影响望气术的效果,因为我的修为还不够高。”“那该如何是好?”“把衣服脱了。”
“嗯...这是必要的牺牲。”白落颜轻咬嘴唇,心中默默为自己鼓劲。
要造出跟自己一样的傀儡,首先要足够了解自己的身体。
突然,她又想起了什么,快步跑到案几旁,抄起一条白色布条,又小跑到高祖皇帝的画像前,恭敬地告罪道:
“老祖恕罪,老祖恕罪...”
她双手合十,闭眼默默祈祷了几句,然后小心翼翼地睁开一条眼缝,确认画像没有异常后,这才将白布恭敬地缠在了画像的眼睛上。
“嗯?”张白露眨了眨卡姿兰大眼睛,扑棱着小腿跑了过来,脸几乎要贴在画上,“这画像还有神识不成?”
白落颜:“......”
正在想怎么圆。
就听张白露又自顾自走回了桌边,望着切了一半的、碧油油的大西瓜,嘟囔道:“唉,不管了不管了,继续吃瓜。”
“姐姐,这瓜真甜,哪儿来的?”
“吴国贡上来的,好像叫碧水灵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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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阳光明媚,晴空万里。
赵子逸心情愉悦,因为庭院的地面被打扫得一尘不染,显得格外清新。
“看看是哪几个学子干的,得加分啊。”他闲庭信步,默默想着。
突然间,原本平静无波的地面上空出现异动,一股旋转的气流凭空而生,卷起阵阵尘埃。紧接着,地面上开始浮现出一道古朴繁复的紫色咒文,依次显现,光芒氤氲。
最终,在一片似轻纱般透出紫色光华的朦胧中,一道挺拔的人影缓步走出,负手而立,气质非凡。
正是钦天监的秦继。
秦继环顾四周,拍了拍身上的土,没注意到赵子逸忽地转为阴沉的脸。
因为法阵带来的不只是师兄,还有几片落叶。
“赵监丞。”秦继抱拳施礼,温声道:“叨扰了。我是来找一个人。”
赵子逸压下翻白眼的冲动,回了礼,“不知大人是找哪位学子?”
“嗯...李寒崖。”
“等着。”
片刻之后。
李寒崖的内心充满“草泥马”,但他不能表现出来。
医馆的潜在敌人还没有头绪,他本在床上修炼剑术。
但赵监丞“砰砰砰”敲开门,也不多解释,只说什么“继,继,继”,心急火燎把他拽了出来。
还以为是突击检查寝室违禁物品。
“原来是秦师兄来访。”李寒崖抱拳。
“哈哈,寒崖师弟啊,今天来找你,是想带你去看看我的实验成果。”
李寒崖望着秦继略显憔悴的脸庞和浓重的黑眼圈,不敢想象他又鼓捣出了什么惊世发明。
不等他组织语言,秦继已经箍住他的胳膊,脚下光芒闪现,瞬间消失在国子监的庭院里。
几息之后,伴着轻微的眩晕感,李寒崖定睛一看,已经来到了钦天监的门前。
想起【孤鸾】和【夜航船】曾经提及的“天机傀儡”,李寒崖忽地有些好奇,试探道:“师兄,听说【千机境】的方士皆有傀儡?”
“没错。”秦继不以为意,随口应道。
李寒崖继续追问:“那为何我从未见过师兄你的傀儡呢?”
秦继指着自己的脚下:“我刚才使用的传送法阵,就是我的傀儡。”
见李寒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秦继微微一笑,解释道:“你修为不够,所以只能看到法阵,实际上,我这也是一具机括,能够短暂破碎空间,实现传送的效果。”
“难怪张白露说自己的师兄是机关领域百年一遇的天才啊...恐怖如斯。”
“如果他没有沉迷让猛鬼还阳的人体试验,而是着手研究空间领域,说不准能造出时光机?”
心里暗暗决定,找个机会把秦继师兄掰回来,自己回家的希望说不准就在他身上了。
在秦继的引导下,两人有一遭没一遭说着,向着钦天监深处走去。
打开地下室大门,这次没有闻到那奇怪的木头味儿。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类似福尔马林的气味。
李寒崖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果然,向内瞥了两眼,躺在实验台上的是一具尸体。
“啊,这。”李寒崖下意识吞咽口吐沫,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教他物理知识。
秦继拍拍他肩,“放心,是死刑犯。”
“犯了什么事儿?”李寒崖本能追问。
“这个嘛。一只域外小魔。”
接过秦继轻飘飘递过来的一张纸,李寒崖双目迅速扫过,嘴角抽了抽,表情倏忽凝固。
“姓名:宁萧。
籍贯:青州/琅琊县。
主要事迹:向邻里讲述李寻欢、陆小凤故事,惑乱人心;发明名为“蛋炒饭”的食物。
处理结果:经过“问心镜”勘验,确为域外来客。搜查魂魄,斩去头颅,炼化尸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