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亲夫耶!”
与陈金相处日久,可这还是白婕第一次亲眼目睹诡面疮。
狰狞而又诡异的人脸,让她毛骨悚然,花容失色。
玉手掩嘴,美眸中透着惊恐。
杨庚壮显然也没想到,原本只在丑寅时候发作的诡面疮,被自己这么一勾引,竟然真的出现了。
但见诡面疮好像一个刚刚睡醒嗷嗷待哺的婴儿,睁开双眼,嘴巴大张,满口尖牙,看着瘆人得慌。
一时间,杨庚壮头皮发麻,竟也呆愣住了:“这、这……”
许是等了许久,没能等到吃的,诡面疮第一次感受到了人类无耻的欺诈。
嘴巴一撇,无声大哭。
陈金还没反应过来,剧痛袭来,就像有无数架战机,在体内狂轰乱炸。
“啊——”
伴随一声痛楚的惨叫,陈金整个人从板凳上掉落。
突如其来的剧痛,疼得他满地打滚。
这一幕,让杨白二人吓了一跳,立马清醒过来,赶忙上前扶起陈金。
“尽欢,你、你……”
白婕惊慌失措,差点哭了。
“喂、喂他吃……”
陈金咬着牙,强忍剧痛,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
还好杨庚壮及时反应过来,拿起一个包子,就跟逗小孩一样,引诱诡面疮:“又白又软香喷喷的大肉包,想不想吃?”
不出所料,诡面疮果然停住了哭泣,睁着眼睛,再次张开嘴巴。
这次,杨庚壮不再犹豫,直接将肉包投进诡面疮的嘴里。
“吧唧,吧唧……”
诡面疮吃得津津有味。
而此时,陈金终于解脱,长松了一口气。
在白婕的搀扶下,坐回板凳,狠狠地刮了杨庚壮一眼:“你把诡面疮叫醒,又不给他吃的,想让诡面疮害死我,好继承我的零花钱是吧?”
“老爷,我、我若有半点害你的心思,保佑我天打雷劈,不得……”
杨庚壮本就口讷,不善言辞,被陈金这么一骂,愈发的惶恐不安。
“罢了罢了。”
陈金笑道,“跟你玩梗呢,你咋的还当真了。”
玩梗?什么是玩梗…杨庚壮莫名其妙。
不过,看陈金的样子,果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这才放心。
便在此时,白婕惊呼道:“诡面疮又张嘴了!”
“快!”
陈金心有余悸,急忙催促,“给它吃的!”
杨庚壮哪还敢怠慢,以母胎solo的手速,将一个大肉包丢进诡面疮口中。
“吧唧、吧唧……”
随后,诡面疮又吃了两个肉包,再加上半碗荷叶粥,一碟酸萝卜,这才打了个无声的饱嗝。
重新闭上眼睛,逐渐消淡不见。
沉默半晌。
饭厅里的三人面面相觑。
“难道诡面疮之所以会发作,真的是因为饿了?”
杨庚壮神情古怪。
只可惜,这么多年以来,他们都未能发现,让原主白白受了十几年的折磨。
白婕望向陈金的眼神里,也充满了怜悯和心疼:“庸医误人啊。”
惊疑之余。
杨庚壮担心道:“老爷,这诡面疮是你身体的一部分,它吃了东西下去,你身体有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
不但没感觉,反倒神清气爽,浑身好像充满了力量。
完全没了以前那种走两步路就气喘吁吁累得要死的虚弱感。
经过此番试验,陈金想到一个问题:“除了我以外,别人也能唤醒诡面疮,对我而言,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倘若这个秘密传了出去,以后岂不是个人都能以此拿捏自己?
“还是得另想它法。”
念及此,陈金叮嘱杨白二人,千万别将诡面疮的秘密泄露出去。
当然,对于这两人,他足够信任,暂时无需担心。
吃完早饭,已是巳时二刻。
杨庚壮正要帮着白婕收拾碗筷,府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三短一长又一短……是禁武司的人。”
一听敲门暗号,杨庚壮便已明白。
“禁武司?”
敢情又有生意上门了…尝到了一次甜头的陈金,精神大振。
不多时。
果见杨庚壮拿着一封行刑文书,回到内院:“老爷,韩司丞带了一队人马,在府外等候,说是要护送我们去刑场。”
“韩司丞?护送我们?”
陈金微怔,“搞得这么隆重?”
“看来,今天要被行刑的犯人,铁定不是寻常之辈。”
两人立马来到祠堂。
揭开火漆封缄,陈金展开公文,仔细一看。
不出所料,这次的犯人,名叫宋江,乃是青州有名的山贼头子。
聚集一百零八个山头,不但收留朝廷钦犯,截杀朝廷命官,更曾率领万余山贼,攻打青州州府。
最终彻底惹怒了大乾帝朝,调兵遣将,终于将这伙悍匪击溃。
而宋江等一众贼首,也被押解回京,问罪定刑。
誊录文书,原件封存。
就在陈金将抄文焚烧的瞬间。
脑海中的《镇狱谱》,忽然震动了一下。
自行翻至第三页。
一个身形魁梧的虬髯大汉形象,缓缓呈现而出。
【罪犯:宋江】
【种族:半人半魔】
【修为:四品.合意七阶】
【罪行:1、滥杀无辜,食人心肝;2、屠城泄愤,草菅人命……(点击展开查看更多)】
【罪孽值:★★★★★★★★★★★★★★★★★★(恶贯满盈,罪不容诛)】
……
匆匆一瞥,看完犯人的基本信息。
“这么高的罪孽值?”
陈金心头一喜,“不知斩了这厮,能给我带来多少经验?”
取了八卦镜、酒葫芦,以及刀匣。
便与杨庚壮一起,快步往镇狱司大门外走去。
毕竟,韩荆还在府外等候。
“韩司丞。”
陈金面带笑容,举手为礼,热情打着招呼,“吃早饭了没?”
“陈大人。”
韩荆躬身还了一礼,“吃过了。”
“不就区区一个反贼吗?居然还劳烦韩司丞和禁武司的众位弟兄护送。”
陈金环视一圈,抱拳道,“辛苦各位弟兄了。”
现场中,除了韩荆,还有七八个禁武司的衙役,个个都是不低于六品的武道高手。
“陈大人客气了。”
听了陈金的话,众人纷纷微笑颔首,以示好感。
不远处站了个身形颀长的书生,剑眉星目,样貌俊俏,穿着一件月白长袍,长袍上以银线刺绣着竹梅菊。
书生面容冷峻,一手放在胸前,一手负于身后,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眼角余光瞥视着禁武司的一众武者,露出鄙夷的神色,刻意与他们保持着距离。
“此人是谁?”
高冷中透着骄傲,一看就不是寻常之辈…陈金朝着书生努了努嘴,低声问韩荆道。
“此人名叫王云,乃是洙泗学宫大儒周燮的得意弟子,据说已入儒家七品,颇具文胆。”
韩荆也压低了些声音,“是沈大人专门去洙泗学宫请来的。”
原来是洙泗学宫的儒家弟子,难怪如此清高,目中无人…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是吧…陈金又看了眼那个叫做王云的书生,清眉微蹙。
顿了顿,陈金又道:“韩司丞,今天斩的不就是一个反贼吗?有必要搞这么大的阵仗?”
“陈大人有所不知。”
韩荆轻轻摇头,“那宋江手下高手无数,前番清剿,又被逃了几个贼首,沈大人唯恐贼人潜入城中,对陈大人不利,所以才会如此安排。”
“原来如此。”
陈金便也不再纠结。
翻身上马,在禁武司一众衙役的护卫下,招摇过市,出发前往刑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