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常珉手掩着胳膊回到宿舍,王森见到表现异常的常珉,经过一番追问后才得知,打篮球时不小心擦伤了胳膊;常珉挪开手掌,只见一处皮肤被新鲜的红色血痂覆盖着,血痂上下连带着丝丝血痕。王森见状,赶忙找出医疗包,一边消毒伤口,一边寻问是谁伤的。常珉浅浅一笑道:“自己不小心摔倒受的伤,跟别人无关,篮球场上,哪有不受点皮外伤的。放心,不碍事。”王森心里不是滋味,小心翼翼地清理完伤口后,喃喃道:“以前没见你受过这么重的伤,这次到底咋回事?”常珉见王森追问,坚持道:“真是自己摔的,只能怪自己玩的太高兴了。”王森暗自琢磨,以常珉的身法,不至于让自己置身险地;按他的心态,不应该玩的忘乎所有。王森认真地包扎好伤口后对常珉说:“以后打篮球,一定带上我。”常珉打趣道:“行,你瘦的一根筋似的,万一被风吹跑了,我可不带找的。”随即两人相视一笑。
这时,王森收到欧阳静的微信,让下楼一趟,见常珉躺在床上休息,便转身走开。宿舍楼门口,欧阳静手中紧紧握着一个医疗包,她眉目紧锁,焦虑不安地四处徘徊,见到王森后立马冲上去询问常珉的伤势。王森料定她的来意,看到她手中的医疗包,内心泛起醋意。他多么希望受伤的是他自己,多么期望她是为他而来。
“他现在怎么样?”欧阳静渴求地望向王森,似乎想要从王森的眼睛里立马看到平安无事的常珉。
“他不怎么好。”王森故意说到。
欧阳静上前一步,似乎要冲进男生宿舍,她颤抖着一把抓住王森的袖口问道:“伤的很重吗?他在宿舍吗?为什么不去医院?”
这是王森与欧阳静的第一次触碰,他能感受到她手掌的力度。他万万没想道第一次与她的触碰竟然是以这种方式,他没有回答。他近距离地闻到了她身上的香味,在他心里这是她与生俱来的香,沁人心脾。当他看到欧阳静越发焦急的神态后,王森开始自责,自责自己怎么能让她如此不安;自责自己怎么能故意欺骗她;自责自己怎么没能第一时间去安慰她。他立马解释道:“别担心,皮外伤,已经消毒处理了,现在没事。”“真的吗?”欧阳静紧紧逼问到,在看到王森坚定的眼神后才放下悬着的心。“他的伤是他打球时不小心弄的吗?”王森想欧阳静一定知道。欧阳静把医疗包塞到王森怀里,叮嘱道:“记得给他定时换药。”便转身离开。看着欧阳静的背影,王森内心满是不舍,他后悔没做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哪怕再多留她一分钟。
王森回到宿舍后悄悄地把医疗包藏了起来,他竟然会希望某天能用到它,即使用不上,那也是她给的。
傍晚时分,天气渐进微凉,憋闷的宿舍让常珉心情结郁,常珉约王森出去吃晚饭,顺道透透气。两人来到一个馄饨铺子,这家馄饨铺建校以来便在这里,祖孙几代人从事一份职业,祖传的手艺,祖传的秘方;来这吃的同学,没有不说好的。脱漆的牌匾彰显着古色古香;木质桌凳被经年络绎不绝的顾客打磨的油光发亮;黄色的吊灯垂挂在每一个餐桌上方,照亮一方属于顾客们自己的时空;墙壁光亮平整,像是刚刚整修过一样,显得格格不入。王森经常独自一人来吃馄饨,在与常珉的闲聊中,机缘巧合走到这里。看着铺子里座无缺席,两人正要转身走开,刚好一桌客人起身离开,便抢先坐了上去。店员熟练地清洁了桌面,两人各自要了一碗馄饨,一份炒米粉。
“快毕业了,一直没机会请你吃饭,今天我买单。”王森说道。
“荣幸之至。”常珉高兴道,“毕业后打算去哪?回老家吗?”
“不回去。”王森毫不犹豫地说道。
“那么你打算去哪?”
“不知道。”王森一脸茫然。
“不着急,走一步算一步,要是你还没想好去哪,不如先在这里。”
“你呢?”王森问道。
“我家那老两口每天盼我回去给他们传宗接代,我铁定是要回去孝敬二老的。”常珉打趣道。
“哦。”王森低下头。
突然间的沉默更加放大了周围的鼎沸人声,常珉觉得王森有点奇怪,接着说道:“这家店看着挺不错,想必你经常来这里。”
王森抬头,眼睛微微泛红,笑着说道“这家店确实不错,你应该是第一次来这。”常珉见王森的话比之前多了起来,便随机聊起了这家店的馄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