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朝朝没能自己爬出来，章鱼进去抱她的时候软得就像是橡皮泥捏成的精致小人一样。
好在改造车间旁边配备了几张床用作休息，朝朝不至于被章鱼扔在地上。
她躺在床上的时候，整个人处于一种类似于全麻手术后的状态，迷迷糊糊的，话都说不清楚。
肌肉不规则抽搐着，巨大的神经压力让她短暂失去了身体的掌控权，如果时间再久一点的话，说不定还会出现失禁的现象。
不过章鱼对于朝朝的身体情况很了解，虽说抱着想要惩戒一番的想法，但也没有做得太过火。
设定的压力等级和时间刚好卡着朝朝的极限。
通俗来讲，就是废了，但没完全废。
“大概休息半个小时左右你就可以重新站起来了，问题不大。”
章鱼扒拉着朝朝的身体，面无表情地做着检查，“你做得很棒，这次训练相当于开着一台全功率运转的利维坦高强度作战了半个小时，已经超过了很多人。”
回应她的是一根颤颤巍巍竖起来的中指。
“看来是我小看你了，手指居然还能动弹。”
她把那根手指掰了回去，冷冷地说道，“下次我会把训练时间延长一倍，希望在此之前你可以做好心理准备。”
听到章鱼的话，原本半死不活的朝朝猛地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盯着她，然后很快就再次软了下去，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该你了。”
章鱼回过头看向顾影自，意思很明显，你是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我自己来吧。”
比起被动，他还是更喜欢主动。
顾影自自觉地爬了进去，躺在了特殊改造过的椅子上。
座椅的后边延伸出来的链接装置贴在了他的身上，微凉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怎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很快，预感灵验了，顾影自也知道了这张座椅被改造了什么地方。
身下响起了轻微的零件转动声响，手臂、腿部和腰部的位置，像是镣铐一样的东西推开了头上的挡板，将他牢牢锁死在了座椅上。
除了眼睛和指关节，他身上的其他部位连活动一下都做不到。
那些镣铐设计的很精妙，大小刚好合适，既不会让他觉得难受，又能保证最大程度限制他的行动。
“不要紧张，毕竟这是从利维坦身上拆下来的，保护装置不够齐全。为了防止你在训练的时候产生大幅度动作造成不好的影响，所以需要有东西束缚住你。”
章鱼的声音传到了驾驶舱里，“我会从最低等级开始，如果你有任何的不适或者坚持不住了及时告诉我，我会关闭这台机器。”
毕竟顾影自是第一次参加这个训练，即使章鱼有心想要试一试这个被称作天生的利维坦驾驶员的大男孩有多少才能，但为了安全着想，她还是选择了一个更为稳妥的方式。
“开始吧。”
顾影自深吸了一口气，将身体调整到了最佳状态。
“1级。”
章鱼按下了驾驶舱的开关，被埋在土里的供能设备开始启动，神经反馈系统开始运作。
这个等级的压力和没有差不多，如果不仔细感受的话，顾影自甚至都不能确定是不是开始了。
“2级。”
章鱼一直盯着屏幕上顾影自的身体数据，即使是突然提升到2级，他的数据依旧稳定，甚至连一点波动都没有。
“3级。”
顾影自终于感受到了一丝微弱的压力，但对于他来说依旧很轻松。
数据稳定，没有波动。
章鱼点了点头，也不再继续试探，一口气就把等级提升到了6级。
这个等级的压力已经足够一些普通的驾驶员适应一会了，相当于开着一台利维坦在进行各种动作测试。
利维坦内部每一个齿轮和轴承的转动都会化作细小的压力一齐传导进驾驶员的身体里。
可显然，顾影自并不属于普通的驾驶员，突然提升的压力也只是让他的呼吸加重了一瞬就稳定住了。
7级。
顾影自开始感受到了压力，磁片上的微弱电流刺激着他身体里的每一块肌肉和神经，眼皮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但好在，这还在他的接受范围，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他可以在这里坐上一整天。
一整天！
可很快，顾影自就被打脸了，微弱的电流汇聚成了汪洋大海，潮水一般的压力疯狂拍打在他的身上。
章鱼已经把等级提升到了8级。
朝朝刚刚就是在这个等级倒下的，相当于驾驶着一台全功率运转的利维坦在进行一场高强度的战斗。
能坚持到这个等级的驾驶员只要撑的时间足够，就可以证明自己的优秀。
章鱼紧盯着屏幕上开始紊乱的数据，手掌放在了开关上，只要有一项数据开始报警，她就会立刻关闭机器。
可那些数据在她震惊的眼神中很快就重新趋于稳定，虽然还会有波动，但是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这意味着顾影自已经完全适应了这个等级的压力。
“真是不可思议。”
章鱼有些失神，之前也不是没人做到，但是像顾影自这么快就把自己的身体调整好的，他还是头一个，“要继续下一个等级吗？”
“继续。”
过了一会，顾影自的声音才从驾驶舱里传来。
章鱼轻啧了一声，还是把压力等级升到了9级。
这次，屏幕上的数据开始暴动起来，每一个的数字都在报警的边缘疯快试探着。
驾驶舱里，顾影自咬紧牙齿，脸上的表情因为肌肉的失控有些怪异，手指也开始抽搐起来。
身体的本能想要带着他离开这个地方，但是被身上的锁拷又给按了回去。
拍打他的也不是潮水，而是换成了海啸！
稍有失神，恐怖的海啸就会把他掀翻，然后死死按在水底，直到他失去呼吸。
但同样还在承受范围。
顾影自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把混合着难闻机油味的空气全都吸进肺里。
心脏开始开始剧烈跳动起来，沉闷的心跳声甚至一度盖过了仪器的震鸣声。
贤者模式。
血液变得滚烫起来，沿着血管在身体里横冲直撞，像是领主一样巡视着自己的领地，强势地把所有想要造反的子民都给打了回去。
“太夸张了……”
章鱼看着屏幕上的数据喃喃自语。
上边，所有的数字从一开始的暴动平复了下来，逐渐稳定。
像是一匹被驯化了的野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