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圭步入杨府,看着杨缓的园名,笑道:“大观园。你好大的胸怀。”
杨缓笑道:“当年贾长沙谪居长沙时,形影相吊,犹能作赋自勉,说‘达人大观兮,物无不可。’的话,我生于钟鸣鼎食之家,起这两个字,不过东施效颦而已。”
穆圭微微一笑,看了墙上的画一眼:问道:“这是马一角的荷花图?”
“想是真的。”
望着这画上的曲院风荷,穆圭连连点头,眼里止不住的赞赏:“我找这幅画许久,不想踏破铁鞋无觅处,这画竟在你的家中。”
杨缓笑笑,“世上就出冷门,我十五年不能说话,谁承想一朝能开口,这城中竟生了这许多波折,清夜静思,真如梦幻泡影,又譬如说行路难,我自来大不信的,谁想,去打一回猎,就被绳索绊了,若不是我知道还有其他人被绳索绊了,我还以为这是老天单独给我一个人的。”
穆圭心中不免好笑:“怕你不知道,圣上夸奖你,说你不是凡品,牛刀小试,快不可当。凭你的年岁,未来无可限量啊。”
“皇上真这么说了?”
“拿皇上的话开玩笑,谁敢?”
不说杨缓和穆圭在此各怀鬼胎,贾元春、东安王妃却聊得熟络,东安郡王和贾家那是世交,东安王妃此前便认得元春认得,二人煮茶清谈,一时,王妃吃得肚涨,外出如厕,良久,身旁宫女道:“娘娘倦了,已去歇息。”
元春方才又喝起桌上的冷茶,把桌旁边的一卷书捧在手里看。
见杨缓离开,穆圭坐在座位看冷看,心里道:“此番定然是去偷人去了。”心中却也欢喜,掐指算着时间,此番捉奸必然捉双!
抬头看着天色,穆圭摇头晃脑道:“娘子,你也不想你的事儿别人知晓吧。”随着一阵怪笑,穆圭起身便走。
天空没完没了,穆圭大步流星,听得杨缓不在自个儿的院子,穆圭便觉很有一番文章。
穆圭才进德南柯馆,便见几个宫女来请安,说王妃歇了,穆圭也不打算去看,反倒心想,倘若抓住了尤氏和杨缓相窃,便当场在镜儿的隔壁做起一场风月,也是快活之极的事。
才悄俏靠近杨缓所歇的去处,穆圭便虎躯一震,那屋内传来的声韵,是何等销魂蚀骨——“这般尤物,若是能与她恩爱一番,必是死了也值。”想着,左看了一眼王妃所在的院落,若是把尤氏按在这墙壁,也不知镜儿能知否?
听说穆圭来了,王妃的丫鬟掀开了帘子,打算看看娘娘醒了没有,她静悄悄进去,嘴里唤着:“娘娘。”
只是没人回应,她靠近了帐幔,又唤道:“娘娘,王爷来了。”
又没人回应。
她只得又去帘外等候,王妃不喜睡觉有人打扰。
······
“哼,在外头也就算了,如今进我这儿找男人来了!”元春勃然一怒,就要去抓杨缓。
秦可卿劝道:“姐姐这事儿原就允了大爷的,此番前去,岂不是言而不信?”
元春早先是说过这话,可那时她实在不知贾珍还存活于世,对此事也就镇一支烟,闭一只眼,谁想着尤氏愈发过分了,如今都到她家里来了。
“不信,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卿笑道:“只怕爷还拉着姐姐一块呢。”
元春照着脸一口啐道:“他敢做,我有什么不敢做的,我倒看他羞不羞?”
可卿心道:“难说。”脸上还是笑,可见元春出门,心中也担忧,只怕面皮上大家不好看。
元春进得南柯馆,恰好瞧见了外边徘徊的穆圭,心中狐疑:“难不成没有?”那穆圭蓦然回首,见是一个穿白绫对衿袄,套一件大红比甲,月华裙飘拂的美人儿,不由得神色一滞。
元春见这王爷这个模样,心生厌恶,就当没看到,急急走了。
屋内尚且酣战未完,穆圭擦一把口水:“哼,这遭我若是拿了不说,这杨缓说不得还把他妻子让我睡上一睡。”耳畔的声韵逐渐诱人,就像梦中之声,让穆圭忍不住做起了手艺活。
看着外头天色渐晚,王妃的宫女还是掀开了帘子,说道:“娘娘,时候不早了。”
帐中依旧无人答应,她皱着眉头,退走垂手。
“这杨缓当真是铁打的不成?”
穆圭也等得不耐烦了,嘻嘻哈哈的走了进去,怜儿道:“王爷不可,我们大爷正...”
穆圭笑道:“小丫头片子,你懂得少呢。”说着,掀开帘子急不可耐往里头去,银蝶见王爷进来,露出惊恐之色,穆圭见她这模样,笑了笑,依旧闯了进去,见床上两团打得火热的身躯,笑道:“杨缓,我以为你去哪儿了呢?原是在这儿,要想我说也成,好歹让我抽个头。”
杨缓一拍女子的翘臀,抽身而出,“你亲老公来了。”
穆圭笑道:“极是。”忽然,脸上一股水溅来,他拿手指送入嘴中,只听杨缓骂道:“真是个水娃子。”
“极对,极对。”
杨缓看向穆圭:“我也该歇着了,王爷请。”
穆圭点头,迫不及待去衣,那女子却嗲声道:“奴家是老公的狗儿,不让别人...”
穆圭一听这声音,脑袋如炸了个响雷,杨缓拍了拍他的肩膀,朝他竖了个大拇指,起身要走,穆圭的恨声传来:“你...你。”
杨缓回首,只见穆圭指着眼神迷离的女子道:“你竟敢给她下药!”
杨缓摇头:“你这就不知道她的一番苦心了。”说着,伸了个懒腰:“她确实很润。”
穆圭面色涨红:“我要杀你全家。”
杨缓一个巴掌打来,说着掏出一包药来,“这就是解药,我让你看看镜儿自个儿的选择。”
王妃本名乐镜儿,喝了药,清醒过来,见自己干得荒唐事,不免拿被子掩着身躯,泪流满面。
“我要杀你全家。”穆圭咬牙恨道。
杨缓不紧不慢道:“王爷最好还是想想怎么保着自个儿的性命吧,你和楚王勾结,他如今死了,你还能活着么?”
穆圭眼里露出惊恐:“你,你怎么知道?”
杨缓笑道:“我也不想知道,我也不想害你的命。镜儿,你也瞧见了,我现在坐下,你要是想救王爷的命,就坐在我腿上,要是不想,现在就可以走。”
“不!我要杀你全家!”穆圭低着头,用手蒙住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