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门打开,那刘鸨妈嘴上挂着招牌式微笑走了进来。
“客官们,看粉头。”
刘鸨妈介绍罢,让开了门道,紧随其声而进的,是六名打扮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子,那高如微也在其中,她们身着五彩旗袍,头束宫廷卷发并戴有装饰花。
“吆喝,刘鸨妈,您老这眼神好使呀,看看,一个个国色天香的。”
“唉哟,这不是为您南宫队长特意给挑的嘛,不把我店里的招牌全拿出来,哪能行呐。”
面对南宫翼这老熟鸭和老鸨之间的对话,墨子书感到不适,可,为了寻找线索,只好硬着头皮坐在那,那张果然则是害羞的靠趴清涵影,后者更是不停喝着,那早已空了的酒杯。
“如微、如意、如画、如烟、如宝、如心,向各位客官请安!”
“那,墨兄,您给挑两个呗……。”六名粉头自我介绍罢,那南宫翼发现在坐人的诡举,使话题转至墨子书身上,打起气氛。
“既然是南宫兄做东,那,还是南宫兄,给挑上几个吧。”不想扫了南宫翼的兴致,墨子书做出回绝之余,竟没有发现由门道边处传来的热线。
“那我便就留下。”
“我也留下……。”
除高如微,其他五名粉头进来时就被墨子书那帅气给迷失了双眼,也不等南宫翼说话,纷纷做出表示罢,上前推开坐至事主右边的清涵影及张果然,代替二人坐至其旁。
“哈哈,刘鸨妈,看来,你们家的粉头都不愿意走了。”极少看到此类状况的南宫翼,先是一阵狂笑,而后表起态。
要知道,在这“花巷街”里,粉头们最讨厌的就是接待警员,因为他们过来红楼堡的大部分目的是为了发泄。
“那便全当留下来给你们享用啦。”
那刘鸨妈闻讯,笑得更开心了,答罢,向粉头们咐出:“各位慢慢享用,有事再呼叫龟奴,女儿们,可给照顾好喽。”
“妈妈慢走。”粉头们展露欢笑,齐声回罢,那刘鸨妈很是满意的扭着屁股走出门外,并招呼房间外的龟奴把门关上。
墨子书的双手被两名粉头架在胸口,这使得他不得不使出全力才抽出来,此时的张果然和清涵影也挤开粉头,坐至其左右两旁,无奈,那两名粉头唯有转向栁曌笙旁坐了下来。
“不知,妹妹们最近可有烦心事?”看出粉头们神不守舍,那栁曌笙打断气氛,起个头试探出。
“烦心事倒是没有,有客人在怎么会有烦心事呢?”
“就是说呀,奴家们,可是做好倾听官人们的烦心事呢!”那五名粉头似乎对这种试探性问题,早已熟透,纷纷作应。
“烦心事,倒是有一件,最近咱这“花巷街”里头呀,闹鬼。”坐在张果然其旁,一身着黄色旗袍名唤“如烟”的粉头,魂不守舍做出回答。
坐至其旁另一粉头发觉,赶忙使手肘碰向“如烟”做出提醒,惊觉言表有误,后者赶忙手捂唇间做出懊悔。
“闹鬼??”
那南宫翼看似已经知道这传闻,却假意做出附合,笑道:“哈哈,新鲜,说来听听。”
见其他姐妹默不吭声,坐在南宫翼其旁的高如微,表现出一副屈样,坐至其腿上委婉笑出:“南宫队长又不是不知,妈妈把我们嘴巴给缝上了,让我们几个,开这口也是难……。”
“那我便把它撬开……。”
“哈哈!!”话间,那南宫翼把桌上一颗葡萄塞进高如微嘴里。
面对二人的嬉戏,墨子书面展不快,他本就对娼堡这些传言破事不感兴趣,可,让他对着这群粉头笑一夜,他宁愿听听这“如烟”说的这个“闹鬼”,或许能在里面找到“徐昌盛”的蛛丝马迹。
“我也蛮感兴趣的,不妨说出来听听,我们不说出去,影响别的客人就是了。”见墨子书开了金口,那些粉头像是丢了魂般。
“可是,妈妈确实没让我们说……。”一身着蓝色旗袍的粉头“如画”打断其他姐妹的遐想,许是发现视线,她抬头探看之际,那南宫翼正横眉怒目做出瞪扫,担心就此得罪他,那如画缓缓低下头,没敢再作声。
墨子书清楚,这个“花巷街”里确实隐藏着天大秘密,而这些粉头不敢说,主要还是顾虑到身着警服的南宫翼。
“哎哟,说这些干啥,哥哥们不是来寻开心的嘛,我们得照顾好,不然南宫队长回头向妈妈告上我们一状,我们这头牌呀,可就成了“骑牌”了,哈哈。”或是自觉气氛太过凝重,坐至南宫翼另一旁,身着紫色旗袍粉头“如意”做出缓解。
(注:“骑牌”,为谴罚一些言表有误的粉头,红堡所制供给客人消遣的小游戏,跪下让客人骑在身上并围着整个红堡转一圈。)
“是呀……。”
“是呀。”其她粉头见有人起了头护,也都应出声来。
“既然如此,那便不为难你们了,要不,咱们就玩一个小游戏呗。”那南宫翼见墨子书不再应答,唯有孤身应战,搂着高如微转移起话题。
“游戏??”
“什么游戏呀,我们最喜欢玩游戏了。”粉头们一听到“游戏”便都来了兴致,纷纷兴奋叫好。
“我呢,这里有块西洋币,它有正反面,猜中的人可以向没猜中的人,提出一个任务,如何?”那南宫翼拿出一块西洋币向众人解释道。
“可,若是完成不了任务呢?”
“就是……。”
“可别又是那种要求。”粉头们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毕竟她们是这场里的老熟悉,大部分客人都以游戏为由,变着花样折磨她们。
“哼哼,没完成的人,就把酒喝光……。”那南宫翼一脸坏笑,他一袭警服却有如此形象,这令墨子书感到不适。
“唉哟,就这杯呀!?”那坐靠栁曌笙其旁,衣着粉色旗袍的粉头“如心”拿起桌上那小酒杯,示出失望。
“没完成要求的,要喝掉那些哦……。”
那南宫翼斜笑,望向角落边上那五潭酒笑罢,粉头们似喜非喜的叫唤出:“这个好,这个好呀!”
粉头们拍手叫好,眼睛却是斜视望向墨子书,后者对这种游戏本就抗拒,可这既然是唯一能撬开这些粉头嘴巴的办法,也只有接受了。
“那么,开始喽!”
那南宫翼眼睛扫视众人一圈罢,使指弹出西洋币,“叮”的一声,只见那西洋币飞至半空中,而后落下,被举者看准伸出双掌接了下来。
“来,谁先开个头。”
粉头们一致展望墨子书,他为人一向光明磊落,自然选了个正面,反之,前者们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特意都选了反面。
面对这样一个结局,那南宫翼嘴角翘起,似是已达到目的,张果然本想选反面,结果被清涵影一拉,也都选了正面。
“都选好了,那就开喽。”
粉头们眼睛泛出火光,激动得站起身来瞪着南宫翼的双手,言者述罢,张开手,西洋币上赫然出现“正面”。
“哈哈!!”
那南宫翼不禁笑出,粉头们也都发出失望的声音,张果然庆幸的松了一口气,反之,墨子书清楚这是前者的小把戏,倒也无压。
其实,那南宫翼也清楚,如果西洋币上出现的是“反面”,自己定然活不到明日。
“嘿嘿,小宝贝们,你们就等着受罚喽。”南宫翼狼眼鼠眉淫笑罢,那些粉头,看似也心甘情愿的在那挤眉弄眼。
“既然是我先猜的,那便由我先问吧。”墨子书冷冷述罢,他一点都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谈笑风声中,粉头们则是期待着他会向她们提出什么要求。
“你们谁有见过这个人?”
墨子书伸出徐昌盛的黑白照,探向众粉头就是做出询问,作为旁观者,栁曌笙本不想妄断,可前者这明显不留余地的脾性,令他投来惊讶目光,心说道:“这人还真是干脆利落呢!”
“噫,这不是前些天自杀的徐哥吗?”粉头们见也不是难题,纷纷凑上前罢,那“如烟”更是心直口快说出。
“呀,还真是。”
“你们认得他?”墨子书没想到事情得到如此进展,他本不抱有希望的,可见粉头们都应出声,知道案子正走向真相,急迫继续问出。
“那是,在这花巷街里,谁不认得他。”
“要说刘鸨妈是我们的妈妈,那他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了。”
“我母亲病重,要不是徐哥的帮忙,我又怎会继续留在这处。”
“徐哥人可好了,可惜了……。”五名粉头各执己见,纷纷说罢,竟神情忧伤起来。
“那么,这两个人呢?”墨子书没心思深入她们的过往历事,又拿出李毅及张琳琳结婚黑白照摆在圆桌上。
“这,谁呀?”
“没印象呢……。”许是感觉墨子书是过来寻人的,那粉头们不作兴趣只是看了一眼罢,竟异口同声坐了下来。
“那么,她呢?”
见粉头们还算配合,墨子书又拿出余若萍在学堂里拍的全身黑白照片,摆放桌上,前者们表有兴趣拿起探罢,面展不解互视起来。
“这女孩长得真秀丽,一看就是上学堂的乖乖女,怎么会到我们这处来呢?”可能是沉默气氛给这厢房再施一压,那如意首当其冲,作出解释。
“你们不觉得,这个人长得好像“如雪”吗?”
“有吗?”
“欸,还真像!”那如烟总是给人一种慢半拍感,她拿起余若萍的照片,不确定罢,其旁的姐妹纷纷作出回应。
“不知道妹妹们所说的“如雪”,又是哪位?”那栁曌笙见来了线索,赶忙向如烟就是一顿询问。
“哦,这位爷,我们这的名一般都是妈妈给起的艺名。”
没等如烟开口,那如意再作解释,众人闻讯,纷纷探向高如微,心说出:“原来那个是艺名呀。”
“如烟口中说的“如雪”,是年初徐哥带来的一个女孩。”
“我记得,那会正下着雪,他们拿着批文到妈妈那报道,那会,正好是让如烟训的她,可没过一个月就不见来人了,徐哥说,那女孩找到好人家了,这让我们姐妹几个好生羡慕呢。”看出这如意也是口齿玲琍之人,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又是一顿解释。
“对呀,对呀……。”
“这粉头知道很多事情,怕其他人说漏了嘴,全由自己应付,看来,只有撬开她的嘴,案件定有进展。”见众人作出咐合,墨子书曾经拿过的“心理咨询师”再起作用。
“这位爷要求的,我们已经应许,那么轮到……。”
见如意探向自己,那张果然不由得面红耳赤,就在其不知所措之际,墨子书向其附耳轻声,咐出:“问她的名字,地址,还有家庭情况。”
“哦,到我了,你,你叫什么,家住哪里,家里又有几个人?”那张果然不解墨子书所咐之意,朝那如意就是一通乱问。
“这,怎么成调查了?”
“就是,再怎么调查,难道不是一起问的吗?”
“怎么和之前说的不同,还要一个一个来呀?”许是触到粉头们的私密,其他人纷纷由心不满叫唤出。
“这本来就是一对一的游戏,墨兄问题多了,也就当你们一个一个答了不是。”那南宫翼似是不想陪墨子书等人寻踪觅案,渐展烦闷做出解释。
许是担心其他粉头们的言语冲撞到南宫翼这大户,那如意瞪扫其他粉头罢,答道:“待子如意,家住红堡。”
那如意虽如释重负说出答案,可这谜底明显不是墨子书想要的,栁曌笙看出事主的失望,作咐,怒斥了起来:“既然是要求,怎么能这么随便的糊弄我们提出的问题呢?”
那如意闻讯面展难色,脸沉了下来,目颤心惊罢,胆战做出回复:“这位爷不知,这是我们红堡的规定,遇客不留名……。”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既然要玩,我们就要玩真的,竟玩些虚的有什么意思。”
那南宫翼许是顽性再起,假意挑起刺骨,面怒声厉,道:“既然你不想说,那便输了,既然输了就要认赌服输。”
见客人生气,那如意斜眼探向角落那几潭百年老酒,心说:“喝完一潭,命都没了,还是整整五潭。”
“这位爷,并非如意不说,不知,写在纸上可否。”
面对如意的恳求,那张果然犯了难望向墨子书,后者似乎别有用意,应出:“只要说出来,什么方式都行。”
不多时,那如意取来纸张,在墙角桌旁书写罢,双手交付张果然,其他粉头本想凑热闹,被其怒瞪了回去。
张果然探罢,把纸张伸给墨子书,后者发现这如意书法流利,应该是大户人家,只是不明为何会论落到当起粉头。
“温懿珍,家住“河阳北巷口五十一号”,父母健在,有一弟弟及奶奶。”墨子书心念罢,使纸张折好放进口袋。
发现那温懿珍被人下了套子,粉头们哪还有心思继续玩这游戏,赶忙围向其,开起小会,不多时,前者带着姐妹们的心愿,向墨子书恳请道:“各位爷,你们的用意,我们姐妹几个是知道了。”
“只求,各位爷手下留情,放过其他姐妹吧,后天,我如意必亲自登门告诉。”
墨子书见粉头们似乎误解自己的意思,向南宫翼点了点头,后者则是一如既往搂住高如微,轻蔑笑出:“既然你的目的达到了,就随你吧。”
“那就麻烦你,后天上封罗警务分署“外勤处理组”一聚……。”
述罢,墨子书等人已然没有要留下来的意思,在刘鸨妈及龟公脸色发黑的目送下,众人走出“醉如楼”,对他们而言,客户不留宿,是对粉头的不满意。
“南宫队长,那高如微,是否自愿留在这红楼堡内当这个内应的?”走出花巷街,墨子书向南宫翼轻声问道。
那南宫翼闻讯,做出回复,他的回答则是出乎意料,原来那“高如微”本名为“高洁”。
她自幼被人拐卖至红堡,身心备受折磨,在“扫倌行动”中结识了苏致平,后者虽救出其,并把她留在区管内勤部,可,自从拐卖幼儿的事件日益严重,需要眼线时,她还是义无反顾的站了出来,这令众人惊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