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在回李府的路上,朱家小姐的身影还萦绕在李安脑海里,久久不能忘怀。
回想起她离开前,那严肃的警告。立马对身旁的小轼吩咐道:“你去街上、酒肆打听打听,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跟我和朱家小姐有关的传言。”
小轼默默点头,转身折返。
随后李安就和香菱径直回了帘香院。刚到不久,就有下人在门外求见,等香菱开门后,原来是李安要的硝石到了。
但李安现在也没有兴趣,指挥下人把硝石搬到院子里阴暗的一个角落里放好后,又回到房间。想了想,拿起毛笔练起了字。却发现怎么写都静不下心来,反而越写越烦躁。
当小轼回到帘青院时,李安的房间已经遍地都是写的不好的废纸团,连忙上前禀告:“公子,我回来了。”
李安面色不虞,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嗯。”顺手将写字的纸揉成一团,扔到一旁。这才对小轼问道:“查的怎么样了?有什么消息。”
小轼语气含糊道:“外面都在传,公子看上了朱家三小姐,两家即将定亲。”
李安听了,眉头微皱,心里暗自想到:“只是这样而已?那也称不上恶徒吧?”于是又追问道:“就只是这样而已吗?”
小轼只能硬着头皮道:“朱家旗下的商铺最近时不时就有人上门挑事,许多合作多年的伙伴,也纷纷取消了合作。外面都说、都说是因为朱家小姐不愿结亲,因此惹怒了公子,公子要报复朱家,让朱家家破人亡,强纳朱三小姐。”
李安闻言,怒极反笑。口中喃喃道:“我若真有这样大的本事,那该有多好啊!”
李安伸手揉了揉眉间,用力把手中的毛笔拍在桌子上。心道:这必是蔡夫人的阳谋,现在似乎也没有什么好的法子可以破解,难道就只能置之不理了吗?
……
……
在李安烦恼的同时,另一边李衡正与天底下大部分的父母一样,为了儿子的未来操碎了心。
李衡的书房里,李衡负手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不多时,柯老与吕先生急匆匆地从门外进来,在李衡身后恭敬的站立,一起开口问道:“在下见过家主,不知家主相召,有何要事?”
李衡略带严肃的对二人说道:“你们两个还会猜不到我想要问什么吗?在我这里装蒜。那就柯老先说说吧,安儿学的怎么样了?”
柯老组织好语言后,对李衡说道:“启禀家主,这几日在下接连考察、讲解了《礼记》、《论语》、《孟子》与《春秋》四本书籍,公子对前两本书的掌握还有些许的纰漏。”
说完停顿了一下,李衡连忙转身,向柯老追问道:“那后面两本呢?”
柯老组织好语言,利落的回答道:“后面的两本书公子背诵、墨写竟然无一差错,《孟子》共一十六章,《春秋》上下共一十二卷,在下学了这么多年能够倒背如流的人是闻所未闻,公子还是平生仅见。”
李衡听完,强压住内心的激动情绪,对柯老说道:“既然如此,那通过这次乡试你有多少把握?会试呢?”
柯老斩钉截铁的说道:“乡试的帖经与墨义,公子绝对不成问题,就是公子的策论与理解,这方面公子思维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在下不敢妄言。”
说完,见李衡意犹未尽的样子,柯老对他宽慰道:“离下一场春闺还有足足半年的时间,以公子的天资,要是能拜得明师,想来也是能一举而中的。”
李衡听完,再也掩盖不住心中的喜意,又看向一旁的吕先生,说道:“你这边呢?听说安儿已经多日没去上课了,这是怎么回事?”
吕先生面带殷勤,对李衡道喜道:“公子天资,远胜常人,上一科春闱的明算科试题,公子只花了一个时辰多一点的时间就全部做完了,除了一些细节上的小失误外,再无丝毫错漏。上一次的明算科魁首都比不上公子。”
李衡仿佛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晕了,呆愣的立在原地,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说道:“好啊,我就知道,我和阿韫的儿子不可能是个废物。你们两个就先下去吧,这几日专心教学,别的事情不用你们操心。”
二人行礼后,一起告退。但李衡似乎忘记了,自己不仅只有李安一个儿子,柯老、吕先生两人也默契的没有提醒。
待二人走后,窗外突然翻进来一位脸上蒙着黑纱的身影,入屋后,立刻单膝跪地,恭敬的对李衡行礼,并说道:“启禀主上,属下都调查清楚了。”
李衡垂目道:“起来说话吧。”
那人站起身来,对李衡说道:“那些在坊间闹事的人,大多是蔡家在城外的佃户。而在一些酒楼传谣言的人,则是收了夫人给的好处。除此之外,夫人还打着家里的名义,让不少的商人断了和朱家的合作。”
李衡深深的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毕竟是多年的夫妻啊,我怎么会不知道枕边人在做什么?让你去查一查,只不过是为了求一个答案罢了。”
那人立马询问道:“那属下要不要干涉此事?这样传下去,闹得沸沸扬扬,恐怕会有损少主的声名。”
李衡也不着急,摆了摆手道:“不用,静观其变即可。朱家小姐生的花容月貌,国色天香,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在这襄阳城素有才名。
可惜就是家世差了一些,现在好好磨一磨性子,日后安心给安儿做妾,到也还算合适。”
转头又对底下的人说道:“可以派人去朱家看看,探探朱洛的口风。”朱洛正是朱家家主,朱家小姐的亲父。说罢,摆了摆手,示意那人退下。
那人走后,李安对着空气自言自语道:“毕竟是多年夫妻,可惜就是脑子不太聪明,我对你已经是百般容忍,希望你日后不要让我难做,我可不愿让昀儿也没有母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