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李安默默沉思了片刻,下定了决心,于是起身出门准备去寻找父亲帮助。带着小轼一起出了帘香院,往李衡的书房走去。
在李衡的书房外,见房门关着,李安心道:“莫非父亲不在府中?”
却见一名男子推开门走了出来,看见李安站在门外,面上略带惊讶,敢在李安发问前开口道:“见过公子,公子是来找家主大人的?大人就在里面,属下还有要事,就先告退了。”
说罢急匆匆的离开了,走之前不着痕迹的与一旁的小轼对视一眼。
李安看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道:“真是个怪人,我在家里从来没有见过。”又问小轼:“你从前跟着父亲身前,有见过这个人吗?”
小轼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又连忙摇头,看李安看着他,心虚的解释道:“看着好像有点眼熟,但我应该不认识他。”
李安也就没有再问,毕竟大概率都是李衡的心腹,应该不会和自己作对。敲了敲房门,直接走了进去。
李衡看到李安走了进来,心情变得愉悦,对他打趣道:“安儿今天怎么有空光临为父的书房?真是稀客啊!”
李安听了,面上也闪过几分不自然,确实。自从李衡回府后,自己还是第一次来他的书房,心虚的解释道:“孩儿连日钻研科举之事,忘记每日晨昏定省了,孩儿知错了。”
李衡也没有在接着打趣,对李安说道:“我看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说吧,有什么事情求到我这里来了?”
李安试探性的问道:“不知道父亲最近有没有听到一些传言?”
李衡听了,似笑非笑的说道:“安儿你想说什么?”
李安摸了摸鼻子道:“孩儿听到外面有些谣言,想请父亲帮忙澄清一下。”
李衡又问道:“澄清一下谣言就行了?不用在拉朱家一把?”
李安连忙躬身,腆着脸说道:“如果父亲顺手的话,那当然最好了。”
李安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只听李衡厉声呵斥道:“给我跪下,都已经是十九岁的人了,还这么天真、幼稚,让我九泉之下如何向你母亲交代,以后怎么放心把李家交给你?”
李安连忙噤声,吓了一跳,在他的记忆中,这还是李衡第一次对李安发这么大的火,连忙跪在李衡身前。
李衡面带怒火,向李安问道:“知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李安讪讪的应了一句:“孩儿知错,请父亲责罚。”
看李安态度还算端正,李衡又问:“你是以什么身份为朱家求情?路人还是朱家的乘龙快婿?回答我!”
李安有些迟疑,过了一会小声答道:“我与朱家小姐只有一面之缘,只能算是过路人。”
李衡再问道:“一个过路人,你为什么要跑来求我?”
这次李安没有迟疑,果断的说道:“孩儿对朱家小姐见色起意,被迷了心窍,这才……”
李衡看他终于醒悟,最后试探性的问道:“既然你对朱家小姐一见钟情,那为父明日就去朱家替你求亲如何?”
李安做了个深呼吸,彻底放下杂念,语气坚定的说道:“大丈夫何患无妻,朱家小姐虽好,但家世太差,不仅未来无法在仕途上给孩儿助力,还会拖累我,确实不是孩儿的良配。”
李衡脸上的乌云终于散去,亲手把李安从地上扶起来,说道:“你能这么想还有救。”又拍了拍李安的肩膀道:“年少慕艾,人之常情,那朱家小姐长得确实沉鱼落雁,你一时被迷了心窍也属正常。”
李安惭愧的挠了挠头,充满感激的说道:“多谢父亲提点,孩儿以后一定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李衡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而说道:“我看朱家小姐确实不错,不能为正室,做个妾室道也无妨。”
李安闻言,面露喜色,又想到女子离去时决绝的话语,只能无奈的说道:“朱家小姐为我妻室都不乐意,又怎么可能甘心做妾室呢?”
李衡淡淡的开口道:“只要敢想,一切都有可能。你不去努力,怎么知道不可能?”
李安这才下定决心,开口说道:“借父亲笔墨一用。”
在得到李衡允许后,来到书案前,提笔写下: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停笔后,对李衡说道:“孩儿认为,只要努力提升自己,待日后功成名就,凭自己的实力让那朱家小姐真正心悦诚服,自甘为妾,这样才是大丈夫所为!”
李衡默默的看着诗句,久久不能回神。听到李安这么说,恋恋不舍的将目光从诗句上移开,对李安说道:“我李家有此麟儿,何愁不兴啊!”
李安听到夸奖,也不自傲,说道:“既然无事,孩儿就先回去学习了,这首诗就留给父亲,做为见证。”
李衡欣喜的点了点头,说道:“去吧,过几日就是乡试,我知你胸有成竹,但切记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李安躬身行礼道:“诺,那孩儿就告退了。”
等李安走了,李衡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意,仰天长笑。差点笑抽过去,在缓了一会后,有把目光投到纸上,细细品味道:“好诗,真是一首好诗,诗好!人更好!不行,得赶紧把它裱起来,要是脏了可就不好了。”
李安这边慢慢的往帘香院走去,一边在心里默默想着:今天的所作所为,真的是莽撞了,这几日学习太过顺利拍,心态有点飘了,还好有父亲点醒,不然这样下去迟早要酿成大错。
回到自己的房间,李安发现自己终于能够静下心来,发现香菱已经把那些纸团清理干净了,于是在走到书案前,再次提笔写下了四个大字:心如止水。
放下笔后,李安发现这是自己重生至今写的最好的一幅字,越看越喜欢,连忙吩咐小轼道:“把这幅字裱起来,挂在我的房间里,让我每天都可以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