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中，南雀盯着显示屏，上面的数字来到负十八层后不断下降的数字才停止。
“这可真够吉利的。”
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南雀推开挡在门口负责接待的侍从。接待却依依不饶的追上来，手里捏着南雀扔在电梯地上的请帖。
“先生，跟我到这里来，我会指引您到您的座位。”
南雀一把将他抚开，侍从手里的托盘不慎掉到地上，吸引了人们的注意的同时，发出了不小的声音。
“滚开。”
看到侍从露出尴尬的神情，南雀讥讽而轻蔑地开口。
“给江氏打工，你家死绝户了对吗？”
侍从低着头没说话，有人扯住了南雀的胳膊把他往会场里带了一步。
“你怎么来这里了？”
江离向侍从抱歉的摇摇头，见依旧有不少人看向这边，把南雀往里又拽了一步。
“那些都是江先生的人，少说两句。”
南雀挠挠头，胡乱的嗯嗯两声。江离原先不叫这个名字，在武朝没有瓦解之前，他是皇室唯一的皇子。后面被江先生带走过继到他名下，改了名字，所以现在才姓江。
南雀还是很尊重这个落难的旧国皇子的，之前在生意里也和他接触颇多，称得上朋友。
“我是被邀请的，我没说过姓江的一句好话，那杀才居然会邀请我？我当然要来，不然还是我怕了他了！”
江离对他的脾气也很熟悉，了然的点点头。
“我其实也是第一次来这么深的地方，以往都是江先生亲自策划的小型聚会，不会这么大张旗鼓。”
江离没有反驳杀才这个称呼，南雀对他的好感度立马加了不少。
“看来今年不一样了。”
“今年是二公子……你和他接触过吗？”
看江离探究的眼神，南雀皱眉思索了一会，茫然的摇摇头。
“那个花瓶？我只在屏幕里见过他，如果这算认识的话，那估计是个人都是他的朋友了。”
南雀说话毫无顾忌，江离拍拍他的肩膀。
“注意言谈，我看到江先生身边的几个熟人了……这里不比战场安全，多长几个心眼。”
“好。”
江离安抚的朝他笑笑，给他指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南雀回头看看站在自己不远处的侍从扯了扯嘴角，强行压下了自己的暴脾气，去江离指的那里找个地方坐下。
他作为军旅出身，本来也没打算掺和进现在的场合。但是即使是他，如此不愿意，也没有办法拒绝江先生发出的邀请。
不过，秉持着来了就不能吃亏的优良传统，南雀摩拳擦掌的决定好好享受宴会上美味的小点心。
“哈哈哈哈……真的吗？”
“别急别急，我说了是惊喜的。”
清净也没有持续多久，一对情侣坐在了南雀的对面，亲亲热热的凑在一起。
虽然不是没有见过，但一对啃在一起的情侣发出的越来越大的声音还是让人感到尴尬，南雀忍无可忍敲了敲桌子。
“知道厕所在那里吗？”
对面一对又赶紧分开。
“往…咳咳……往前走就能看见了。”
南雀上下看看，这两人一个贵女，一个牛郎，很稀奇的组合。
女孩脸还是红的，在旁边插了一嘴：“你现在要去厕所吗？神子马上就要为大家开场了。”
江厌有宗教身份，这点南雀很清楚。但他没想过，现实中真的会用这样的称呼来指代自己的同龄人，甚至江厌比那情侣更小一点。
其次，他在这里开场？南雀惊讶了一下，这种腌臜的地方被称作是神子的家伙居然不会避嫌的吗？
看情侣没有离开的意思，南雀说话也没有留多少情面。
“你们两个，最好去厕所里啃对方，我没兴趣看两个人交换口水。”
角落里便又恢复了安静，看着那两个低头跑走的人，南雀转头望向前方的人群。
大概五六分钟后，那里嘈杂了起来，人群在朝这大厅汇集。
被人群簇拥的人最后站到椅子上以便所有人都可以看见他。而南雀盯着他不断摇晃的和他瞳色一致的红色大耳坠，确信是那个现在自互联网上，最出名的神棍没错了。
“哈哈……没想到大家会这么热情…很荣幸。”
江厌说话的声音软趴趴的面颊泛着粉色，明亮的眼睛扫过下方，应该不是错觉，南雀很清楚的感觉他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茬。
“您能来真是太好了。”
有人直接向朝江厌伸出手，他眼底的痴迷和癫狂让南雀这种从来没有观看过宗教活动的人震惊。他从没亲眼见过，真正虔诚的信徒。
江厌显然对这种狂热无比适应和习惯，微笑着把自己的手在他的手心里。
“见到你们也太好了。”
底下的人群顿时欢呼起来，场面变得更加热闹。南雀叹为观止的坐在远处。良久才啃了一口手里被捏化了的巧克力。
这么高的人气，实在让人好奇他该怎么拍卖未开苞的少女或者军火。难不成都换成圣洁的十字架吗？那也太好笑了，简直严重违背了江先生创建博局的意义。
不过江厌确实和他想象的差很多，他比南雀通过视频资料了解到的还……
嗯……
南雀坐在下方，想了半天也出神的看了江厌半天，还是不知道怎么形容。是隐隐的从江厌上感到的圣洁？
其实南雀更想不通江先生这样的杀才是怎么生出这种看上去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仙子的。
能被全网追捧，江厌长的还是很带劲的。南雀看到下面的女性同志盯着江厌看的脸颊发红。
感觉脑袋昏沉沉的，南雀抬手摸了额头，发现身上突然发烫。
总不能是给自己看弯了吧？南雀狠狠打了个寒颤，给自己恶心的清醒了不少。
起身晕乎乎的往厕所后面走，又回头再看一眼会场。没看路，这下不知道撞到了什么，就听到哎呦一声。
“啊…抱歉抱歉。啊…？”
地上的小孩看得南雀头马上不晕了。
白发，是之前旧王朝皇室的象征。之前遇到的，旧王朝太子江离就是最后拥有这一特征的人。
想到这小孩可能的身份，南雀一下子被震惊两次，眸光闪烁的看着小孩重新把帽子带好，有点生气的绕过自己。
“等等！”
南雀把他拦住，不是不让小孩走。谁不喜欢吃瓜呢？这还是皇室的大瓜。
“你是江离的……”
“不是。”
小孩眼神平淡的看过场中心的江厌，继续往前走：“你不觉得白发很帅吗？”
南雀尴尬的挠了挠头，这事确实不该细想的。
“用我帮你找……”
“不用…我就住这。”
“啊？”
南雀还想说什么，但那小孩扭头就走，看上去拽的令人火大。他也不好再拉，既然已经站起来，就转头朝江厌的方向过去。
虽然南雀觉得自己是坚定的无神主义者，但看生意上的竞争对手参拜活佛还是很有意思的，可谓十分难见一面，这个热闹必须要凑的。
如果可以，自己也很想问一下江厌是怎么想到给自己发请帖的。
“切。”
小孩的背影哼了一声，很不屑的样子。南雀从没被小孩这么鄙视过，不爽的回过头，多问了两句。
“你说你住在这里？”
“……”小孩沉默的扫荡桌子上的点心，不离他。
“下面难道还有住宅区？”
“我，不知道。”
小孩抬头看通风口那里飘着的几个装饰的彩带，南雀以为他想要，抬手摘了下来递给他。
“你真没觉得不对劲吗？”
小孩一副大家都是蠢货的高傲表情。
“啊？什么？”
南雀的手停在半空中，余光迅速环视四周，但一切依旧如常。
小孩指了指鼻子，南雀便下意识的嗅嗅，鼻子里只有点心甜的发腻的味道。
看他神色茫然，小孩的神情挣扎，不安的咬咬下唇。
“我回去了，再见。”
他的神色太可疑，南雀又重重吸了一口，什么也没闻到。小孩沉默的往回走，在从南雀旁边过去的时候停住，拉了拉袖子。
“这个哥哥。”
南雀从善如流的蹲下来。
“诶……诶？”
确实有一股子怪异的味道，只有蹲下才闻的真。
南雀眉头皱紧，他的表情说明了一切。男孩向他点点头，转身往他来的地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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