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秉文嘴角微微上扬，“看不起我是吧，今天就让你长长记性。”
虽然话是这么说，表面看上去他现在嚣张甚至有些狂妄，没把周介然放在眼里。
但实际上，只有他才知道。
自己根本不是周介然的对手。
“刚才我用鬼牙，同时对他的脖子和左手发起了袭击，但只有左手袭击成功了么？”方秉文脸色凝重，回想着刚才的情况。
不，不对……
微微眯起眼睛，方秉文打量着周介然脖颈处的位置。
上面赫然显露着一道浅浅的牙痕。
但转瞬间，这么点痕迹就消失不见。
脸色微变，方秉文瞬间反应过来。
不是鬼牙没有对脖颈袭击成功，而是这次的袭击，根本就没对脖颈造成什么影响！
“该死，是因为那个鬼脸谱么？”方秉文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周介然的脸庞。
那绘画着浓厚妆容的脸庞。
而此时周介然也意识到了什么，他不紧不慢地摸着脖子，冷笑道：
“小子，你真以为你那副牙齿能有什么用？若不是我注意力没再你身上，否则就算再让你袭击我一百次，也不可能对我有半点影响。”
一旁的陈末，同样脸色凝重。
他深知完整鬼脸谱的强大。
但没想到，居然在周介然只有残缺鬼脸谱，还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鬼牙的灵异袭击都没能重创他。
抛开别的先不谈，就凭借鬼脸谱这强大的抵抗灵异袭击的能力，就足以让拥有者在灵异圈有一席之地了。
微微低头，陈末看见自身的每一处毛孔，都仍然在不断往外渗透着鲜血。
那是周介然在刚才，强行灌进他的体内的。
能限制灵异，自然也能限制住此刻本身为残缺鬼魂的陈末。
“接下来该怎么办，仅仅凭借我和方秉文，是绝对不可能从周介然手里逃走的。”
先不说他们根本不是周介然的对手，更何况就算从他手中侥幸逃脱了，也没办法离开鬼戏台。
眉头紧皱，陈末头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对策。
但越思考，就越代表着现在的绝境。
“只能先靠着台下的厉鬼群试试看了……”目光微动，陈末用眼神示意方秉文撤退。
如果能撑到鬼戏台重新恢复正常，那他们就算暂时胜利。
正当两方人成犄角之势，互相警惕的时候。
下一秒。
陈末和方秉文同时转身，飞快地向着戏台边缘跑去。
看着他们仓促逃跑的背影，周介然只是淡淡地冷笑一声。
“居然自己去送死了？也好，倒省了我一番力气。”
他脸庞的浓厚妆容飞速变化着，不一会儿就露出一个老郎中的模样。
并且不仅如此，就连他的皮肤也瞬间变得干枯泛黄，仿佛真的变成了一个老人。
“咳咳，望闻问切……”轻声说着，周介然用右手将断掉的左手连在一起。
随后在空中，凭空出现了一根根银针。
但这些银针却虚无缥缈的波动着，似乎没有实体。
下一秒。
这些银针瞬间下坠，扎进了周介然左手断裂处附近的穴位中。
紧接着，他的左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再生出来。
轻轻握了握拳，周介然感受着左手传来的力量，不由得露出满意的笑容。
没错，这就是鬼脸谱的作用之一。
幻化出戏曲中的人物形象，并拥有对应的能力。
幻化的效果的，因鬼脸谱的完整程度而异。
但据说在鬼脸谱达到完成之后，也只不过才刚好摸到幻化人物的门槛罢了。
而此时，那些银针如雾气般消散在空中。
周介然脸上的妆容，再次发生变化。
但他的脑子里，却回想着之前刚进入鬼戏台时，看到的前辈留下的书信内容。
上面记载着，关于鬼戏台的部分信息。
而其中就包括鬼脸谱的作用。
鬼脸谱的作用一共有三种。
其一，便是隔绝大部分厉鬼的感知，即便恐怖的厉鬼站在你的身边。
哪怕是那种无差别杀人的厉鬼，也照样不会轻易发现你。
而其二，就是抵挡灵异袭击。
周介然只试验过小部分灵异袭击，但是否能阻挡全部的，他估计怕是不可能。
第三个作用，便是鬼脸谱的核心效果。
那就是他刚才所使用的，幻化成戏角。
并且那封书信中的末尾写着，用鬼脸谱召唤出戏角分为三阶段，分别是“演形”、“化意”、“凝魂”。
但具体的提升幻化层次的办法，书信中并没有详细记载。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周介然坚信，既然这些层次都能被具体的记录下来，那肯定也是真实存在，或者被验证过的。
而周介然刚刚所使用的，是用的残缺的鬼脸谱，甚至连“演形”的层次都没有达到，但效果就已经如此强悍。
微微眯起眼睛，周介然不禁有些兴奋。
他甚至不敢想象，如果能将鬼脸谱的幻化作用，达到凝魂的层次，会有怎么样的效果。
数秒后。
他脸上的妆容，定格在一个驿卒的模样。
这是他所知道的，戏曲中跑得最快的戏角。
而这个戏角的速度快到，甚至能媲美小型的鬼域。
不再犹豫，周介然抬起腿往前一迈。
只是一步，他的身影就迅速消失在原地。
而此时的陈末和方秉文，两人已经来到了鬼戏台的边缘。
看着台下身影众多，并且不断躁动着的厉鬼，方秉文不禁有些头皮发麻。
他微微喘着粗气，扭头看向陈末，“所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利用这些厉鬼来拖延时间，等待鬼戏台恢复正常。”陈末淡淡道，但他的脸色却凝重无比。
他也是在赌，赌这些厉鬼也会对周介然造成一些影响。
而他们凭藉着之前剩下来的鬼钱，还能勉强和这些厉鬼周旋一下。
但如果周介然的鬼脸谱，可以直接无视这些厉鬼的影响的话，那他们可就是自己把自己送到狼窝里了。
不等他们思考更多。
一道模糊的身影，瞬间出现在他们身旁。
“怎么，故意停下来等我？”
一道嘶哑沉闷的声音，也顿时从身旁传来。
身体猛地一滞，陈末急忙拉着方秉文后退。
“该死，这么快？”有些困惑，陈末眉头紧皱。
他分明记得，周介然没有驾驭可以使用鬼域的厉鬼，可现在怎么会一瞬间就来到了他们身边？
当他定睛一看。
却发现眼前的周介然，双脚裤腿高高挽起，身上的服饰朴素至极，像极了现在的那些基层劳动者。
“是鬼脸谱！”
陈末又惊又怒，他瞬间反应过来。
周介然能做到类似于鬼域之类的快速移动效果，跟鬼脸谱的某种效果肯定有关系。
周介然冷着脸，缓缓向着他走过来。
一步一步。
而同时，身后的厉鬼群也在躁动着涌上戏台。
……
此刻，腹背受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