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事件多年来不曾传开，善后部门可谓居功至伟。
每次灵异事件过后，善后部门循声而至，为灵异事件收尾。
处理遇害者，拨款重建损坏的建筑，友好地商谈保密协议……
一般保密协议签完，会给予一定数额的补偿。
可惜现在灵异公开，保密协议就此作废。
林延错过了红利期。
善后的人同属灵调局，但不一定是职业者。
他们与赵西平和张怡交涉后，便开始忙活起来。
林延坐在一旁，听着双方谈话，忽然发现了一个误会：
赵西平和张怡一顿分析、复盘，最后与善后组一致认为，于涛海带走了这里的鬼。
尤其于涛海开着灵车，匆匆忙忙离开的样子，更像是为了保护大家，带着危险物品离开。
小情侣越说越觉得这很合理。
林延默不作声，将错就错。
反正锅是于涛海背，跟我吴彦祖没什么关系。
赵西平来到林延面前，“林哥，我带你去医院做个体检吧，这是善后福利，不花钱。”
林延摇头拒绝，他清楚自己的身体，没有受伤。
张怡走过来，“那你可以走了。别忘了，你承诺过要在新闻里写我们的事迹。”
林延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起身离开。
水脉华庭距离金泉小区并不远，走路不到十分钟。
林延站在防盗门外，看到一排脚印从家里延伸出来，一直到电梯口。
电梯门上遍布残留的手掌印，像是有人挣扎着，要掰开电梯门进去。
“差点忘了，鬼婆是从我家里走出去的。”
林延进了家门，地面的脚印杂乱无章。
看得出来，鬼婆的身体完整后，在屋里四处走动了很久。
“谢天谢地，它没破坏这里的任何家具。”
林延往床上一躺，强烈的疲惫感，令他连班都不想上。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来电显示陌生号码。
“有可能是灵调局或者治安的询问电话。”
林延选择接通。
电话那头传来悠扬的歌声，有人在用音响播放歌曲，故意开的很大声，想让林延听见。
“你伤害了我，还一笑而过~”
林延直接挂断。
对面估计是懵了，几分钟后发来短信：我是于涛海。
林延眉头一皱，没理会。
几分钟后，于涛海实在绷不住，又打了过来。
“林延，你看完短信，竟然没给我回电话！”
林延道：“有屁快放。”
于涛海觉得这人好无趣。
而且，好像我才是受害者，你怎么这么硬气？
“你对棺材里的那双手，做了什么？”
林延很不想回忆那双干尸一样的手。
“不记得了，你自己去水池子里看。”
于涛海的情绪，逐渐激动，“水池子？看来你真的进入过那个世界。”
“你在那里见到了什么？”
林延道：“不开玩笑，你的棺材里，可能有个羊村。”
林延总觉得灰雾世界里，不可能只有那一只山羊。
飘荡的腐臭气息里，夹杂着很浓郁的羊膻味。
于涛海确定，林延真的进入过那个世界，并且成功回来。
“你见到直立行走的山羊了？它有没有带着你往灰雾里走？”
“干尸呢？它背着那具干尸给你看了吗？”
“插在干尸头上的羊角还在不在？”
一连串的问题问出口，看得出来，于涛海非常激动。
林延又想起了山羊背上的干尸。
双臂被斩断，天灵盖插入一根尖锐的羊角，周围一圈风干的血痂。
于涛海问的很全面，对那个世界也很了解。
林延稍稍严肃了一些，“那到底是个什么世界？”
于涛海：“不知道。”
“再见。”
林延刚要挂断电话，于涛海紧接着又抛出重要信息。
“你被那只山羊缠上了。”
“什么意思？”
“你有没有察觉到，山羊的眼睛很特殊？羊眼里的神采，几乎跟活人没什么区别。而且越看越觉得，山羊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林延确实有这种感觉。
山羊的眼睛，或者说眼睛里类似活人的神采，充满诡异感，令人非常不舒服。
于涛海幸灾乐祸道：“凡是与山羊对视过的，都会被它缠上，最后折磨至死。无一例外，全逃不过。”
“林延兄弟，最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吧，辞个职，旅旅游，没钱的话我可以借给你一些。”
林延无法断定这番话的真假，但确实感觉到，附近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
甚至感觉，一根尖锐的羊角，就悬在头顶，随时要插进天灵盖里。
“那根羊角是什么东西？”
于涛海道：“你问到点子上了，那是一件冥器，可以杀死鬼的冥器。”
“是不是感觉错过了至宝？”
“不用惋惜，冥器虽然稀有，但那根羊角位置特殊，真的没人能拿到。”
最初于涛海知道羊角是一件冥器的时候，急得团团转，内心惋惜不已。
他相信，林延现在的反应，肯定跟他一样。
实际上，林延现在一脸茫然。
他第一次接触“冥器”这个词，从于涛海的只言片语里可以推测出三点…
1.冥器可以杀死鬼。
2.冥器非常稀有。
3.山羊背上的死尸，应该是一只被杀死的鬼。
林延其实一肚子疑惑。
谁把山羊角，插进了鬼的天灵盖？
杀死鬼以后，为什么不把羊角拔走？
山羊为什么要背着那只鬼？
这些疑问，就算是于涛海，也无法解答。
林延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于涛海呵呵一笑，“我想告诉你，咱们的合作正式终止！而且，我再也不可能跟你合作了。”
“至于你拿走的东西，就当我做慈善，送给你了，包括那只鬼。”
“最近一段时间，我会蛰伏，等到重新关押一只鬼，并且找回那双鬼手，再去找你算账……如果那个时候，你还没被山羊杀死的话。”
嘟嘟……
林延直接挂断电话。
于涛海懵了，怒从心头起，重新给林延打回去。
结果对方不在服务区。
“把我拉黑了？”
于涛海青筋暴起。
但下一刻，电话响起，林延打回来的。
“拿我当猴子耍呢？”
于涛海冷眼看着电话，“晾你一分钟再接……算了，这家伙脾气古怪，说挂就挂，还是趁早接吧，说不定他想求和呢。”
电话接通。
林延难得热情，“喂，涛哥，你刚才说借钱给我旅游，是真的吗？”
“他妈的……假的！”
这次于涛海直接挂断，觉得没骂爽，又给对方打。
结果又不在服务区。
于涛海：……
……
金泉小区，出租屋内。
林延放下手机。
睁眼闭眼，总觉得山羊就在眼前飘荡。
现在是早上九点，吃个饭，洗个澡，还能赶上公司中午放餐，白嫖一顿。
林延决定先洗澡，然后下楼买个面包，吃着上班去。
卫生间内，水汽升腾。
温水淋在身上，打开每一个毛孔，舒坦得让人想睡觉。
镜子上落了一层水雾，
林延转个身，打出点白色沐浴露，关掉花洒，再回过头的时候……
镜子上多了一只明显的羊蹄印记，附近沾了一缕浸湿成撮的羊毛，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丝丝凉气从门缝吹了进来。
客厅的地面上，一排湿漉漉的羊蹄印，延伸到沙发旁，消失不见。
林延的脸色，一时间无比难看。
于涛海没有说谎。
那只直立行走的山羊，真的缠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