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主编走出办公室，整理了一下衣服。
他看到赵磊还在工位上，无动于衷的样子。
“赵磊，你还愣着干什么？灵调局的人来了，这是你跟他们搭上线、进行采访的好机会。”
赵磊一听，手忙脚乱地起身准备。
而张怡和赵西平，已经来到了办公区。
灵调局官网有他们两个的照片，薛主编一眼就认出来了。
“两位……”
薛主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两人，一时间有些尴尬。
张怡很不屑搭理这些人，在她眼里，自己从事的工作，这些人没资格接触。
但也恰恰是为了工作，她必须屈尊降贵，与这些“市井小民”接触。
“我叫张怡，是灵调局远城分组的组长。这位是副组长赵西平。”
薛主编连忙打招呼，“张组长好，赵副组长好。”
主编的脸色更严肃了一些，两位组长没有派组员，而是亲自到场，怕是有重要事情。
“两位组长大驾光临，是为了公事？”
张怡道：“为了昨晚的灵异事件而来。”
薛主编一听，赶紧转身招手，示意赵磊过来。
“赵磊，你个没有眼力见儿的，赶紧过来！”
赵磊手忙脚乱地拿起录音笔，看上去很紧张。
张怡见状，有些恼火，“林延在不在？”
赵磊的手停在半空，神情凝固。
薛主编也懵了，大脑空白。
“您二位是为了林延来的？他怎么了？”
赵西平道：“我们是他的大学同学。”
话音刚落，张怡狠狠瞪了他一眼。
“工作的时候，不要扯私人关系。”
“我记住了，小怡。”
“叫我张组长！”
“好的……张组长。”
赵西平有些落寞，他本想借自己的身份，给林延涨涨面子，在公司行事更方便，但张怡显然不想让林延沾光……
此时的薛主编，额头冒起一层冷汗。
“林延和你们……是大学同学？”
赵磊也麻了，怎么什么人脉关系，都让林延沾上了？
唯有刘平，心已经坐上火箭，快飞出太阳系了。
果然！
林延是有人脉的！
这一次没押错宝！
此时，薛主编调整了心态，挤出笑容问道：“林延牵扯进了昨晚的灵异事件？”
张怡不耐烦道：“这跟你没关系，赶紧把人叫出来。”
“耽误了时间，你负不起这个责任。”
薛主编早已汗流浃背。
他的目光，扫向四周，没看见林延的身影。
“林延呢？跑哪儿去了？”
刘平提醒道：“您刚才在办公室，让他找个地方躲起来，估计现在已经藏起来了。”
薛主编：！！！
他忽然感觉到，张怡想要杀人的目光。
天杀的！
林延这家伙，上一次卷进连环杀人案，这一次又卷进灵异事件？
连灵调局都要过来，找他询问情况，这小子肯定知道不少内幕。
薛主编偷瞄了赵磊一眼。
这次的案件，明显林延最适合负责，怕是没法留在赵磊手里了。
薛主编内心叹息：天不生你赵磊，采访万古如长夜。
张怡的耐心彻底消耗完，朝着四周大喊，“林延，出来！我们有话要问你！”
薛主编道：“赶紧，都行动起来，挖地三尺，也得把林延找出来！”
部门全员行动。
厕所，杂物间，食堂，吸烟室……全找了个遍！
愣是没找到林延。
张怡的神情，愈发难看。
薛主编心里有些慌，“二位先去我办公室坐坐？”
张怡没理会，看向赵西平，“你给林延打电话。”
赵西平拿起手机，拨打林延的号码。
电话接通。
“林哥，我和小怡……和张组长，在你们公司，方便见一面吗？”
林延回应：“方便，来主编办公室找我吧。”
赵西平诧异道：“你都当上主编了？”
张怡的眼神也是一动。
林延道：“没有，我在这里喝茶。”
此时的薛主编，人已经麻了。
公司找遍了，结果林延在他办公室里？
一行人匆忙走进办公室，看见林延坐在沙发上，悠闲喝茶。
张怡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我们找你那么久，为什么不回应？”
林延耸耸肩，“我没听见啊，领导的办公室，好像隔音都很好。”
薛主编老脸一红，有几个女员工也略显不自在。
张怡让赵西平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两位老同学……”
林延刚要叙叙旧，虽然才几个小时没见。
张怡沉声道：“我们正在例行公事，你应该称呼我的职务。”
林延竖了个大拇指，“铁面无私，佩服。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林延的从容，有些出乎张怡的预料。
“你知道我们会来找你？”
林延点点头，“是的，我早就说过，我跟鬼婆打过交道。”
“只要你们脑子正常，就算反应慢一点，也肯定会来问我发生过什么。”
张怡傲娇的脸上，浮现一丝尴尬。
赵西平也有些不好意思。
他俩的脑子可能不正常，忽略了这个细节。
事件报告提交上去后，上面点出了这里的问题，两人才后知后觉，过来询问。
张怡打开手机，里面是《每日头条》和《热点直通车》刊登过的灵异新闻。
“这些素材，都是你提供的吧？”
林延点点头，“没错。照片背景是我租的房子，察觉到鬼的存在后，我开始用相机进行记录，产生了这两份素材。”
赵西平问道：“还是大学的那台850吗？”
“对，你陪我去买的那台。”
眼见两人要回忆大学时期，张怡赶紧敲敲桌子。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视频素材里，被剥皮的人是谁？”
这个问题至关重要，因为涉及到第一名受害者。
尸体需要善后处理。
林延摇摇头，“不清楚，我架起相机就去睡觉了。我希望你们去我家里查，正好帮我排查潜在的危险。”
赵西平微微沉思，“善后部门已经去过了，没什么发现。也没动你的东西。林哥你别有意见，我们只是例行公事。”
这种行为很没礼貌，但林延不会有意见，甚至很愿意配合。
他甚至希望，灵调局能找出山羊的下落，然后干掉山羊，这样又能除去一桩麻烦。
可惜，灵调局的人也没发现山羊的存在。
问题问的差不多了。
张怡清了清嗓子，扭捏说道：“还有一件事，如果，你能见到于哥…于涛海。”
“一定要告诉他，我希望他能加入灵调局，我可以让他当副组长。”
赵西平：“那我干什么？”
“你领导能力这么差，组员的身份才最符合你。”
赵西平：……
灵调局的人直到现在，都不知道于涛海的真实目的。
林延想了想，就算说了，张怡的自傲性格，也不会相信。
况且最近一段时间，于涛海没有时间闹事，等他下次露头再说。
张怡和赵西平准备离开，却又忽然想到了什么。
赵西平说道：“林哥，善后部门去你家里的时候，帮你把羊头放进冰箱里了，你别忘了吃。”
“什么羊头？”
“就你放在茶几上的那个。现在天气热，卤肉类尽量放进冰箱里，不然容易变质。”
林延的后背突然一凉，眼前仿佛又看见了直立行走的山羊，活人般的眼睛凝视着他。
他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多谢提醒，等回家我就把它浇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