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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秘党的行动了?”

祭祀的念头已经混沌得像是浆糊一样糊住了大脑,就在他即将两眼一翻直接晕过去之前他听到了那个男人的询问声。

像在沙漠中迷失了几天滴水不进的旅人看到了面前就有一汪清泉,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的祭祀在听到这句话的第一瞬间就下意识点了点头。

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感觉自己又能呼吸了,但眼前被大片大片的黑暗和金色星星所覆盖头晕目眩什么都看不清,那是因为缺氧眼部的血液供应被暂时地切断了,视网膜就如同断电的投影仪一样没法看到什么东西。

对方忽然松开了手任由他摔了下来,但还没等他喘几口气男人又拔出了那两柄刺进他肩膀的刀刃穿过他的手掌将之钉在地上。

男人好像转头说了什么,另外那个一脸络腮胡的家伙把那根炼金长棍拾起来递在男人手里,淡金色的瞳孔里带着戏谑。

“不!你们要知道什么我都……啊!”

祭祀忽然又意识到了什么,他张口想要求饶但是已经晚了,男人高高扬起那根顶端被砍出一个豁口的炼金长棍敲击在胫骨上。

咔嚓一声清脆的骨裂,祭祀觉得自己的小腿一定已经被砸了个稀巴烂。

“你们既然已经知道了秘党会采取行动,为什么还一直待在庄园里?”

苏廷觉得这一点很让人想不通,这群人简直就像是排队跳下悬崖的海象一样对着秘党行动队发动了自杀式冲锋,然后一个个倒在了秘党的刀锋与枪弹之下。

可他们既然这么喜欢作死为什么又要等到现在才死?总不能是有某种情节例如“我们只能死在秘党手中”“我们需要一个盛大的退场”什么的吧?

“我早就不想待在那里面了,等在里面只能是在送死!”

祭祀高喊着,他眼珠一转,“要是我说了圣教团有什么计划你们会给我一个痛快么?”

被抓到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奢望继续活着了,只不过他听说秘党对于敌人的折磨手段有点异于常人的残酷。

能做出弃掉同伙独自逃命这种事情的家伙自然不想再受一顿折磨然后在无边的痛苦中死去。

“如果不是想问你这个我刚刚就已经切掉你的脑袋了。”

苏廷说着又将拐杖剑拔了出来重新刺下去,A级混血种的恢复能力不能以常理去看待,他不得不频繁制造伤口以保证祭祀的虚弱。

“你们应该知道圣教团之前袭击了一个秘党的S级新人吧?”

祭祀的声音有些虚弱,他忍住疼痛提起精神继续说道,“主教说那会是个很好的素材……圣教团的上面还有人,从来只跟主教单线接触,我们只是知道有这样一个组织的存在但不知道他们具体是什么。”

“但听说他们也对那个S级很感兴趣。”

“现在那个S级就在,就在城里的某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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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病房,深夜

昂热忽然睁开了眼。

他打量着房间里简洁的白色装饰有些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来到的这里。

但胳膊和额头上缠绕的一圈一圈的绷带给了他一点头绪……他记得自己好像是在剧院被袭击了。

那么,现在是在哪里?

昂热望向窗外,皎洁的月光如水。

一轮白玉盘似的月垂在窗边,里彭座堂就伫立在那片月光下,钟声在夜里不断回荡,可座堂里却空无一人就连烛台的灯光都没有。

不对。

昂热猛地惊醒,自己现在明明是在德国,可卡勒姆主教的教堂应该在英国北约克郡,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样想着那轮月亮似乎离得稍远了些,昂热起身走到窗边,屋外万籁寂静,藤蔓交错的墙壁散发着一种米色的光辉。

外面是一片广阔的旷野,有一个小小的黑点在向着这边移动。

再离得近些,昂热看清了那其实是一个人骑在马上飞奔,提灯挂在马鞍旁边一颠一颠,豆大的火苗像是萤火虫一样随着马匹的奔跑而晃动。

可那个人的面目还不太清晰,昂热趴在窗户边沿上往外探。

“要掉下去啦。”

忽的背后传来一个很稚嫩的声音,昂热心头一惊肩膀上已被搭上了一只小小的手掌。

什么?

在这突兀的声音之后昂热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这里太安静了。

明明他是在德国斯图亚特的病房,外面应该是严加看守的秘党成员和走来走去的医生,最不济屋后的马厩里时不时会有马儿的嘶鸣……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了。

“喂喂喂,你在梦游嘛?”

那个小小的声音又说话了,昂热警惕地回头看想着也许是那次袭击的后续。

如果是来杀他的刺客那就拼着崩裂伤口的代价也要马上割断他的喉咙,可当昂热回过头的一瞬间怔住了。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小孩子。

穿着昂热叫不出来形制的黑色礼服,乖乖系了一条白色丝绸带在胸前,头上扣了一顶高高的黑檐帽,看着只有十多岁的样子但完全是大人的装束,皎白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衬得那片婴儿肥的脸颊更加可爱了些。

可这个孩子的眸子却流动着金色辉光,表情里带着怜悯与关切,让昂热想起了老爹……该死,他居然从这个小豆丁的脸上看出了一种成熟和忧伤。

“你是谁?”

“我是来救你的啊。”

孩子坐在病房的床沿轻声说,“你再往下看。”

孩子抬手指向窗外,晶莹如玉的手指若出水的莲藕般洁白而完美。

昂热下意识顺着他指间的方向看去,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一片深不见底的海渊,正中心有一个巨大的漩涡正在缓缓转动着好似某种不知名巨型海兽的口器等待着自投罗网的猎物。

而那个正在骑马向着这边赶来的行者就是它的猎物。

该死!

昂热忽然看清了那个急匆匆骑着马向这边赶来的人的脸。

是老爹。

“你什么意思?这些都是你弄出来的?”

昂热猛地回身揪住孩子的衣领,金色的眸子直视着他。

可他马上就不由自主地松开了,因为那个孩子的眼睛亮起了同样的颜色,带着不容亵渎的威严与嘲弄。

那种威压让昂热的胸口好似压了一块巨石,令他不由自主后退两步靠在了窗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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