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巧诗会接近尾声,在一首《鹊桥仙·纤云弄巧》的高潮插曲之后,又迎来了另外一件插曲。
张跃白轻松过两关之后,竟是败在了三楼楹联之上。
这让现场不少人都为之震惊,感叹官妙言这上联之绝,就连张跃白也深感佩服,却不料,官妙言竟一句话让所有人震惊。
“此联并非妾身所出,而是若晴相公偶然所得,便是拿来用了!”
此话一出,在场人无不色变,张跃白脸色成了猪肝色。
一首七夕词,一句上联,竟是压得整个乞巧诗会的才子佳人抬不起头。
更加让人郁闷的是,他们连对方的面都未曾见到,简直羞煞人也!
张跃白连续两次受挫,更是心中难堪。
好在有人质疑,这徐若晴的相公如此有才,为何不亲临现场?究竟是有事,还是说这七夕词和楹联,是徐家为了女婿扬名而设?
毕竟很多人心里都清楚,诗会之类,自是有人为了扬名,不惜花重金请名家作词。
一个岭南的穷乡辟地,或许识字的人都不算多,能出一位在诗词、楹联上力压张跃白的?甚至,压得多少京城才子抬不起头?
这般事,他们因为心中郁闷,因此更加质疑。
张跃白脸色一青一白的变幻后,偏向此种猜测,也是咬牙的表示,有朝一日倒要会会他!
伴随着乞巧诗会结束,诗会上所发生的事情,也是如同病毒般快传播到京城各处。
这一下,徐家千金竟是嫁人?
她的夫君在乞巧诗会上,一词一联力压京城才子,包括十大才子之一的张跃白?
这样传奇的事情,自是引起了不少人的讨论。
有人感叹徐家千金的眼光,在岭南那穷乡辟地还能挑出这样惊艳绝世的人才?
当然,也有人质疑这是徐家为自己家姑爷扬名所做。
双方各执一词,吵得不可开交。
但不管怎么样,这个夜晚之后,徐家姑爷之名,却是在京城名动了起来。
而那“烟锁池塘柳”的绝对也流传出来。
不少人都想尝试对上下联,可惜苦思冥想一番,纷纷摇头放弃。
可越是这样,京城中的才子越是心头郁闷。
难道偌大的京城,竟是无一人可对上来了?
被个外乡人压制,这让京城之中,饱读诗书,自视清高的才子难以接受,纷纷寻找着能对上此联之人。
最终将那希望落在了京城第一才子苏白身上。
或许只有他,才能对上吧!
......
此时。
花船上,三楼。
官妙言坐在窗口,玉手托着下巴,目光落在陈宇离去的地方,她另一只手摆弄着毛笔,在面前的案牍上,摆着一首抄写的词。
正是今晚名动京城的《鹊桥仙·纤云弄巧》。
“两情若是长久时,尤其在朝朝暮暮?”
官妙言红唇轻启,念着词的最后两句,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那一日落水被他所救,后来想要报答,不过对方似乎并不是很在意这件事。后面又遇见,请上来喝茶,却又为她解决了难题。
再后来得知名讳,竟是在丹青上也有很高的造诣。
陈宇的与众不同,自是让官妙言很感兴趣。
哪家少女不怀春?
哪怕被称之为京城第一才女的官妙言,也不例外。
更何况,她早已经到了婚嫁的年纪。
可是同龄人中,能入她眼的却寥寥无几。
直到今晚。
那一首惊艳的七夕词彻底惊到她。
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官妙言心中对陈宇充满了好奇,可得知对方是徐若晴的相公。
恍惚间,又想到了那一日陈宇为救她做出的亲密举动,心中竟是莫名的升起了一种情绪,让她很是烦躁。
“嫁不了的......”
她幽幽的呢喃一句。
.......
徐府中。
陪着小婵放了祈天灯之后,陈宇便被徐若晴拉回了房间。
若非今晚小婵,她竟是不知道自己相公在诗词上如此有才华。
瞧着自家娘子幽幽的目光直直的看着自己,陈宇也很无奈,他并没有刻意的展示自己,也不会去想着隐藏自己的才能。
但这种被人现场抓住的偷鸡感觉究竟是什么回事?
看了一会儿,徐若晴这才叹道:“我本当担心相公考举之事,想来那诗词一题,却也难不倒你了!”
陈宇沉吟道:“应该是。”
徐若晴嘴角一弯,道:“还得是我家相公厉害,那些什么张跃白之流,远远不如。待到相公考取功名后,我倒要看看他们什么脸色。”
想到今晚赵庭玉、张跃白那咄咄逼人的嘴脸,徐若晴就心中来气。
不管陈宇才华如何,她的相公,又岂能让别人指指点点?
好在陈宇一首七夕词啪啪打脸,让她心中暗爽。
相比她舍下脸面为陈宇说话,用才华打脸更加有说服力。
“到时候,娘亲那边无甚可说的。”
转眼间,徐若晴又激动起来。
没有什么比自家相公有能力更值得激动的了。
越是有能力,她越骄傲,证明她没有选错人。
看着徐若晴眼眶湿润起来,陈宇将其缓缓搂在怀中,拍着她的后背,轻声道:“我会证明你选相公的眼光,比任何人都好!”
徐若晴心中的压力,陈宇一清二楚,经历了诗会的事情,也知道在这个时代,没有功名,没有能力带来的苦楚。
为了徐若晴的坚持,他再怎么也要争口气。
听得耳边的安抚,徐若晴终究是没忍住哭了出来。
“嗯,我相信你!”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小婵的声音。
“姑爷!”
“老爷有请!”
相拥的两人一愣。
“我爹回来了?他找你做什么?”
徐若晴疑惑道。
“不知道。”
陈宇也很诧异,这个点好似徐渭平日里从朝中归来的时候,也就是说,对方一回来就找自己?
“我陪你去看看。”
生怕自家爹刁难陈宇,徐若晴开口说道。
“不用。”
陈宇摇了摇头。
“那你有事情跟我说,要是他敢刁难你,我便找他理论。”
闻言陈宇苦笑一声,他发现自家这个娘子在这家中倒是颇为强势。不像是其他人家中的小姐,对父母言听计从,不敢违抗。
陈宇别了徐若晴,轻车熟路来到了徐渭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