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画修，便是当年那群在林苍城遇上的，被百工院使扫地出门的那群，因为书画分家而导致转修的儒修。
画修为首的，是当年那个队伍里，不信邪再用不了儒修能力的裴子休。
与当年面容消瘦不同的是，这时面容更是敦厚，有些不怒自威的感觉。
站在面积不大的清源祖殿内，在一侧恭敬拱手：“家主~刚刚在下也与春阳公说了来意，不知您意下如何？”
顾余大马金刀，坐在罗汉床上，左右分别是虎头与春阳叔。
瞥了裴子休一眼，心下吐槽：这群腐儒，都入书画道了，还不安生。一撅屁股，就猜得到放什么鸟屁。
“子休说的灭族之患吗？是你们修不得画修，便要灭族是吗？”顾余声音淡然，虽然已经从春阳叔口中得出此来想法，但还是嘲讽了句。
殿内几个画修面面相觑，深秋的午后有点萧瑟。
除了为首的裴子休，几人中也并没有第二境的，甚至也只是在第一境初期许久。
刚刚在外头，带汗被寒风一吹，就有点难受。虽说他们的家主都生受住了，但看这些人的表情，明显还带着愤慨。
“是，我等因传承有限已经进退失据，这是我等唯一的出路，只愿家主能再帮忙。”裴子休也不管顾余如何用言语嘲讽，径直回答。
南湖卢氏被玉湖杨氏覆灭之后，清源顾氏只分得了一部分的灵田却无人口这样的修仙资源。本来人口就不多，种植灵田就更是捉襟见肘。
后来这群画修应约来了，顾余分出其中的五百亩，直接让这群画修跟玉湖杨氏接壤。虽说不成掎角之势，但起码也还算有个缓冲。
顾余是没想到，那老儒修死了，这裴子休就开始心思活络。
听闻对面梗着脖子回答，倒来了兴趣。
“按你意思，你师傅临死前，交代的是这样的破局之法？”抬头直视裴子休，语气平淡。
那老儒修死前，的确是完成了顾余的交易。但顾余却觉得这群画修要求太过，想法甚是美好。
“是，吾师也是因为画道修行的困境，死于儒修的手里...不过依旧感谢家主当年给的四阶地魄芝。”裴子休径直回答，一点也不避讳周边众人意味深长的目光。
画修的困境，倒没有让顾余耳目一新，毕竟他觉得双方修出灵力的途径确实重合了，那就是传承和传阅。
如此的画，难免要争那一线生机的。
他如今接触过了这个世界的术修，数量最多，也最直接，就是修仙采灵气修灵力，靠着家传功法的那套。
而自家这样的武修，除了经年累月靠着气血搬运功法做笨功夫。
同样的，这几个他知晓的道途，都是要消耗大量资源的。
武修除了功法以及其他地方他自己感触不多，最直观的就是需要大量灵药搭配出炼体方。
术修可以凭借资源丹药等等堆出来，但是能不能突破却看家传跟天赋。杂气散修，跟仙族术修，完全是两个道途。
儒修需要玉简灵墨，需要大儒启蒙。画修需要灵墨妖毫，也需要家族传承。
总之就是，在顾余看来都是众生皆苦...
出神了一会儿，这才对着裴子休说道：“既然如此，看你应该是第二境了。你师傅好像说过，是叫显形境是吧？”
“是的家主。能以画显形。”裴子休径直回答，低眉拱手。
语气恭敬，让顾余直怀疑此人别有用心：“如此的话，你老师画的那幅《桃园图》，是能进入画中了吗？”
那个老儒修当年与清源做的交易，就是留下这么一幅画，同时可以作为以后的修改，有机会类似于顾余之前在梧丘宋氏得到的《宗武血祭图》
可以困住别人的那种...
“吾师画成《桃源图》以后，因感悟而从墨痕初现境步入显形境。”裴子休脸上闪过回忆，顿了顿才继续说道：“但若是要进入画中，还比较难以做到...”
“一来是因为附着灵力的画作，依旧有时间限制。二来显形境灵力低微，暂时只能显画中物于外，而不能塑造画中世界。”裴子修面色尴尬，径直回答顾余的问题。
顾余身子前倾，注视裴子休等人，语气调笑：“既然是这么说，你裴氏敢提出内依清源顾氏，又能给出什么？”
“我可以尽我所能，继续补上吾师为清源画《桃园图》。”拱了拱手，望着顾余面色不变，眉眼带着调笑，裴子休继续咬了咬牙：“由上族定额上贡灵米，并上贡妙龄女子。”
“还不够，每月按裴氏子孙数量上供墨痕。”顾余知道这些画修第一境就能搞出来的墨痕，继续提着要求。
当初那六个人就是靠着有时效性的墨痕。搭出一架林苍城禁忌之外的乘舆，硬是耗尽灵力，五天内到的清源。
虽然速度没有现在家中快要育种的灵马三阶赤瞳照玉兽快，并且人在上头消散了的话还可能就地摸爬滚打去了。
但胜在可塑性强。
“家主墨痕实在耗费后辈灵力，且无传阅，不能增长修为。”裴子休开口回答，据理力争。
顿了顿，建议道：“我的墨痕亦可作为暗器，不如每月在画中为上族补上子休所知的五只第一境妖兽。可以作为战力储备，也可以用以子孙对战试炼...”
见对方提出了方案，还让顾余有点意动。
但想了想，并不想直接答应：“但我不会答应你们，要在族内传阅书画供你们精进...并且在这之外，由你立天道誓言，若你与子孙违背本心便魂灵消散，转世重修不得。”
随着最后条件的提出，虎头在一旁听的直愣神，只觉得叔父实在想的周全...只听叔父继续安排，给出了清源能给的条件。
“做完这些，你们不用待在南湖旧地了，族内会在清水河南岸给你们寻个一样大小的地方。成为族中之族，为我清源外宗。互不受限。”
这是顾余这些年想好的方案，效仿的是林苍城全境，那里也有较多的仙族，但整体还都算是黎氏地盘。
说明完全没什么影响...
这才好钻那天道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