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查司每个月要处理多少案件?
在常人的眼中,大概每个月也就一二十件案件吧?
但真的这么认为的话,显然就有些太过于天真了。
如果是在稽查司工作的话,就不会有这种想法了,忙碌的生活会压得人根本就无法思考。
在稽查司之内,不管是后方人员还是一线人员,每天都是忙得团团转的。
一个月才一二十件案件?要是有某一个月真的只有这么多案件的话,稽查司就得开香槟了。
青市可不是这么美好的地方,小偷小摸自不必说,每天发生的大案要案也是不计其数。
而在大魏这片热土之上,青市就已经算是治安比较好的地方了。
这样的青市,每个月要处理的案件到底是多少?
就算把浪费公共资源的那种小案子拿掉,稽查司每月要处理的案件也有上千。
其中,需要余秋这个高级办案人员经手的人命案子,在这数千案件之中占据的比例也不低。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余秋根本就不可能记住每一个案件。
别说是男人现在还没有说出详情,就算他说出来了,余秋觉得自己大概率还是不记得的。
“……你,不记得了吗?”
余秋的茫然显然有些流露到了脸上。
男人看着他的脸色,愣了一下之后紧接着而来的就是勃然大怒。
余秋可以理解他的心情,却不代表心中就要产生惭愧。
青市每天都在死人,男人的亲人对于男人来说,当然是很重要的存在。
可,对于余秋来说,他的亲人不值一文,跟所有死去的人都一样,跟每天路边躺着的尸骸都一样,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罢了。
没人会特意去记住自己吃了多少块面包,余秋也不会特意去记这种无关痛痒的小事情。
“好吧,既然你不记得了,我就让你好好地回忆一下,让你做一个明白鬼!”
男人盯着余秋,充满了怨恨的眸子之中闪动着无穷的杀意。
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没有向自己冲过来,余秋对他的忍耐力感到了一丝惊讶。
虽然对于余秋来说,根本就没有听故事的兴趣,可是对方既然主动给自己时间恢复伤势的话,听一些废话也无伤大雅。
“……我都感觉他有些可怜了。”
千秋看了看余秋虽然苍白,却没有多少表情波动的脸色,又看了看充满了扭曲的情感的男人的脸色,不由得这么感慨。
这样看下去,她的哥哥就好像是一个反派一样。
仿佛现在挟持着人质的不是对方,而是自己这一方。
真是奇怪,明明他们这边才是正义的才对,却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大义站在了对方那边。
“拥有怜悯之心是好事。”
对于千秋的话语,余秋倒也不生气,反而是感到了些许欣慰。
作为一个人而言,最为重要的不是保持自己道德上面的纯洁,而是正义上的无垢。
拥有怜悯之心,是一个人良善的证据。
就算是余秋,每一次在杀了对方的时候,也都会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对方。
每一次扣下扳机后,看着对方的尸体,余秋都会感觉到怜悯。
对于他来说,这也是他拥有的良善之心的证明。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善意的怜悯每一次都会招来对方的愤怒,但余秋是绝对不会舍弃这种怜悯之心的。
不管是作为稽查司、伏魔司,还是作为一个人而言,他都不会舍弃掉这一点。
“总感觉,好像哪里有些怪怪的。”
千秋望着自己的哥哥那一副坚毅的面孔,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感觉到了些许寒意。
明明她是灵魂,按道理来说应该感觉不到寒冷才对,可千秋就是有这种感觉。
摇了摇头,不再去多想,千秋看向了男人的方向。
现在,这个时候还是听听男人的故事吧,也许会很有趣也说不定。
虽然知道自己这样的心情不好,但千秋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那是两年前的事情了……”
男人张着嘴,缓缓说着过往的事情。
余秋听着,稍微有些走神。
两年前,记得那个时候他主要的工作地点还是在伏魔司来着。
至于将主要工作方向转向稽查司这边,则是一年半之前的事情了。
两年前,虽然同样兼任着稽查司的职位,余秋经手的案件却不算多。
起码,如果和现在相比的话,不算多。
余秋一边听着男人的话,一边在脑海之中寻找着那个时候的记忆。
但,还是没有什么印象。
纵然经手的案件数量不比现在,也不是简单地就可以从中想起来想要知道的事情的。
那一年,虽然是转型前一段时间,对于余秋来说,却和平日里没有多大的区别。
不管是杀人案件,还是什么其他的案件,都无法给余秋带来多少深刻的印象。
从天坠落的尸体之类的,也只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一开始可能会感到有些惊讶,但随着次数的增多,也变得无趣的。
而除了坠落的案件之外,其他的案件,诸如枪杀、刻意的车祸、连同大楼一起爆破的恐怖犯罪之类的,也是同样的道理,只有一开始会感到少许的惊讶。
不幸的是,两年前,余秋虽然不在稽查司主要工作,却也不是一个单纯的新人了。
大多数的案件方式,他都已经见过很多次。
所以,那一年也和现在的每一年一样,都是一些无趣的事情。
当然,对于余秋来说虽然是这样,对于男人来说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就是在那一年,他失去了自己的所有亲人。
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所有有着牵连关系的亲人,都失去了。
男人之所以还可以活着,不是因为他有多么的特别,纯粹只是因为那个时候他在国外留学而已。
大魏跟其他国家的引渡条款很繁琐,所以稽查司当时也没有对他死缠烂打,这才让他逃过了一劫。
可就算是如此,他也没有幸存下来的喜悦,只有无尽的怨恨和怒火。
和其他的犯罪分子的反人类经历不同,男人拥有一个健全的家庭,友善的亲人,和蔼的邻居。
他家也小有家资,可以维持他丰裕的生活。
可以说,在那起案件之前,男人的前半生一直都是顺风顺水,没有遭遇过任何的挫折。
在这样的情况下,男人的性别是格外的温和。
直到,案件发生,一切就都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