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舍内,听完牛头所说,众人尽皆安静下来。
过了许久,林牧才憋出一句:“牛逼!”
牛头脸上顿时浮现两团红晕,虎斑更是忍不住侧目而视。
林牧恼怒,一巴掌拍牛头上:“你他妈脸红个屁!”
“行了,别解释了。”虎斑嫌弃的看了林牧一眼,继续问道:“他是不是在尝试将五浊之气与香火融合?”
牛头有些惊讶,“真君知晓?”
虎斑道:“我好像记得有位大神也尝试过,不过他失败了。是哪位大神呢?奇怪,想不起来了。”
“敢于尝试是好事,总不能都跟你一样等死吧?”
林牧还是很赞赏城隍的这种探索精神的,就是目前看来结果不是很好。
牛头继续道:“城隍大人将五浊之气注入我等体内,引发了文武判官的暴动。”
“我等也有沾染,神智虽不清醒,但在本能之下还是逃离了城隍庙,暂且寄身书院之中,希望借文昌帝君的文气,遮蔽自身香火。”
“却不料,文武判官再次发疯,啃食我与马面。”
林牧一边听着一边试探性的将混水袍裹住牛头。
本以为不会奏效,却见牛头上的咬痕正在缓慢愈合。
“你不是神仙么?怎么还有肉身?”林牧惊奇道。
牛头如释重负般的出了口气:“不知道,五浊之气混合香火之后,我就有肉身了,而且文判他们好像就是为此才对我们痛下杀手的。”
牛头说完后就不再言语,静静的感受着混水袍的治愈。
而林牧也没说话,在脑子里分析目前所知情报。
混水袍撑开,林牧往后一倒,仿佛坐在水椅上一般。
两只橘猫自觉的跃上林牧膝盖,一人一边仿佛即将启动的火车。
将手搭在猫背上,林牧正式开始了思索。
按照文判一行的口供,城隍确实也疯了。
甚至一开始就是城隍先被五浊之气污染。
在发现自己被五浊之气污染之后,城隍开始设法自救,想出了将五浊之气与香火混合的方式。
按城隍的表现来看,他应该是成功了。
但代价就是实力降低,以及麾下祀神成了他的试验品。
而五浊之气与香火混合会出现两种现象,一是彻底癫狂,丧失灵智。
这本是五浊之气的作用,可以忽略不计。
二嘛……
林牧看向地上残留的牛尸。
方才武判以及马面死亡之时,可都被吸入了生死簿中。
这牛头尸身却宛如实物。
难道五浊之气与香火混合,会让神灵转化神躯?
再结合虎斑的说法……
林牧感受着虎斑身上传来的真实触感,有些怀疑虎斑才是一开始的试验品。
不过自己如今御炁都不到,想这些还太远。
当务之急,还是先去把城隍的事解决了。
希望他的御炁之术,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才好。
“走吧。”林牧拍了拍猫屁股,引得两猫不满的回头。
收起混水袍,林牧看向牛头。
牛头也瞪大了牛眼看向林牧。
林牧从牛头眼里看到了解脱,牛眼使劲瞪大,希望将生存的希冀传递给林牧。
林牧似乎感受到了,接着就掏出了六臂蛇骨剑。
牛头顿时满脸惊恐:“别砍别砍!我还想活!”
“你就剩个头了,能活个鬼啊?”林牧疑惑道。
牛头:“你不是有角么?收了我,你收了我啊!”
“……”林牧上下打量了一下牛头,有些为难:“收你有点浪费空间了。”
“我……”
牛头一咬牙,地上的血肉骨骼开始蠕动,牛头也开始变换。
血肉重塑,捏合成形。
一个高大健壮、白发黑皮的女子出现在林牧面前。
她喷出一口血,面如金纸,“这样可以了么?”
林牧上下打量了眼她的身材,还没说话,牛头就直接晕了过去。
虎斑抬头看向林牧,林牧面不改色的拿出龙角:“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说着将牛头女收入龙角之中。
“你打武判的时候下手不挺狠的么?”
林牧咳嗽两声,迈步出门:“走吧,去找城隍。”
……
来至城隍庙,武庙祝还在睡着,林牧也没叫他,直接进了城隍大殿。
大殿之中,武判、马面塑像已然崩塌,只剩其余祀神神像。
林牧敲了敲城隍香炉:“事成了,请城隍出面一叙。”
城隍神像微微颤动,接着眼睛眨动,身形缩小,迈步走下神座。
“道友效率惊人啊!”
林牧道:“杀了俩,其余的都在手中,城隍之前所说御炁之法呢?”
“道友莫急。”城隍神像面容威严,此时也不知是不是许久未擦拭,显得有几分苍白。
神像伸手自怀中掏出城隍印信,摊在手中。
林牧看着印信,不解道:“这是?”
“还有最后一个得杀。”
“杀谁?”
“我。”
林牧眉头紧锁,心想果然是疯了。
哪知城隍却面露哀容,有些不舍的看向四周,“是我害了他们……”
说着就将事情原委缓缓道出。
与林牧之前猜测一般无二,只不过城隍还保有一丝理智,只是如今也支撑不了太久了。
为避免自己彻底沦为邪神,只能希望林牧能给他个痛快。
“至于之前答应的御炁之法,道友也不必担心,等杀了我,御炁之法自然显现。”
“真要杀么?”
林牧说着就掏出了六臂蛇骨剑。
城隍扯开衣甲,露出胸膛:“道友请!”
虎斑开口:“我觉得……”
话音未落,林牧已经一刀捅入城隍胸膛!
整座城隍大殿顿时剧烈摇晃,城隍塑像顿时裂出无数缝隙,神光自缝隙透出,仿佛下一秒城隍神像就要碎裂。
城隍面露解脱:“后面就劳烦道友了。”
庙祝武坛被惊醒,惊慌失措的跑到大殿之中,正好见到林牧将骨剑自城隍塑像中拔出。
“这是……这是做什么啊!”武坛满脸绝望,一步一步上前。
还未触碰到城隍神像,神像便在他面前彻底碎裂。
林牧收刀,感受城隍神灵被拘神箓收取后,才道:“武庙祝别误会,是城隍要求我这么做的。”
“没误会,我还得谢谢你呢!”
随着话音落地,武庙祝身上骤然爆出浓烈灰白之气!
地上碎裂的城隍碎片漂浮而起,不断贴至庙祝身上。
看着在自己面前登神的庙祝,林牧叹了口气:“我说怎么这么简单,合着转移到庙祝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