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看来是我想多了，就算没有牙膏送，应该也能卖个差不多。”
场面十分火爆。
谁说这年头的人不会做生意的，人家也很会的，这不，饥渴营销，都是无师自通的。
关键购买意愿是真的强啊！
陆言仔细观察了一会，这里面，投机倒把，想把东西搞去别处卖的，绝对有。
且这种人不在少数。
可即便如此，那些为自己买的，为家人买的，为亲戚朋友买的，依旧众多。
因为上次卖出去的，用着好，经过这一个多星期，已经产生一定的口碑。
梁国华也松了口气。
近两万支呢，说实话，他是不认为能全部卖掉的。
在他想来，要能卖个四分之一就不错了，那样他便可以有足够的勇气跟公社领导开口，供销社那边想必也不会拒绝采购。
可眼下看来，他好像还是低估了大家的购买热情。
不过仔细想想也对，这年头，没事就相互窜门，谁家不是买点什么立马全队都知道？
就好比石桥大队，记得牙刷厂还没办起来的时候，这两毛钱牙刷的事情就几乎全大队都知道了。
而一个大队，人口少说也有一两千。
这样的情况下，只要价格合适，除非东西不行，不经用，不好用，不实用，基本便不愁没人买。
当然，也不能让陆言吃亏。
陆言这边刚说完，他便大笑着说道：“就算是这样，该送还是要送的，总不能让你白干。”
“我也这么想的。”陆言哈哈一笑：“不过我还是先试着自己卖一卖吧，牙刷口碑这么好，万一牙膏口碑也不错呢？
上次可是送了不少牙膏出去的，我自己卖，肯定也比成本价给大队合适。”
“那倒也是。”
“这样也省得到时候有人嚼舌根。”
梁国华笑着点头，于是两桶黑乎乎的牙膏，再加原本就计划自己卖的两盆，就近占了张桌子。
紧跟着，一块一块的肥皂也摆了出来。
“肥皂，这里居然有肥皂？”
“这肥皂也是卖的吗，多少钱一块，要不要票？”
“不会是假的吧，可别是样子货，买回去没法用！”
“妈，这边，快过来，这边也有肥皂！”
“……”
顿时人群一阵轰动。
尤其得知不要票，一块就四毛钱后，人流更是肉眼可见的聚集而来。
因为乡下是没有肥皂票的，而不要票的肥皂，一块得五毛钱，数量还不多。
至于实际使用效果……
不怕。
都是本地的，要不好用，直接找上门便是，还怕他跑了？
如此轰动，市场监管也如期而至，当场人群就被隔开了。
但是问题不大，都是认识的，梁国华出面，很快这些肥皂便没问题了，乃是石桥大队集体工坊出品，可以放心购买。
于是场面拥挤不堪，一群人抢着递钱。
结果最后还是很多人没抢到，懊恼不堪，因为东西就那么多，加起来不到七十块。
接下来就比较正常了。
虽然没肥皂抢手，可因为看得见的东西就那么多，牙刷的火热一直在持续。
旁边，牙膏生意起初不太行，没什么人买。
直到有人特意拎着竹筒拎着罐头瓶来买，得知有人用过，效果还不错，价钱又便宜，渐渐也好起来。
到差不多九点，终于，公社主任刘守正与供销社主任杨刚携手而至。
“卖这么好？”
杨刚四十来岁，属于是土生土长的本土人士，不过家不在白杨公社。
原本他也不觉得有什么，牙刷嘛，他知道，但他并不认为有多大潜力，之所以走这一趟，更多的是给公社面子。
刘守正也差不多。
他这次过来，倒不是给谁面子，而是身在这样一个位置，职责所在，有些事，下面没提还好，既然下面提了，他就不能不做。
不曾想看到的却是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区区一个木头加棕毛做出的牙刷，居然那么受欢迎。
梁国华笑着把情况说了一遍，又拉过陆言：“刘主任，杨主任，这位就是陆言同志，牙刷就是他带领大家做出来的。
小陆，这位是咱们公社的刘主任，这位是咱们供销社的杨主任。”
“刘主任好。”
“杨主任好。”
陆言很上道，搓了搓手，笑容洋溢打招呼。
刘主任笑了笑，点头：“小伙子不错，我听老梁说过你，学习成绩好，脑子灵光，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陆言挠了挠头，笑容腼腆：“刘主任过奖了，其实没什么难的，我就是单纯没钱买牙刷，然后就琢磨着做了这么个东西出来。”
说罢又正色道：“不过经过梁支书的提点，加上大队集体集思广益，我发现这个东西还是很有用的，城里不敢说，但乡下很有用。
毕竟一支就两毛钱，要是能人手一支，将能极大程度上守护我国广大农村地区居民的口腔卫生。”
开始上强度了。
供销社这种单位，跟它说东西多好，价格多便宜，往往是没有用的。
人家该看不上还是看不上，该不同意采购还是不同意采购，就两个字，傲慢。
但是画大饼有用。
公社这边也一样，对于那些领导而言，送什么都不如送政绩。
“你的意思是，可以推广到全国所有农村地区？”果然刘守正听懂了，也上心了。
全国农村地区的口腔卫生，这多好的名头啊，关键这种事不需要做什么，直接报上去便是功劳，跟捡一样。
杨刚这边也上心了。
起初他没觉得这东西有什么大不了，听陆言这么一说，立马就意识到可操作性很大，做好了，好处超乎想象。
刘守正刚说完，他便沉吟着说道：“不止农村地区，我觉得这个范围还可以更大一些，因为哪怕在城市，也不是所有人都有牙刷的。
归根结底，那种塑料的牙刷还是太贵了，咱们要守护的，不仅仅只是农村地区，而是全国人民。”
这高度一下子就上来了。
原本守护农村地区居民的口腔卫生就不低，足以引发轰动，这下好，直接全国，上了天。
但又是实话，因为即便在城市，牙刷也还远远没做到普及，所谓美观，所谓儿童牙刷，更不用说，基本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