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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河脑子一炸,才知道这老爹要给自己的身份是跟他一样的太监!

“爹,来净事房干嘛?我这玩意儿还得留着给老洪家传宗接代呀。”

洪河略慌张,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他还要截胡林婉儿呢,东西都没了不成麻将里的相公,一辈子都没法听牌,还胡个屁啊!

“你想要一个身份在宫中走动,只有太监才能留在这里。”

“爹不能把我送出宫吗?”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皇宫之中层层戒备,爹只是一个小小的太监,送人出去当受到层层盘剥,迟早把你给搜出来。”

“您不是……”

洪河想说“您不是宗师之下的最强者吗?难道还打不出去一个小娃娃?”

还没出口,洪四庠便叹了一口气:“你年纪还小,爹也是放心不下,哪儿能让你一人在外?”

“我不想当太监,爹您再想想办法可好?”

“爹也是身不由己,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这几年,若无皇后娘娘暗中协助,你哪儿能藏身皇宫不被人所知。今日能把你送来净身,也是皇后娘娘从中协调,否则你连获得太监身份的机会都没有。”

“那咱们回去吧,我不走了,我还是在旧宅里陪着爹……要我当太监,不如杀我得了。”

“晚啦!里面登了你的名字,要是见不到你的货,宫里一样会追查。我的好儿,别害怕,也就一刀的事情,很快就过去了。”

洪河瞬间面如死灰,看这架势,反悔是没用了。

逃跑?

这可是宗师之下第一人,怎么可能成功?

情况紧急,洪河小脑袋瓜飞快转动。

也是此时,净事房内出来一位打着灯笼的公公,先是给洪四庠行了一礼:“洪公公,这就是那个娃娃?”

“嗯。”

“长得可真俊呐!孩子,跟我走吧,睡一觉起来,你可就升华咯。”

“别别别……”

洪河接连后退,说话都在哆嗦。

洪四庠挡在其后,轻轻一推:“孩子,没事儿的。”

“爹……爹!”

这称呼一出,公公手里的灯笼都晃了晃。

洪四庠赶紧捂住了洪河的嘴:“你在胡说什么?不是叫你别乱喊吗?”

“爹,我不想当太监,您要真没办法,索性就一掌拍死我得了。”洪河含混不清地喊着。

洪四庠异常紧张,尴尬朝门口提灯公公笑了笑。

这公公倒是很快镇定下来:“刚才是谁在说话来着?洪公公,是不是有猫叫啊?”

洪四庠哪有半点儿高手之风,对着一个年轻的公公连连作揖,甚是卑微。

然后一把抓着洪河的双肩,用力地呵斥道:“你在乱喊什么?不是跟你说了吗,出门那院门就把爹忘咯,你这样叫嚷,害死自己不要紧,还想把爹牵连进去不成?你你……你是真当爹不会拍死你?”

洪河在赌,现在只有洪四庠能救自己。

五年光景,洪四庠似乎每天都要来看看洪河,哪怕只是看一眼,不说一句话,老太监总会出现。

数年付出之心血,一掌拍死?

绝不可能!

洪河看到了洪四庠眼神中的犹豫和纠结,便知事情尚有转圜余地。

索性把头一仰,迎上老太监充满杀意的目光,沉声道:“动手吧,反正孩儿这条命都是您给的,现在还给您,就当我没有来过,只是……只是以后便没有人给您养老送终了,爹,您多保重。”

洪四庠见这孩子如此决绝,是来时从未想过的情景。想当年,他也是这样被父母送进宫来的,同样恐惧排斥,但幼年时的他无法做到洪河这般决绝。

看到这孩子眼神中的坚定,洪四庠五味杂陈,这孩子将来一定很有出息,这五年之间与这孩子相处的时光如过眼烟云,他这一掌不过作势,洪河早已成了老太监全部的寄托,怎么打得下去?

但此事是由皇后娘娘安排,如果中途反悔,没法跟皇后娘娘交差,眼前这位戴公公又是皇后娘娘的人,在人家眼皮子底下说了这些,其中关系对方早已知晓。

洪四庠脑子飞转,似是在考虑某种可能。

净事房屋檐下的戴公公等不及了,拉扯着嗓子喊道:“洪公公,要知道太监认亲乃是宫里的大忌,咱不能仗着有皇后娘娘的照拂就得寸进尺吧?差不多得了。”

洪河心头一惊,洪四庠久久不下决断,要是被人用强,他一个小娃娃也无从反抗,只能是主动出击了!

只见洪河把头一转,径直朝着屋檐下立柱冲去,喊了一声:“爹,孩儿来世再报您的养育之恩!”

就在此时,洪四庠略显佝偻的身子忽然一正,眼中闪过一道寒芒,转瞬之间消失在了原地,一阵劲风扫过门庭,屋檐下和戴公公手中的灯笼瞬间熄灭,“净事房”的牌匾隐没在黑暗之中。

洪河身前多了道人影,一头便撞在了一个熟悉的怀里。

“爹……”

洪河轻轻喊着,紧张的心终于安定了些。

黑暗中的洪四庠显得更加阴森恐怖,他一手将洪河攥在怀里,一手轻轻地搭在了戴公公的肩上。

戴公公还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直到肩上传来一阵剧痛,几乎要把他的骨头全捏碎了,痛得他出了一身燥汗。

“洪公公,您您您……您何时会的这手功夫?”

太意外了!

戴公公也算宫中老人,从未听说宫里最老的太监洪四庠会武功!

这一手拿捏几乎抽光了他的力气,连一丝反抗都作不出来。

“老夫能在这深宫之中残喘至今,没点儿傍身的本事怎么可能?”

“洪公公,咱有话好说,我们平日无怨近日无仇,今夜也是冲着帮衬洪公公来的。都是给娘娘办事不是吗?”

“老夫今日有一事相求。”

戴公公很想活动活动肩膀,但动不得分毫,只能陪着笑脸:“洪公公请说。”

“老夫想保住他的命根子。”

“啥?”

戴公公舌头都快卷进肚子里去了。

心说这姓洪的老太监非不是长傻了?也太敢想了吧?

皇宫之中留个带把的娃娃假冒太监,传出去了还得了?

但是现在被人拿捏着,感觉只要再稍微用力,他整条手臂都得废掉。

“洪公公,此事很难呀。”

“事在人为,只要戴公公愿意给老夫一个薄面,日后定忘不了戴公公的恩情。”

“可是皇后娘娘那儿……”

“自然是需要戴公公保密的。”

“还有宫中各处,需要疏通的人也不少。”

洪四庠眯着眼睛,松开手,从衣内拿出一叠银票,轻轻塞到了戴公公手里。

“需要打点的该多少给多少,都由老夫承担。”

戴公公也是一声感叹:“哎,看在洪公公爱子心切的份儿上,我也就帮公公这一回,只是此事牵连甚多,在皇宫之中藏一个带把的娃娃,除了要这娃娃小心谨慎之外,打点的人也不少,只怕不是每个人都如咱这般通情理,万一说不通……”

“将那些说不通的人列举在册,剩下的交给老夫处理。”

话到此处,洪四庠让洪河在外稍候,自己则领着戴公公去了净事房内,也不知二人在里面商谈了多少细节,总之出来的时候洪四庠手中多了一个玻璃小罐。

洪河看见玻璃制品先是一愣,随即想到这是叶轻眉传世之作,也不奇怪了。

更让洪河惊奇的是那要罐子里装的东西,竟是一只“小鸡仔”。

洪河瞪大了眼睛,洪四庠直接把玻璃罐塞给了他,还嘱咐道:“好生保管,以后这就是净身后的证明。”

“……”洪河大受震撼,总觉得自己一个小娃娃抱着一个不知名的小鸡仔有些古怪,但总算是把自己的给保住了,松了口气。

……

回到废旧寝殿。

洪河有些疑惑,问:“爹……我以后还是住在这儿吗?”

洪四庠抬头看着洪河,淡淡道:“明日一早,戴公公会来接你去检蔬司学习,那里有一批刚进宫来的太监,从今往后,你就是他们的其中一员,在检蔬司做两年杂活,学两年规矩,到了8岁的时候会把你们这批白净的雏鸡儿送到后宫各位娘娘、公主、郡主跟前,让各位主子一一挑选。若是被哪位主子看上了,你往后的日子可就轻松了,只要负责主子们交代的事务就好,走到外头,人人见了都得礼让三分。”

“爹,那您刚进宫的时候是被哪位太皇太后瞧上的?”

“胡扯!”

洪四庠啪的一掌拍在桌上,差点儿把桌子给掀了。

不过看他苍白的老脸有些色彩,估计还真想起了童年时没羞没臊的纯情生活。

洪河打趣一句只是为了铺垫,后面一句才是他真正想问的。

“爹,皇宫内有没有一个晨郡主?”

“晨郡主”是林婉儿的封号,若是在8岁之时能被林婉儿选上当贴身太监,这也是一种亲近女主的契机,一切顺利的话,再在皇宫中蛰伏两三年也不是不可。

洪四庠被刚才的话搞得有些心乱,倒是不怎么在意洪河的问题:“是有一个晨郡主,你整天在这里不见外人,如何知道?”

“有天外头路过的太监在议论,说长公主殿下生了个女儿何等何等之乖巧漂亮,皇上封了个晨郡主,孩儿就是好奇,想知道那晨郡主长得到底如何?”

“谁说是长公主生的!出去之后休再胡言,小心祸从口出。要在皇宫内安稳活着,那就得低头做事,切莫抬头看人。”

“哦,孩儿受教了。”

洪河恭敬地一拱手,但转瞬就把洪四庠的教导抛到脑后,又问:“爹,那戴公公知道咱们的秘密,信不信得过?为何不杀了他永绝后患?”

“小小年纪,哪来的杀人之心?杀一个戴公公何其轻松?但杀了他又能如何?很快就有李公公、刘公公顶上,在净事房那边必须要有自己人才能瞒住你的身份。但这并非长久之计,瞒住别人可以,但不知道能瞒住皇后娘娘多久,为求安稳,明日戴公公来接你的时候,找个机会,认他作义父。”

“爹,我是您儿子,不想认他人为父,就算是义父也不行!”

见好大儿义愤填膺的样子,洪四庠好笑:“都是权宜之计,在宫里就得学会隐忍,稍待几年,等你在宫中身份安稳,爹再找他算账不迟!”

“爹,我离开了你,万一被人欺负怎么办?孩儿没有个傍身的技法,遇到贼人怎么办?我这笨手笨脚的,以后想偷偷回来探望爹怎么办?”

“这个……”

“爹,您不是会功夫吗?教我一两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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