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夫之心，日益骄固，戍卒叫，函谷举，楚人一炬，可怜焦土。”
统一六国的秦不过数十年就在起义之中退出了历史舞台。
随后就是持续数年之久的楚汉之争。
刚开始，所有人都看好重瞳异人、天生神力的西楚霸王项羽。纵观历史，项王的勇猛都是毋庸置疑。，但是，人无完人，项羽的骄傲让他看不起对手刘邦，最后在四面楚歌之中兵败垓下，于乌江自刎。
一代豪杰就此陨落。
自此，汉朝刘氏开启了它长达百十年的统治。刘邦的修养生息与文景之治终于让保守摧残的百姓有了喘息的机会。
我默默地生活在黟山之巅，没有去争这一个乱世，我只想在出世的修行中悟出成仙的秘密。
知道那天，有一个少年登上山顶，打破了我的生活。
他的名字叫东方朔。
他登上山顶，望到我便跑到我跟前，双膝跪地行拜师礼道：“听闻您为仙人，朔仰长生久矣，望先生不弃，收朔为弟子，引朔入仙途。”
我望着他认真的样子，没好气地说道：“长生？我自己还没长生哪？什么教你长生啊？”
“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先生只需教我如何修行，至于登仙，则靠弟子自己探索即可。”
“哈哈哈……”
我大笑不止，笑他的不自量力，若登仙有这般容易，我又怎会蹉跎如此多的岁月，至今难得寸进。
但是我又玩心大起，或许是无数年单调的生活让我感到无聊，突然来了一个有趣的小子让我感到新鲜。
我答应了，我收了这个第一位弟子。
从此几年，他便在我的指点下走上了仙途。或许是他命中注定，在我传他修炼之法（当年殷寿给的）后，他便展现出惊人的天赋。
他告诉我，他曾梦到东华帝君传道，才有了这一日千里的修行速度。
但是由于天地灵气的枯竭，他还是无望成仙。
“师傅，这世上真有仙人，真能长生不老吗？”
“仙人是有的，当年正是黄帝登仙才有今天的我。至于长生，我不知道。当年也有人问我，我告诉他活在当下，最后他便放弃了炼长生不老药，远走他乡。”
“哦。”东方朔不甜不淡地回了一句，毫不在意地向嘴里塞刚拨的松子。
我满脸黑线地看着他吃着松子，这是我本体身上结的。这小子还总是没心没肺地吐槽松子难吃，这是不可能的，有如今修为的我本体也算是一件天材地宝，内个部位拿出来不是稀世珍品。
原本以为对我毕恭毕敬拜师的小子是一个温文儒雅的书生，相处久了才发觉他的最有多毒。我总是以不与小孩儿一般见识的心态来安慰自己，放下要给他来一逼兜的手。
后来，感到成仙无望的东方朔看到武帝招贤的告示，辞别下山，想去红尘中历练历练，寻找成仙的机缘。
我答应了。
于是，他写了整整三千片竹简上书自荐，而且武帝还批准了。对此我深表疑惑，不明白这个皇帝是不是那神经搭错了才让这么个毒舌的玩样儿入朝为官。
在我等着他被汉武帝辞退，灰溜溜地回来继续修行时，却得到了他步步高升，成了皇帝身边红人的消息。
我傻眼了，没想到这小子不仅修行有天赋，连入朝为官，拍皇帝马屁都能无师自通。
不是……我怎么没听他拍过我马屁呢？
后来，他娶妻生子，过上了一个正常官员的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平凡生活。
在这期间，他也回来看过我，他说红尘中的生活确实能让人有所感悟，但仍然无法悟到成仙之机。
就这样过了几十年，他厌倦。他有法术为自己易容，是自己的长相与常人无异。但是，他的妻儿都是凡人，终究逃不过岁月，寿终正寝，他也通过假死回到了黟山。
只是他还是没有登仙。他不想我身为树精有着悠久的寿命，身而为人，让他的生命在我之前走到了尽头。
“我看到东华帝君的使者来接我了，老家伙，没想到吧，我比你更早去仙界。”
他带着笑容魂归天地之间。
东方朔，我第一位弟子就这样结束了他的一生。
天地大势不可违，灵气枯竭，阻断了多少生灵更进一步可能。多少豪杰，最终只能应大势含恨而终，纵身怀怨恨，却还是对这天地无可奈何，只能抱怨自己生错了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