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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某些膈应的事情,赵建整个人的表情管理都有些失控。

堂而皇之的一摆手,开口闭口间就准备岔开话题。

“行了!这些不重要!”

赵建勉力绷着自己的脸,憎恶的看向李长远。

“哦,那什么东西重要?”

李长远一脸无语的盯着赵建,思前想后,都不觉得这人会在赵家这些人之中,承担什么重要的事务。

就这脑子,他是怎么当上知青的?

“什么东西重要?哼哼。”赵建哼哼的笑着,看着放在地上准备进行空蒸处理的模具,脸色越发狰狞起来:“我要是没有听错,你们刚才卖东西给冯甜甜她们了是吧?

你知不知道,这是在犯错误!很严重的错误!”

“我去你姥姥个腿!”

李长远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看着赵建过来就厌烦的毛大龙,嘴里嚷了一声,抬脚就对着赵建的腰子来了一脚。

都说打架脚不过膝,拳不直往。

毛大龙这猛然蹬的一脚,但凡换一个时候,差不多都得被人抱着腿给扔到一边。

可面对赵建?

似乎是没有想到毛大龙这浑人不讲武德。

说动手就动手,连招呼都不打!

腰间猛然哎了一脚之后,原本就有些空荡的腰子,突然一阵吃痛。

“哎!大龙!别动手!别动手!这人阴着呢!就等你真的动手之后,他好去赵会计那边告状呢!”

李长远嘴上说着,手底下却没有一点想要阻拦的意思。

空空的叫嚷着,弄得跟着赵建过来的几个知青一时半会的也摸不着头脑。

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狐疑,又同样看到了肯定。

玩一出苦肉计,顺带着冤枉别人,弄一些好处?这事赵建干的出来!

看着跟个蚯蚓一样趴在地上怄着酸水,酸水之中还有一丝淡淡酒臭的赵建,这几个知青互相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的朝着边上靠了靠。

生怕等会要是打起来,血在给溅到身上了。

都不是傻子,闻着这味道,哪里还能不知道赵建一个人在外面吃了独食!

“他姥姥的,老子来的时候带的龙须糖,就他赵建吃的多!

吃了咱们的东西,有好事的时候还不想着咱们,他姥姥的!”

一名年纪不算大的知青,看着趴在地上怄着酸水的赵建,愤恨的嘀咕着。

声音不算大,可在这会没人说话的时候,小小的嘀咕声也显的那么清晰。

“他姥姥的,龙须糖?老子从家里带来的咸鱼干都分给了他半条!”

“啥玩意?我说之前咱们吃的怎么就半条,你还说是就带了一半,合着弄了半天,另一半是被赵建给弄走了?”

“不是,原来你们都这么傻的啊?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傻不愣登,弄了半天大家都一样。

去年回来我带的那只熏鸡,硬是被赵建给分了两个鸡腿!

为了不丢人,我当时说是被大杂院的野猫给偷吃的!”

“......”

听着不是自己一个人被吃了好处,其他几个人也跟着开口说话起来。

“赵建跟我说,只要我把东西给他,他就在赵会计面前帮我说说好话,说是以后能回城,优先报我的名字。”

一名先前没有说话的浓眉大眼知青,揉着拳头,面上有些难看。

“我也是!”

“一样一样的。”

“...”

有时候,引爆一个大雷子,只需要一个很小的导火索。

恰巧的,一个人吃独食被发现的赵建,提供了这个火星。

“啧啧啧,赵建啊赵建,你还真是个人才。”

李长远口中啧啧有声,相比动手动脚然后给赵会计送把柄。

李长远还是喜欢从言语上攻击,等到把对方摸透之后,再来个一锤定音。

小打小闹的没意思,要上手那就得奔着把人往死里弄。

当然,白家不在其中。

只要姥姥还活着,李长远就不好对老白家动手。

不过白家不行,赵家...呵呵。

“呸,这算是个什么人才?”

看着在地上怄着酸水的赵建,毛大龙脸上满满的都是不屑:“亏得他是知青,要是放到咱们屯,这种货色连被人正眼看的资格都没有。

我当之前干活磨蹭是偷懒呢。

弄了半天,这货就是蜡烛杆子,看着光鲜,一上手就没货。

软趴趴的跟个软蛋似的,能是个什么人...”

话语戛然而止,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完,就看到赵建涨红着脸,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愤恨的看了几人一眼,最后把吃人的目光落在了李长远身上。

也不留下一两句狠话,直接扭头冲出知青院。

“嘿!这王八羔子!他还敢记恨长远你?他姥姥的,反了天了还!

一个知青?敢你长远你叫板?

长远你等着,我这就回家拿东西去套人去!

他姥姥的,今儿我非得找个机会把他吊到林子里头去!”

见到赵建对李长远流出恨意,毛大龙当场就来了气。

他姥姥的,他毛大龙想赚点钱风光风光容易么?

怎么这么多人就见不得他好?!

动李长远?!那是动他财神爷啊!

“哎,大龙!”李长远摇了摇头,开口喊了一声的同时,还不忘收拾着地上的东西。

“咋?你要受了这窝囊气?”

毛大龙瞪圆了眼睛,很不理解为什么李长远喊住自己。

哗啦,哗啦~

看着被自己抱在怀里的模具,毛大龙心中很是矛盾。

不听话吧...李长远是他的财神。

听话吧...当小弟的又不能看着大哥被欺负。

一旦李长远露出好欺负的模样,是真的有人可着一个人往死里折腾的。

不触犯律法,但是就是膈应人,折腾人!

“嗨,什么窝囊气不窝囊气的。”

李长远摆了摆手,眯着眼睛,说出来的话让毛大龙格外惊喜:“我的意思是,回去的时候顺带着把模具带回去,还差空着上锅蒸一道。

回头你找个机会处理一下。

另外,吊起来什么的没有意思,我的想法是,等会把人套了之后,让他自己挖个坑。”

“挖坑?!咋!咱们要把赵建给活埋喽?!”

毛大龙瞪圆了眼睛,非常满意李长远的话。

不管是真是假,至少这态度摆了出来,证明了他李长远,不是那种任由人欺负的货色。

“活埋?那不行,绑了手脚埋一半吧。晚上种地里,明天早上挖出来,长个教训就算了。”

李长远眯着眼睛,看着先前跟在赵建身边,这会被吓的瑟瑟发抖的知青,上扬着嘴角,邪魅一笑。

“不是...你们屯里人,玩的都这么野的么?!”

.......

另一边,愤恨着从知青院窜出来的赵建,越跑心里越是赌气。

想到自己勒索知青的事情暴露的后果,整个人都不好了起来。

站在路口,看着脚下夯实的路边,一咬牙,一跺脚,就准备去找赵会计这个亲戚帮忙出头。

心里决定刚刚做下,脚才刚落地,忽然又瞪圆了眼睛哎呦了一声。

拖着脚一瘸一拐的挪了挪身子,这才发现自己刚才跺脚的地方,落了一块不知道谁家孩子从河里摸出来被河水冲刷的圆润的小石头:“谁他姥姥的这么没有公德心!

不知道这是主干道么!谁啊!谁扔的石头!不怕膈着大牲口么!”

话里话外带着的哭腔,那叫一个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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