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零一把扯下死去大汉的衣服，往腰间随意一系，手里攥着那把尖刀，大步流星跨出篱墙。
不远处的房间里有人影闪动，他径直走过去。
一脚踹开房门，顿时被里面浓郁的血腥气味呛得鼻子骤缩。
一头黑面獠牙的猪妖正襟坐在椅子上，手中的餐刀缓缓切下一块肉送进嘴里。
但那肉竟是从一个少女身上切下来的。
少女四肢被麻绳紧缚，嘴巴被衣物塞住，蜷曲在餐桌上，喉咙里已经只剩下弱不可闻的抽气声。
旁边两个人类男子满脸谄笑，弯腰侍立。
见房门突然被踢开，两人正要发怒，却发现也是头猪妖，其中一个满脸堆笑迎上去。
“哎呀，猪妖大人光临，有失远迎，快请上座，这里准备了新鲜的佳肴美味，供大人享用。”
在他们看起来，猪妖都一个样，都需要好好伺候。
墙角还蜷缩着一个女子的身影，双手紧缚，看不清面容，但那满头枯槁的白发，分明是个老人。
这些人渣竟丧心病狂到连夕阳红都不放过！
叶零猩红的眼睛一瞪，尖刀挥出，男子顿时就领了盒饭。
【击杀凡灵，妖元增加10！】
逗我呢？怎么才10？缩水这么严重？
想来前面应该是刚激活妖灵进化系统，才会奖励那么多。
见同伴眨眼躺在血泊中，另一个男子吓得差点尿裤子，连忙向后缩去。
而猪妖咽下那块肉后，才慢悠悠站起身：“谁这么没礼貌，敢打扰本大爷用餐？”
叶零懒得和他废话，一脚油门踩到底，如炮弹一般冲过去，尖刀化作一道寒光，直刺猪妖心脏。
“等等……”猪妖正从怀中掏出一块洁白的手绢，不是投降而是像人一样餐后抹手，却发现尖刀寒光已近在咫尺。
死亡的威胁下，他顾不得一直追求的优雅，掀飞桌子朝叶零砸去，而自身连忙后退。
叶零却不闪不避，砰的一声巨响，桌子四分五裂，尖刀去势不减，紧紧锁定猪妖心脏。
猪妖大吼一声，避无可避，只能双爪猛然朝尖刀夹去。
叶零冷笑，突然变幻招式，另一只手横扫而出，重重砸在猪妖脑袋上。
砰！
猪妖的身体被砸得一个踉跄，叶零直刺的刀变成挥砍，大成的一字追魂斩落在猪妖脖颈的瞬间，力量猛然爆发。
咔擦！猪头落地，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接着猪身砰然倒地。
【击杀蜕凡二品猪妖，妖元增加400！】
一次性给400，叶零惊喜不已，看来杀妖才是王道，还没有心理负担。
缩到椅子后的那个男子见强大的猪妖片刻之间身首异处，恐惧得裤子都湿了。
叶零暂时没有理会他，正要去给那个老人解开绳子，地上猪妖的尸体突然化作一股黑烟，缠上他的身体。
猛然一惊，连忙后退，黑烟却如附骨之蛆，怎么甩都甩不掉。
这是什么鬼东西？阴魂不散？
正惊惧间，黑烟缭绕中，他的身体竟慢慢变化，恢复了人形。
诅咒消失了？
简直是意外之喜，叶零抬起双臂，打量着自己这副久违的身体。
身材倍儿棒，皮肤白里透红，特别是那小兄弟，摇头晃脑，精神抖擞。
很羞耻，幸好屋里两人都低着头，不敢望他。
连忙扫视一圈，从墙上扯下一套挂着的衣裤。
穿好衣裤后，他突然怔住，变成人了，妖灵进化系统会不会消失？
心里那个忐忑啊，可别给整没了，不然回到以前那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变成人又有什么意义？
幸好，系统还在……
稳！
刚松下一口气，只觉得后背汗毛直立。
悚然回头，妈呀，一头黑得跟煤球似的猪妖，龇着大獠牙，眼睛红得跟灯笼一样，贴着他后背！
不过仔细一看，是老朋友，先前系统激活侵入他身体的那道虚影，随着诅咒消失被迫出了体外，跟个甩不掉的橡皮糖一样粘在他身后。
猪妖虚影猩红的目光冰冷凝视着他，似乎随时会冲进他的身体，把他变成一头失去理智的嗜血妖物。
“这玩意儿可别有啥后遗症啊，我可不想变成一头‘猪猪侠’！”
叶零心里直嘀咕，却没有什么办法。
摇摇头，他走向那个老人。
“老人家，你安全了，快离开这里吧！”
割断紧绑的绳锁，才发现枯槁的白发覆盖下，竟是一张稚嫩的少女面容。
真是该死啊，猪妖和那些助纣为虐的人类，简直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少女看着不过十四五岁，但那双还透露出稚嫩的眼睛，却仿佛已经经历了无数苦难与沧桑，即便知道自己获救，依然沉寂，无悲无喜。
“谢谢你救了我，你要我怎么报答你？血肉还是身体？”她抬起眼睛，声音居然很动听，如白灵鸟一般悦耳。
虽然面前的人相貌清秀堂正，但她亲眼看到是一头猪妖幻化而成，而妖，都是没有人性的。
叶零心里很不是滋味，声音柔和了许多：“不用，快离开这里吧，以后小心一点。”
少女不再说话，有些艰难地站起身，望了他一眼，神情麻木地，一瘸一拐朝门外慢慢走去。
虽然欺负她的人和妖都死了，但还会有另一批人、另一只妖，只要没死，痛苦和折磨就会继续，这是乱世中她这类普通人永远最深沉的悲哀。
叶零怔怔望着她蹒跚的身影，似乎看到了以前的自己，绝望自卑、孤僻麻木。
噗通！
少女迈过门槛时被绊倒，踉跄摔在地上。
没有痛呼，也没有求助，只是咬着牙齿慢慢撑着墙壁试图站起。
她已经习惯独自忍受痛苦。
“我来帮你吧。”
叶零走过去想扶她却被拒绝了。
“不用，我自己能走。”
叶零装作没听到，自顾自抓住她的手：“我带你离开这里。”
少女的手柔若无骨，使劲挣扎了一会，见挣脱不了，只好软软放在他掌中。
屋里大气都不敢出的男子，见两人的身影走出门外，还以为自己逃过了一劫。
谁知他刚松口气，就被门外飞来的断木来了个透心凉，魂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