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何巧儿和王勇议定,决定将计就计。庖厨重新做了一模一样的羹汤呈上来,王勇取出一个白瓷瓶。打开塞子,往羹汤里滴入两滴瓶子里的液体。
这白瓷瓶里装的是醉骨酥,无色无味,剧毒无比。中此毒者,当即吐血晕倒,两柱香内必定毒发身亡。此毒产自西北边域,虽然凶险无比,但好在有药可解,中毒者只需要两小时服下解药便没有性命之忧。
“母妃!”稚嫩的童声自漪澜殿外传来,正是傅璟。黄花梨木八仙桌上已经满满当当摆放了各色菜式,香气扑鼻。傅璟一眼便看到最喜欢的羹汤,拿青花瓷碗舀了一满碗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他正要夹一块肉饼吃,只觉得腹部绞痛不已,大颗大颗的汗珠自额头滴下。一口鲜血喷出,马上晕倒了过去。
“来人啊!”何巧儿大喊。宫女太监一边忙着将康王搀扶到殿内,一边跑去禀告皇上,一边去宣太医。
皇上听闻消息,急匆匆地赶到漪澜殿。何巧儿看见皇上到了,愈发嚎啕大哭,不能自已。她扑到皇帝的怀里,哭得肝肠寸断:“陛下,有人要害璟儿!陛下,你要为我们的孩子报仇啊!”
皇帝看见美人梨花带雨,又看见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幼儿,心中又是焦急又是愤怒。
“太医何在!”皇上呵斥。
王勇和一群太医跪伏上前:“启禀皇上,康王殿下是中毒,臣等已经让殿下服了解药,性命无忧。”
皇帝紧锁眉头,威严逼人:“既然服了解药,为什么还没有醒?”
王勇等磕头如捣蒜:“启禀圣上,康王殿下所中之毒是醉骨酥,此毒产自西北,极凶。幸而及时发现,服下解药,但殿下年幼,何时醒来,臣等还需要治疗。”
醉骨酥,西北。皇帝的眸子黯了黯。何巧儿愈发嚎哭起来:“陛下,宫里哪里会有这种毒药?臣妾从来听都没听说过。”
“璟儿在深宫之中,如何会中了醉骨酥?”
春花佯做惊慌,跪倒在地:“启禀皇上,康王殿下从弘文馆回殿之时,仍十分活泼,与夫人高高兴兴说了好一阵子话。到了晚膳期间用了羹汤,就突然吐血晕倒了。”
王勇马上拿银针试毒,白花花的银针刚插进羹汤里,就变得黑漆漆。两个太监扭送着庖厨进到殿中,这厨子早已被何巧儿安排妥当了。当下他见了皇上,只一口咬定是皇后用他的身家性命威胁他,他不得以才在羹汤中下毒。
皇帝的脸黑沉沉的,他的眼中透出杀意:“你亲见到皇后了,她亲口与你说的?”
庖厨吓得浑身颤抖,结结巴巴地说到:“奴才没有,没有见到皇后,是柔儿,皇后身边的柔儿逼奴才投毒。柔儿说,说这是皇后的意思。”
“陛下,您一定要给璟儿一个公道,臣妾就这么一个儿子啊!如果璟儿有什么三长两短,臣妾也活不了了。”何巧儿哭得哀婉伤怀。
皇帝揽何巧儿入怀,承诺道:“朕会命廷尉彻查此事,无论是谁,朕绝不姑息。”
后宫争端一向由皇后作主,涉及皇后的事项,多由太后或内务府审查。廷尉是朝廷的案件审查机关,如今皇帝让廷尉负责审查后廷之事,显示了他怒火之盛和定不姑息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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