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
这么突然?
套句星爷的话,我连牙都还没刷呢!
“为什么是我?”
许怀乐问道。
“没有什么原因,老顾我看你顺眼,心性不错,悟性很高,至于根骨,本门功法对根骨没有特别的要求,也只有沙州这一带曾经受过佛门功法影响的地方,才会对根骨有所要求……”
顾荃咧嘴笑了笑,继续说道。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管怎样,我也是为了帮中的事情方才受伤,即便有错,所谓责罚终归是象征性的,我若不是主动申请来做这法桩,武馆庶务堂的管事不可能把我放在名单上。”
“要不是担心你这小子会有危险……”
顾荃轻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就这?
许怀乐很难相信。
他担心自己若是应从,会沾惹某些解决不了的麻烦。
“前辈,伱现在正当盛年,有必要那么早就开始收徒?”
许怀乐问道。
顾荃沉默了片刻,叹了叹气。
过了一会,他望向许怀乐,表情略显压抑地说道。
“两年前,我还在中原冀州,和仇敌交手,伤到了神魂,在识海孕育的神意遭受了不可弥合的重创,这辈子,再也无法神游见真,终生和先天无缘……”
说到这里,他又叹了一口气。
“仇人实力强大不错,且是中原的地头蛇,背靠强大的宗门,不得已,我这才逃亡西北方向,越过函谷关,穿过关中秦州,来到了沙州地界。”
“在长乐帮,我有一个旧友,在他担保下,当上了护法……”
顾荃望向许怀乐,眼神锐利。
“我说的这段话,你信否?”
许怀乐抿了抿嘴,说道。
“前辈,我没什么值得你撒谎欺骗的,怎么会不信?”
“你能这样想就好!”
顾荃长叹一声。
“我万象归元门,从来都是师徒相传,其实,对授徒的要求颇为严苛,比如,我在沙州收你为徒,那么,在西北边陲这几个州,哪怕是秦州晋州,都不会再收第二人为徒!除非……”
“除非你死了,或者我死了!”
“并且……”
停顿片刻,顾荃摸了摸鼻子,沉声说道。
“我们不得开宗立派,须得尽量隐藏身份,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何有这个规定……”
“以前,也问过我师父。”
“师父说,我们万象归元门在两千多年前,应该颇为有名,大争之世时期,应该站错了队,得罪了了不起的大能,那个大能传下的宗门应该极其强大……”
“所以,我们万象归元门的人,只能隐藏身份在江湖行走,默默地传承下去……”
“就像现在,我找你一样!”
顾荃难得一本正经,不像许怀乐平时了解的那个人,但是,直觉告诉他,现在的顾荃才是真正的顾荃。
此时,许怀乐在想一个问题。
既然顾荃说了,他必须隐瞒身份。
现在,却把跟脚告诉了自己,若是自己不同意拜他为师,那么,他会做什么?
“需要考虑?”
顾荃皱着眉头盯着许怀乐。
“我们修炼的万象归元录是能直指先天的无上功法,若是修炼到先天真人境界,便可获得宗门传承所在的秘境地址,那里,藏着法相真君的修炼功法……”
许怀乐抿了抿嘴,便要回答。
顾荃摆摆手,没让他说出口。
“我也知道,现在就要你做出选择,有点仓促,这样吧,我给你时间考虑,回到五形馆后,你再告诉我你的答案,不过……”
“在此之前,你须得活着才行!”
顾荃朝许怀乐走了过来。
“先前我说的那些并非危言耸听,如果,真的有异类出现,别看我是周天气海境的武者,最多也只能自保,没办法出手去救你,毕竟,武者对异类的威胁远不如法师!”
“除非到了开窍见真境,方才能够开天眼,目视某些无形无质的异类出现……”
“但是,我有一法,可助你!”
“什么办法?”
许怀乐眯着眼睛问道。
“本门修炼的万象归元录,首重神意观想,打磨身体虽然重要,却非核心,只是辅助,因为身体如果不够强壮,识海内孕育的神意太过厉害,身体承受不住!”
“某些聪明绝顶的书生英年早逝便是如此!”
“他们的神识敏锐,运转奇快,身体孱弱,能量供给不足,最后只能消耗生命元气……”
说罢,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木偶雕像。
上面篆刻着朱红色的符文,鬼画符一般。
“这是一个灵神的雕像,那一位是中原的灵神,长乐县不是他的势力范围,不过,这尊雕像上残留着一丝灵神气息,等一会,你手握雕像,诚心观想……”
“若是能够将这残存的一丝灵神气息吸收,至少,今天晚上,你身上便有这灵神气息!”
“如此,那个鬼怪就算出现,也不会找上你!”
顾荃将雕像递给许怀乐。
迟疑了一下,许怀乐接了过来。
“若是不找我,会找谁?”
他抬头看了顾荃一眼,问道。
“还有几个人,那厮想找谁就找谁!”
顾荃不耐烦地答道。
许怀乐低下头,看着手中的雕像。
他知道自己说了废话。
世间的运转一向如此。
雕像冰凉,看似有些年月了,然而,却有木头的清香味在鼻间弥漫,非常好闻。
“天已经黑了,不能再耽误了!”
“仔细听好,我将观想法门传你,若有不懂,一定要问,别不好意思……”
顾荃脸上的表情有些急切。
“好!”
许怀乐说道。
紧接着,顾荃便将观想法门给许怀乐讲了。
无非是呼吸节奏以及如何凝神观想的法门,只讲一遍,许怀乐识海内便多出了一幅画卷。
代表他全懂了!
这一次,画卷并未浮现不可修炼的红光。
一层淡淡的绿光浮现出来,画卷上面写着一行字。
无相妙化身观想法!
下一刻,许怀乐盘膝而坐,深吸一口气,双手握着木偶雕像,运转无相妙化身观想法,凝神观想眼前的木头雕像,观想那空寂玄妙无相之意……
不知过了多久。
神思渺渺的许怀乐不知时间流逝。
现实中的顾荃却很是清楚,不过十几个呼吸的时间,许怀乐手中的雕像也就咔嚓一声碎裂开来。
那一刻,他脸上又惊又喜。
惊的是许怀乐天资卓越,这么短的时间便能入定观想,将雕像内的灵神气息吸纳。
在自身识海内养起了神!
喜的是……
惊喜交加的他低头合十,无声地念诵着神灵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