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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晓此处到幽州不会有太多波折过后,刘辩终于才有心情去看一看他这名义上的“天下”。

刘辩便与宇文成都,刘伯温扮做平常百姓的样子,在城中转悠一番。

城中街道狭窄,人来人往,却不见多少繁华之象。街边的店铺稀稀落落,有的门窗紧闭,有的虽开着,却也少有人光顾。

一位衣衫褴褛的老者蹲在街角,面前摆着几个破旧的竹筐,筐里装着一些蔫了的蔬果,他眼神浑浊,望着过往的行人。路边的铁匠铺,师傅也满脸疲惫,有气无力的敲打铁块。

刘辩越看心情越沉重,但看到不远处,几个孩童在尘土飞扬的空地上玩耍,他们的衣裳打着补丁,脸上洋溢着天真的笑容。

刘辩心情终于好了些许,想听听孩子们在聊什么,正欲上前,却听见一个稍大些的孩子说:“要是没有那些异族来抢东西,俺爹就不用去打仗了,就能陪俺了。”

刘辩看着这一幕幕,心中沉重无比,便打道回府。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在乱世,百姓的生活真是艰难无比。同时也暗暗发誓,定要还这天下一个太平盛世。

刘伯温察觉刘辩神色有异,微微躬身,轻声说道:“陛下,其实此地相较而言,还算安稳。毕竟有张扬将军驻守,尚有驻军拱卫,又有城墙阻隔,百姓方能暂得安宁。而在更北方之地,以及城外那些既无强兵驻守、又无城墙防护之所,百姓之凄惨更是难以想象。但切莫太过忧心,陛下雄才大略,志存高远,又有天下英雄相助,以陛下之仁德睿智,定能扫平乱世,解万民于倒悬,让众生皆得安乐。”

刘辩挥手失意无事,只不过是心有感慨,断不会损其道心。

休息一晚上,刘辩一行便继续往幽州出发,毕竟此间虽无其他势力阻拦,但仍有七百多里,赶路都需要半个月,而现在已经十月初,距离诸侯会盟也不过三月的时间,按原本的轨迹中,刘虞是没有参加这次讨贼活动的。

因此刘辩至少还需要预留两个半月的时间,在幽州征集、训练兵力,何况还需要联络公孙瓒,看能不能收服,如若不行,还需要想其他办法,何况赵云此时还在公孙瓒麾下,完全可以找机会收服。

说到逃亡,刘辩算算时间,此时的发起人之一的曹操应该也在逃亡途中,快要招兵买马,伪造密令召集诸侯了。

而此时的曹操,正刚与陈宫在成皋分道扬镳,继而继续往东而行。

他们分道扬镳的缘由,自是那误杀吕伯奢一家之事。吕伯奢盛情相邀,热情款待,命下人杀猪备宴,自己则前往市中沽酒。曹操与陈宫二人在屋内,忽闻磨刀之声,心中顿生疑窦,本以为下人是欲将他们擒住见官,于是在惶恐不安中先下手为强。然而,待到真相大白,却发现下人实则是在杀猪。

知晓杀错之后,曹操与陈宫皆面有愧疚之色,内心懊悔不已,却也只能一同向东匆忙逃离。岂料途中正巧碰上沽酒归来的吕伯奢,陈宫与曹操自觉有愧,不敢吐露实情。陈宫满心只想速速离去,曹操却言道他们二人只是去附近转悠一番,很快便回。吕伯奢不生疑念,转身朝着庄中走去。曹操却目露狠绝之色,自其背后猛刺一刀,吕伯奢甚至尚未察觉是曹操下的毒手,便已命丧黄泉。

陈宫见状,大惊失色,瞪圆双目,怒喝道:“曹操,这是何意?何以如此行事?”曹操本觉吕伯奢家中之人已尽数被杀,吕伯奢回府看到此景定然悲痛欲绝,倒不如自己在他还不知情时送他上路,既能免去他心灵上的折磨,也能为自己省去些不必要的麻烦。

可曹操转念一想,若是将这番心思如实道出,未免显得过于做作。于是干脆说道:“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陈宫闻此,脸上满是失望,决然与曹操分道扬镳。曹操见此,心中虽有挽留之意,却终究未说出口。此时的他,也忆起了刘辩告知的“少造杀孽”,只能在心中暗自叹息:“陛下,臣亦是身不由己。”

此时,曹操与刘辩这君臣二人皆在奔袭途中。曹操原本打算返回老家沛国,然而行至陈留时,发觉此地义士众多,且太守张邈乃是自己旧友,遂萌生于此举事之念。

此地已不见通缉曹操的告示,曹操心下大定,放心地在城中转悠起来。他察觉此地似乎存有某种传统,于反抗压迫之事上格外起心。提及董卓时,众人皆咬牙切齿,言辞之间,多有参军之意。曹操不禁心生疑惑:“陈留此地,貌似受董卓影响甚微,如此言行,实乃怪哉。不过这于我而言倒是好事。”

于是,曹操来到太守府前,寻到侍卫,说道:“将军烦请通报,我乃曹操,求见太守。”那侍卫本不欲通报,但曹操称其为将军使其颇为受用,加之这士兵平素喜爱与人谈论市井八卦,突然想起前几日刺杀董卓逃出生天的壮士也叫曹操,遂试探道:“阁下可是刺杀那董卓之义士?”曹操昂首挺胸,面带自信,颔首承认。侍卫见状,赶忙前去通报。

张邈听闻曹操来访颇为欣喜,如今自己贵为太守,而曹操眼下却是逃亡之人,也算是在这昔日旧友面前出了番风头。

曹操见张邈表情微妙,但其本就非计较一时得失之辈,何况已得刘辩许诺,又岂会在意这些。

张邈虽心中自得,却也对曹操刺杀董卓的行径钦佩不已。他早对董卓心怀不满,早有举兵讨伐之意,但若让他在洛阳城中、皇宫之内,甚至在吕布的眼皮底下刺杀董卓,张邈自认没这般勇气,即便去做,也断无逃脱可能。

得知曹操欲在陈留起事,张邈非但未加阻拦,反倒露出找到志同道合之人的欣喜神情。此前派出臧洪、卫兹联络有志之士尚未归来,自己在家中反倒等来了一位英雄。

一番叙旧之后,曹操正色说道:“实不相瞒,此番讨伐董卓,不仅是操之意,亦是当今陛下之意,操此番行事,乃是携天子召令而来。”

张邈心中疑惑,暗想:“天子?可是说的这陈留王?但陈留王如今不过一小儿,乃是傀儡,哪能有这般谋划?何况据传先帝长子刘辩并未被杀,不仅逃出了洛阳,甚至手下还有猛将生擒了吕布和牛辅。董卓废帝之举本就不得朝臣同意,陈留王这个‘天子’的名号着实有些水分。”

旋即张邈反应过来,这曹操很有可能是为让众人师出有名,而伪造的密令。毕竟讨伐董卓乃大势所趋,缺的只是一个大义的名号罢了。

至于是不是真的,倒也并非那般重要,毕竟陈留王,也就是当今的天子刘协都还在董卓手中,若自己等人真的讨董成功,攻进洛阳,那董贼急眼之下,这天子刘协能否活命都难说。想到此处,张邈不禁对那位身处权力顶峰的少年天子心生同情。

张邈自认为想通了其中关节,便不再纠结,反而赞道:“有了孟德密旨相助,此番讨董定然成功。”他不仅同意了曹操的请求,还送佛送到西,派出司马赵宠协助曹操征兵事宜。

曹操大喜过望,高呼:“张邈兄实在仁义,待将来我定在天子面前为兄台表功!”张邈心中暗笑:“我乃太守,汝如今不过是通缉犯,怎是你为我表功?莫不是倒反天罡乎?”

但转念又想,曹操曾经乃是京官,说不定真有门路,何况以曹操之能,东山再起犹未可知。话到嘴边就变成了:“那我便提前谢过孟德,愿吾等早成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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