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奉带兵来到离石城外,他也遇到了和郭太一样的局面。
相较于蔺县来说,离石有更多的时间来做防备。
杨奉一看到这已经变成大刺猬的离石城,脑袋就疼。
回到自己的营帐,他用请教的语气对徐晃说到:“先生,你看这离石城如此防备,我该怎样才能取胜。”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徐晃朗声说道。
“我的公明先生啊,孙子我也是读过的,道理我都懂,但是咱们要怎么去做呢?”
杨奉一脸无奈,却又不敢多说徐晃什么。
“对方把离石做成堡垒的原因就是想让我们进攻,所以我们肯定不能按照他们划出的路径走。”
徐晃不紧不慢,一点也不着急。
“我们来此地不就是来攻城的吗?”
杨奉一听徐晃话里的意思是不去攻城,不由得大惊。
“我们与南匈奴联合本身就是郭太式微,为了制衡你才做的。
原本我是想让杨头领你北上占住并州,进可东出太行,南下黄河,退也可偏安一隅,保一方安宁。
但现在看离石这种城防,咱们北上的路基本断绝了。”
徐晃为杨奉分析着眼下的局势。
“先生,那我接下来该如何做?”杨奉问道。
“既然并州不可取,咱们就回河东去。”徐晃说道。
“你的意思是...”杨奉瞪大眼睛。
“什么,你说城外的白波贼都撤了!”
城内戏志才听到这个消息后,人都傻了。
这杨奉来了离石,一兵不发,就好像是来离石旅游一样。
戏志才因为上次的事情,让他不敢轻易出去追敌,只是派出少量哨骑去探查杨奉军队动向。
几天后,戏志才终于确认了,杨奉已经带兵撤走了。
戏志才立刻派人向蔺县的典韦通知这个消息,自己和乐进带七千人赶往蔺县支援典韦,留满宠带三千人守住离石。
肤施。
于扶罗此前南下之时,并没有携带过多粮草。
南下河东之时,都是靠白波军和打下城邑后的战利品来补充粮草。
相反陈亮则是做好了固守的准备,自然带足了足够的物资粮草。
陈亮赶在于扶罗到来之前,也是草草修缮了肤施的防御。
于扶罗回军速度很快,只用了不到十天就到了肤施。
仗着自己兵多,于扶罗带着自己的“十万控弦之士”就这样包围了肤施。
他根本不在乎士兵的伤亡,这样的情景让陈亮想到了自己的老对手。
陈亮分配士兵,轮流换防,来抵抗于扶罗不分昼夜的进攻。
“真是不要命了。”郭嘉刚结束自己防期,回城里休息。
“十万控弦之士啊,即使没有十万,这也有七八万人了。”陈亮说道。
人数一过万,就不是肉眼能分辨清的了,陈亮依据这几天于扶罗的攻城力度估算出来的。
虽然陈亮作为守城一方占据优势,但这几天也是过的艰难。
“将军,我们要守到什么时候啊?”李典问道。
“守到他断粮为止。我已派彦云和子衡去占了龟兹,这样就算于扶罗想要绕过肤施撤回草原,也要再过龟兹这一关。”
陈亮当然不会只是守在肤施,他让王凌和吕范在龟兹建设第二道防线,这样彻底通过河流与长城将于扶罗死死锁在上郡。
于扶罗想要安全回家,就只能把肤施打下,这也是他为何会不顾伤亡玩命攻打肤施的原因。
于夫罗连续五日俱是如此攻城,这样一来,那些原本支持他的南匈奴士兵有些动摇了。
南匈奴国人们之所以杀死羌渠单于,拥立须卜骨都侯,之后又重新认于夫罗为新单于的原因就是他们厌恶一次又一次为汉朝卖命。
说白了就是不想一直被放血,不知道死亡哪天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而现在于夫罗这种不要命的进攻方式又让这些南匈奴士兵想起了这些事情。
之前大家在河东,抢钱抢粮抢女人,那时大家都是一条心,奔着发财去的。
就算中间有人伤亡,那只能怪他命不好。
毕竟有诱惑在前面吊着,就像给马儿面前挂根胡萝卜,让它自己跑起来。
现在这拿人命来填,得不到半点实惠,只有一张安全回家的大饼。
南匈奴士兵表示:草原汉子不爱吃饼。
更加让这些士兵察觉到不对劲的是这几天的攻城战,于夫罗都是让那些当初带头攻打羌渠单于的部落去的。
一天两天倒是没怎么发现,但现在一连五天都是这样,傻子都看的出来于夫罗这是在削弱那些部落的实力。
这样的发现让除了一直死忠于于夫罗这一系的部落外其他的部落人人惴惴不安。
很快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这些部落也展现出自己的生存哲学,花式展示了什么叫出工不出力。
从营帐列兵出来,口号喊的震天响,队伍走的那叫一个气势汹汹。
不过这队伍怎么快到了城墙下面就慢了呢?
城墙上的陈亮看着眼前的攻城队伍若有所思。
南匈奴士兵们口号喊的响亮,但真到攻城的时候,草草丢下几十具尸体后便开始后撤。
这让五天高强度作战的汉军都有些不适应了。
这?就这?今天就完事了?
看着远去的敌人,城墙上的汉军还是保持着警惕。
守城将士直到夜色渐浓,看到敌人还没有半点动静,这才与下一班的士兵交接,回去休息。
“今日南匈奴攻势不似前几日那般凶猛,反倒给我一种有些应付的感觉。”
回到府衙,陈亮跟众人说道。
“确实如此。”今天枣祗陪着陈亮也在城墙上,自然也发现了此事。
“不会是敌人有什么谋划,想让我们放松警惕吧?”李典有些顾虑。
“曼成所言也有可能,今日之事确实有些蹊跷。
不管敌人是何想法,我军以不变应万变。
接下来还是按照之前的计划走,再观察一下敌人究竟有何用意。”
陈亮摸着自己已经开始长出些胡须的下巴说道。
“喏。”众人答道,各自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做好防御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