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起当然想过,可眼下绝对不是时候,且看历史上的袁术,拿到传国玉玺,登基称帝,建号仲氏。接着各地诸侯,群起攻之。他眼前突然一亮。
有了!
“元常,起已知晓你心意。快快请起,起今日把这些玉玺,全都送出去。”
啊?
钟繇被韩起扶起来,略感吃惊。
你真送啊……
他愣神看向荀攸。
荀攸哈哈大笑,一脸得意:
“看吧,攸就说过,牧远老弟不会是那般贪图皇权帝位之人。”
韩起明白过来了,暗忖:
嚯……
敢情你们两个拿我打赌是吧?
钟繇脸色尴尬,只是腼腆地行礼表示歉意。他的确看错了韩起,最初,他的确想用类似“黄袍加身”测试一下韩起对大汉的忠臣。如果韩起拿着这些玉玺自立为王,那钟繇杀不了他,便逃去,不再与他为伍。
可谁想这韩起居然这般严词拒绝了!
虽说,人性是经不住考验的……
可韩起早就知道三国大致走向,熟悉这些名人的秉性。哪怕如今刘辩驾崩了,他依旧有对应之法。
不过,经钟繇这般一激,韩起顺势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处置办法。
他对钟繇拜谢道:
“二位,午间必须留下,起设宴款待二位。”
钟繇还想推辞一下,可又想知道韩起准备把玉玺送给谁。
190年十一月。
这天,皇甫嵩还是来了。
不过韩起很放心,皇甫嵩只带了五百亲兵而来。
真的只是奔丧……
只要不是来打仗的,韩起都一律用最上乘的招待方式招呼他。
皇甫嵩先去看了董卓尸体。
董卓尸身被陈放在雒阳西面显阳苑门外,用韩起的意思,“董卓死都不入雒阳”。
皇甫嵩听得守卫这般讲解,对韩起肃然起敬。他拜祭皇家陵寝时,依旧身穿铠甲,脸上发须已半白,阔面重颐,神色依旧雄毅。
二人相见。
皇甫嵩先打了招呼:
“见过河南尹。”
“见过左将军。”
韩起故意把左将军的名号摆在上面,显得非常尊重。
“哼!”
皇甫嵩见韩起是一个胡须都没长出的小子,神情不由高傲几分。
随行而来的还有皇甫嵩的义子,皇甫郦。
韩起对皇甫郦也是恭敬行礼,并朗声道:
“起等候多时,可算盼来二人。”
“喔?”
皇甫嵩奇道,“河南尹这是何意?”
韩起嘿嘿一笑,行礼道:
“请皇甫公与起一道,共同审理株连董卓一案。”
共同审理?
皇甫嵩很是高兴,其实他打着为刘辩奔丧、吊唁国葬之旗号,是来试探一下韩起。既然邀请他共同审理,就一并去了府衙。
开堂。
衙门里可都是韩起叫来人。
没过多久,王允穿着正式官服也赶来此地。
这下可就变成了三堂会审……
皇甫嵩见到王允,行礼一番,看看时日,已是午后,便催促韩起:
“府君,开始吧。”
韩起一声令下:
“带胡轸!”
不用多久,胡轸被两人执法者带上来,手上锁着枷锁,跪倒在地。
胡轸操着西北方言怒骂道:
“韩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最好一刀剁了老子,哈哈哈!”
韩起呵斥道:
“胡轸,为虎作伥,掳掠百姓,罪大恶极!明日午时,东门斩首示众。”
皇甫嵩暗赞,没想到这韩起杀起同乡来,毫不留情。
他心里一宽,来之前,其实他很怕韩起利用职权,收罗董卓旧部,壮大自己势力,搞不好,就成为了第二个董卓。
韩起此时故意询问王允和皇甫嵩:
“二位大人,这般判罚……无异议吧?”
“没有没有。”
王允也摇摇头,笑道:“请府尹圣裁。”
“下一位……”
韩起接连快刀斩乱麻,对董旻、董璜、董越等董姓相关人员下达处决判罚。董卓任命自己的宗亲共有十七人,全部定于次日斩首。
一时之间,大快人心。
可王允却有些困顿了,上来之人,先是喊冤,然后自报家门。接着韩起一番问责,下达判罚。
不过皇甫嵩似乎兴致很高,他与董卓素有仇怨,如今这般判罚,他自然是要死死盯住,避免错漏。
这下轮到杨定了。
杨定跪在躺下,大喊冤枉:
“冤枉啊,大人们,在下只是文官。根本与董卓无任何瓜葛,定姓杨,不姓董啊!”
撇清关系寻求自保,其实情有可原……
可韩起列举杨定罪过:
“哼,杨定!你可是从凉州携带辎重、人员、粮草赴京,赠予董卓,还敢狡辩!”
“我……”
哐当,杨定无法解释。
可他本就是凉州士族,当时董卓要求他从凉州运输物资,他哪敢抗命?
韩起在堂上问着皇甫嵩与王允:
“二位大人,如此这般杀了,岂不让他死个痛快,还千古留名。”
皇甫嵩反问韩起:“那府尹大人,有何高见?”
韩起嘿嘿坏笑: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除以宫刑吧!”
杨定一听,做太监?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气得他在堂下连连唾骂韩起。
这引得王允呵呵大笑,皇甫嵩心下一紧,想不到这韩起居然如此恶趣味,罢了。对付董卓手下,何须留情。
接下里出场的是董承。
“大人,我冤枉啊……”
“你姓董,你冤枉什么?”
韩起故意逗他,“难道一笔还能写出两个董字不成?”
董承急了,他可是董太后的外甥,故意安插在董卓军中当眼下的,结果董太后先倒台了。董承在董卓军中既不会打仗,也不会治理郡县,还不是凉州同乡,自然如吕布一样被排挤在外。
“冤枉呐,承之籍贯,乃是冀州河间郡人。”
董承思路倒是很清晰,“他董贼,是陇西郡临洮县人……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啊!请诸位大人明鉴!”
在场之人对此等地理概念还是有的,董卓籍贯在西,董承是董太后一脉人,籍贯在河东一带,确实犯不着株连他。
王允肚子饿了,催促道:
“韩府尹,请速速断决了吧。”
董承一看这架势,自己是保不住了,朗声道:
“府君在上,请保我子女三人。承愿意一死抵罪!”
皇甫嵩头一次倒觉得他这般顾及家人,不免有些松动。
突然一想,质问韩起:
“府尹,听说董卓之母和董卓之孙女,仍在下狱,怎不见你处置?”
韩起打着太极,拖延着笑笑:
“不急。还没到他们,且说这董承如何处置?”
皇甫嵩急道:“莫要顾左右而言他!若按次序排列,难道最先审问的,不应该是董卓之母吗?”
韩起当下脸色一冷,心中暗骂:
这帮人当真逮着一个八十多岁老婆子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