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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有些睡不着,起身打开电脑,屏光照着我的脸,屋子靠着街边,窗外时不时传来汽车经过的声音,而立之年,依旧依旧一个人。

有些迷茫······

最近整个人都没有生气,精神与肉体不知是走岔了路还是怎么着最近总是有些不尽如人意。

不管是在等红灯,还是在休息室接水的间歇,稍一停留就沉浸在了过去的回忆里。

在那人生岔路口,回想那一个个影响一生的抉择,我总是摒弃了简单选项选择了更曲折蜿蜒的那一项,以至于如今总是要艰难前行。

人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就轻描淡写地做出将影响未来许多年的决定。

漂泊。

身如浮萍,却又不似蒲公英随风起,随遇而安。

近多年,到处行走停留,大城小城,西北边城,江南水乡,步履匆匆,不曾停驻。

许是隐藏于身心中不愿面对过往的那一面作祟,亦或是些许文青的毛病,更多或许是害怕,害怕在一个地方过多的流连,身后那个破碎的过去会追过来,总以为年轻时的自己是希望行在路上去观那旅程的风景,不愿在一个地方过多停留,孑然一身,轻车简从的洒脱,回过头来其实是与过去的那个自己的追与逃。

索性明日无事,也就坐下来借这二三文字度过这温和夏夜。

长路漫漫,听风吟,且徐行。

小说很狗血,但生活有时候比小说更狗血,我的过去就是各种狗血剧情的大杂烩,单独拿出来可以写单章,结合起来却又构成了如今我的普普通通的生活。

母亲还在的时候,我喜欢雨,她不在了,我也就不喜欢了。

我出生在西北的农村里,对于远方的认知局限于那一本本书籍的纸页里,初中时候,母亲在一个午后离开了,常年的劳作摧残下,得不到休养的单薄身躯在那一日崩溃了,至此之后,在统计个人信息的时候,家庭信息的那一栏都变成了单亲。

几个舅舅过来张罗了母亲的丧事,那几日人来人往,下了葬,才安静下来。

母亲的离去并不能阻止生活的继续,但却足以改变许多事情,父亲在安稳了一个月后又开始不着家了,每天都临近深夜才回来,就好像一个陌生人离去了一般,对于他的生活没有丝毫影响。

我不理解,也不明白,这之后我开始尝试很多以前从不去接触的东西,做以前目前口中坏孩子才会做的事情。

之前学业还不错,学校离家也没有特别远,每天的最后一节课都是放学生在那自习,偶尔开开班会,在老师的放纵下,这个时候我都是回家的,帮家里收拾农活,收风口,放卷帘,摘叶,灌水;再有时去谷场堆放建材的那边帮忙,一车二十,卸一些瓦片,塑材之类的,诸如此。

生活是有惯性的,在这种惯性的影响下,捱到了临近放假,那一天很突然,我在院子里拿着水管呲着那一丛丛韭菜,阳光从枣树的枝叶间穿过在地上留下斑驳,一瞬间那迟来的悲伤就从心底,从脑海深处涌了上来。

我想去看看她,我这样想,也这样做了,家里有辆自行车,那天我就那么蹬着自行车上了山,也是昏了头。上了山,路况很差,也很远,我迷路了。看着周围,总感觉这也熟悉,那也来过,直至筋疲力尽。许是没到时候,不让我去看她,我这样安慰自己。

这个时候约莫是初三上半学期,我搬了凳子跑到了后排,为后排带来了许多不曾有过的关注,也招来了不少“仇恨”。到了后排只能说新世界的大门开启了:看不完的小说,玩不完的游戏,聊不完的八卦,嗯,还有老师扔不完的粉笔头。

周末随着他们出去疯玩,偷偷骑摩托车,感受那种油门拧到底所带来的速度的快感,听着发动机的咆哮很开心;或者整夜的去上网,第二天在上课时“摇头晃脑”;时间就那么偷摸着过去。

父亲还是老样子,不怎么管我,但不同的是,我多了一个阿姨;到现在我依旧记不清这个阿姨的脸;临近中考,似乎每个人都开始焦虑起来,而我还是打不起精神,在旁人看来这个样子当然不行,于是班主任开始时不时的找我聊天,具体聊的什么已经不记得了,只是将那最后一次聊完后失望的眼神记得很清楚;但对于彼时的我而言肯定是没什么用的,之后虽然成绩暂时没有太大波动,结果却已经注定了。

中考结束,勉强考进了重点班,但当我去看望老师时,还是从他眼中看到了些许失望,他觉得我应该可以考的更好的,小城里只有两所高中,我去了那所年代比较久的。去了后才知道相较于另一所,这个学校可能有些差距,也就是风景不错。

于是似我这般的孩子在那个年代便是稀里糊涂的升了学,进入了高中。

三年高中,三年住校。

高中了,那位阿姨开始长期的出现在了我的生活中,她在城区那边有户房子,父亲领我过去说以后你放假可以住这里,就别回老家那边了,来回太麻烦了。我又一次思念起了母亲。

回想起来,那时的高中生活是混乱的,有很多话要讲,又不知道从哪讲起,就像调酒要选择一种酒作为基酒,然后再添加其他配料一样;我的这款酒却因为基酒的选择过于多而没法准确的提供基于主调的酒。

新的班主任是教数学的,嘴角有道疤,看起来很是凶神恶煞,更恶劣的是有时上课时向前排飘来的酒气,是的,他会喝完酒来上课。

读高中是比较花钱的,学费,杂费,教材费,住宿费,以及涉及到肠胃的生活费,同时课业也更加繁重,不再似从前那般翻翻书就能考很好。

为了能有些余钱,我在食堂帮忙出餐,就是休息时间少了些,偶尔撞见老同学以及新同学,让人有些局促,但是能管饭,挺好。

高中校服统一,能在校外订,我买了两套换着穿,平时也不怎么出学校,简简单单,学校前面是绕着湖的一大片荒地,周末不回去,我常去去那边溜达。

说来惭愧,开学许久班上还有许多面孔我叫不出来名字,后排有个小姑娘,个不高,有着一点婴儿肥,留着平齐的刘海,很活泼,很庆幸因为她课间有了许多欢乐。

农家出来的孩子受限于出身和部分经济因素普遍眼界和气度都会局限于自身阶层,再加上一些原生家庭的影响很难挣脱原有的桎梏。

及至高二,在这个时候,要面临一个选择,也就是分科。

那时我并不太懂文科理科代表着什么,觉得其并无分别,因为我的课业极为均衡,不存在所谓的偏科,而那个时候为了照顾偏科的学生,阴差阳错排座位时将我与那个女孩排到了一起。

由此,有了一段青涩的爱恋,直至现在依旧让人不舍得忘记。

她是那种典型的文学范女生,语文满级,数理零级,极其偏爱两位词人,一位是纳兰性德,另一位是李清照,她熟悉这二位诗人的全部,并将其带入到生活的方方面面。一叠叠写满这二位作品的明信片就是她给我留下的。

初时,她每天给我讲各种文学故事,讲女生八卦,讲她喜欢的手镯样式,讲家里人惹她不开心了,我都是静静听着,在那发呆。她会问很多很多问题,对数字和公式的认知和理解隔着一层厚厚的壁障,我很苦恼,我不知道怎么教会她,有时一着急,她会看着我着急的样子发笑,我喜欢她的笑。

分班了,我选择了文科,于是,我看到了她惊讶的表情。

我想我是孤单的,因为除了她,我没有更多朋友,有也记不得更多。

但她不是。

她有很多的他和她,有爱着她的父亲母亲。

于是,在我明白这一点后,我又搬起了凳子走向了后排,靠窗的那个拐角处。

到后来,忙碌的高三,再到高考,大学,工作,太多太多,这沉积的记忆一下子被搅和起来。

天快亮了,路边汽车来回驶过的噪音打乱了我的思绪,今天就先到这里了。

不知道从哪看到的一句话挺有意思的:人不能同时拥有青春和对青春的感受。

随着年龄的上涨对这句话的感受也就越发深刻,青春是一条蜿蜒的河流,期间遇见高山陡崖,丛林草甸,一点也不影响它随着时光的流逝不断向前最终流向名为芸芸众生的红尘大海。

说来很是后悔,没来得及对母亲说我爱你,分别时没来得及对她说喜欢她。

世界日新月异,而我却停留在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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