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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视,无听,无感,连手中剑都无法感知。

一切光被吞噬,仿佛被埋葬在最深的暗渊,又霎那间复返,暴戾的红日擢升着,咆哮着轰入垂天河水。

那是忽然炽烈的高温,是空气中摩擦出来的金火,倾压在天的浪潮被照亮,水花四散,而后蒸发无影。

喉咙传来微微撕裂的刺痛,感官回归,明月歌低垂螓首,下巴抵上了坚硬冰冷的剑锋。

逐光琉璃鉴啪地掉在地上。

覆面轻纱徐徐飘落,露出一张满是惊惧、错愕和难以置信的清丽娇颜。

季长青还未及松口气,身后传来竹篾鱼篓寸寸龟裂的脆响,令人窒息的剑气杀意盈然。

他健硕的身躯在这凌厉的一剑下几乎被摧枯拉朽,撞到床沿,将石床砸得粉碎。

窦通黎的剑太过精妙,如羚羊挂角般浑然天成,丝毫不像一个不通战斗的修士。

尽管有神秘黑甲的阻隔,透甲而入的剑气还是毫厘不差地正落在他还未痊愈的腰伤处。

赤泉剑脱手弹飞,伤口崩裂,鲜红血珠流淌而下,顺着甲胄的空隙从脚踝边溢了一地。

“果然是你啊,窦兄。”

季长青痛得咧了咧嘴,轻声呢喃道。

“你猜到了?”

窦通黎终于不再隐瞒真正实力,抬手挥出一道水龙卷,又有无数藤蔓和草芽破岩而出,扭曲着缠绕向季长青。

他使用的,赫然是季长青和葛山童的神通。

娩娆惊愕失色,她正钳制着蠢蠢欲动的明月歌,分身乏术,只能打来蛇丹驰援。

“青木昭见。”

季长青微微一笑,不闪不避,口诵法诀。

强烈的桎梏感自胸腔传来,并不断扩散,好像一只手攥着心脏,并连带着将胃、肝、肺等一大团脏器,要将它们整个捏爆。

剧痛将窦通黎击倒在地,腹内像有一头凶兽在不断挣扎着、搅动着,要破腹而出。

失去他的操控,藤蔓和草芽弯折倒伏,又缩回地底。

季长青轻易破去后劲不足的水龙卷,将赤泉剑横在窦通黎脖颈处。

频繁的御使早已让他对青木昭见固水诀得心应手。

尤其自上次以二段固化阴死雷巨坤后,他茅塞顿开,对这门神通的应用再上层楼。

自看见葛山童尸体的那刻,他就持续不断地将青木气悄然渗透到葛山童和明月歌体内,并全部凝聚到五脏六腑周边。

方才对决明月歌时天河水幕汹涌而来,他无法分神催动,窦通黎可没有逐光琉璃鉴这等威势法宝。

“我不甘心!”

窦通黎扬起头,咬牙切齿地嘶吼道,英俊谦和的面庞此刻分外狰狞扭曲。

他明明算计好了一切。

没有人会怀疑明面上身为辅助修士的他有能耐杀害葛山童。

实际上,他自创了一式能模拟复刻旁人神通的法门《誊印摹灵法》,早在出发前季长青和战绫樱切磋时,他就模刻下前者的法门。

昨夜他杀死葛山童后刻意以草芽术伪造痕迹,今日再言语诱导两人相互猜忌、冲突,等到两败俱伤,便可一网打尽。

计划本是天衣无缝,可惜,阴差阳错,他未亲眼目睹季长青斩杀雷巨坤的战斗,根本不知道季长青还有这般隐秘的神通。

“季兄,放过我一次,往后窦某定唯你马首是瞻。”

窦通黎忽然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连声恳求。

“可有遗言?”

季长青不置可否,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

“哈哈哈,凭什么我是九品五属灵根的废材根骨,凭什么我只能修习狗屁不通的辅助法门,凭什么我只能永远当别人的陪衬。”

“我!窦通黎!”

“以远逊于旁人百倍的资质,修成练气五重楼,以无与伦比的智慧,开创出能摹刻他人功法的惊世神通。”

“这金丹机缘若给我,百年内我就能成为纵横天地的大仙人!”

窦通黎状若癫狂,浑然不顾脖颈上的剑划出丝丝血痕,他仰天狂笑,大口咳血,笑声中充满憋闷与不甘。

“窦兄确是天纵奇才,只是,你不该害人。”

季长青轻叹一声,剑锋用力,干净利落地砍下窦通黎的头颅。

他也是多属灵根,也曾寄人篱下备遭欺压,对窦通黎的一些话也颇觉感同身受。

只是,既然窦通黎选择了陷害自己,袭杀同伴,那便不可能再对他心慈手软,唯有相送其去往九幽黄泉。

唯愿,若真有那渺茫不可测的来生,窦兄你能仙途万古长青吧。

季长青轻轻擦拭干净锋刃上的血迹,收剑入鞘。

明月歌缩在角落,惊恐地看着在地上骨碌骨碌滚动的人头,娇躯瑟瑟发抖。

“主人,将她也杀了吧。”

娩娆已变回人形,正横刀在明月歌纤细的脖颈上,只等季长青一声令下。

“这女人背后有钜雍章家,金丹法门不能走漏风声,放过她后患无穷。”

仿佛生怕季长青面对美色意志不坚,娩娆满面肃然,补充道。

“好。”

季长青并未回头,淡淡一句。

他虽曾有拜师章玄尘的念头,但这种远在天边镜花水月般的幻梦终究不如已握在手中的金丹功法紧要。

“且慢,季兄,奴家愿尊你为主,为你侍奉枕榻,做你最卑贱的奴。”

明月歌凄婉哀求的声音自脑后响起,季长青不由一愣。

他转过身来,便看见明月歌正对着自己跪在地上,圆臀鼓起,美成满月,晃得人挪不开眼。

初晨的暖阳透过窗框,洒落在她端庄典雅的月华银纹宫裙上,涟漪流淌衬托着肌肤嫩若新绸,仿佛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晕。

“主人想怎样折腾奴家都行,只求主人饶恕性命。”

此刻,这个美若神明的仙子主动抽下青丝间的淡金色錾花发簪,让发丝如瀑般凌乱散落,随后手腕轻抖,轻曼宛若摇铃。

层层叠叠的薄纱缓缓滑落,只余绣着鸳鸯的深红肚兜裹着娇躯,明月歌轻轻颤抖。

玲珑锁骨下,仙裙微微漾开的领口内,拥玉堆雪的珠圆滑润完全暴露在空气中,曲线毕露。

“不装了?”娩娆冷冷地看着她,手上的悼死刀压得更紧了几分:“主人莫要轻信这寡鲜廉耻的荡妇。”

明月歌面色苍白,眼神飘忽躲闪,玉颜浮现难堪的神色。

她犹豫半晌,展露出藕臂上的守宫砂,嗫嚅着低语道:“不是这样的,奴家还未曾伺候过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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