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陈霖雨就来气,一脸不想言说的表情,愤愤道:“他这还算我师伯?我没当他师伯就不错了。”
他继续怒道:“哪有人给自己师侄下这么狠的手啊,对付我,数十道剑气都祭出来了,这不是大义灭亲是什么?若没有我师傅那道剑气,我估计得被他砍个半死,或者说直接两半。”越说越气,真是有些搞不懂那人。
“会不会是景玄师兄只想看看你现如今实力的一二,好方便日后对你悉心教导?”吴誉虽不怎么了解景玄,但他的道德品行在风雪庙里都是骂不还口的人,但也仅限祖阁长老们,打就更不可能了,毕竟在门派中可没人傻到跟一个十境剑修叫板,就算那些长老若与他真动起手来也会有七分顾虑,即使他们惦记神仙台这一脉很久,却也不敢轻易挑惹事端,毕竟虽仅剩两人的神仙台实力还是不俗的。
陈霖雨仔细思考了一番,他也不是蛮不讲理之人,这个理由还可以接受。
吴誉倒是很懂得照顾这个小师兄的心情,为他倒上一杯热气腾腾的沸茶,接着安慰道:“我敢说啊,你跟景玄师兄打的那场对决,只会赚不会亏啊。”
陈霖雨点了点头,思索些许回道“嗯。”
那一场对决中,他确实领悟了些许模糊不清的剑道妙意,想来以此磨练剑心,不说让自身剑术剑意提升一个高度,倒也可以让自己出剑更快,杀招更狠。
他看了看靠在小木柜的三尺长剑,有些摩拳擦掌,他好像也有些几日没拿剑了,现在想来这练剑已经离不开他的生活了,他想了想,自己以后会不会变成一个剑痴?
想到这他又摇了摇头,给面前的吴誉看的一愣一愣的。
陈霖雨问能不能借他之剑去屋外练几招,吴誉也不是吝啬小气之人,虽说他已经把陪伴在自己身边几十载的宝剑视若珍宝,但借给这位小陈师兄他还是没什么意见的,还能赏析一下对方的剑术,以便自己学习一番,说不定还能从中参悟些什么,他轻笑点了点头,很爽快答应下来。
就这样,一人拿着剑大踏步出门,另一人则是在后面跟着,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生怕错过什么妙手好招。
外边下的雪已经没有先前那么大了,屋外瓦顶长长一条白被,坡道楼梯亦是如此,被一层厚重的雪掩埋。
两人来到明堂广场中央,附近修士不算多,只有那么几个在扫些积雪。
陈霖雨也不顾旁人目光,持剑负背,空手双指对着前方,好似前面真有人一般。
摆好架势,他重重呼出一口热气,口鼻并出,他左步朝前重重一踏,积雪都被他震得飞起。
右手指尖一转,朝前一突,剑出如龙,锋芒利剑甚至把空气撕裂开,传来一声爆鸣音,他压低腰盘右脚横扫,给茫茫雪地画了半个圆。
在起身后迅速跳了起来旋转挥出一击劈砍,身轻如燕,轻盈无比。
接着出招迅速,来来回回,每个动作间皆散发出道道剑罡,旁人根本无法对其进行干扰。
他每一次出剑都极为认真,就这样练的忘我,若此时有个对手来跟他过过招,那更爽快过瘾,此时他把脑海中的剑术剑法全部展示出来,对比脑中挥剑身影,身形上竟没有丝毫偏差,板板正正。
他嘴角勾起一抹振奋,最后一式举剑朝前劈去,无形剑罡一甩而去,再次斩出一道破空声,剑形寒芒,嗡嗡作响,剑罡久久不散,就这样席卷在周围,一枚雪花飘过此处,就被这凌厉剑罡切的粉碎,最后收招时猛吐出一口浊气,少年面容更为清爽。
在一旁观望陈霖雨的吴誉有些呆住,这一招一式竟如此板正有眼,看着陈霖雨的眼神更崇敬几分。
陈霖雨把剑递向一旁的高大剑修,整个人就这样笑道:“好剑。”
吴誉随之接过剑柄,只是比陈霖雨笑的更为开心一些,对着陈霖雨作揖道:“多谢小陈师兄夸奖。”
再次回到祖阁内,几位长老尤为重视那位新来弟子的状况,纷纷询问眼前这满身红的清俊剑修,景玄只觉得烦人,打断他们说道:“此次下山之行,我本已在千壑国境内遇到他,想来也是有些兴奋,毕竟是师弟收的徒弟。”
他眼光开始慢慢黯淡下来,接着道:“便想着跟他切磋一番,看看他实力如何。”
一长老突然问其道:“那他实力究竟如何?”
“百年难遇。”当他说出这四个字时,几位长老面面相觑,尤为汗颜,十分关心接下来那弟子接下来的状况。
景玄眼神再次转变,变为怒不可遏,语气也有些冰冷道:“在他真气耗尽之际,一伙披风蒙面人突然冲出来把他给掳走,后当我追上他们之时,他们竟不知为何在原地一动不动,我走到跟前才发现被掳走的师侄已经不翼而飞,最后我把他们都杀了,并在他们身上发现这个。”景玄把手中令牌拿了出来,递给几位长老查看。
他看着那枚刻着大大邪字的令牌,不来由又露出了杀心,接着道:“在我夜以继日的打听下,已知这门派叫邪心教,其修炼的功法最是伤人心魄,其门下修士命数最多不过半百,行事作风极为歹毒且隐秘,光是每天杀的人至少数以百人,杀掉后食其心血用来温养心魄,以此增强命数。”
“最后我一人赶赴其处,就凭手中剑与之抗衡,门内无一人幸存,皆被我灭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股冷意席卷几位长老全身。
“唉,终究还是没能赶上,到那已经不见师侄人影,只得砍下门内掌舵人之头颅,特为师侄讨个公道!”说完以后,他看了看腰间多出来的佩剑,这一把正是陈霖雨的“道理”。
几位祖阁长老也不禁为其惋惜,好不容易来了一位根骨卓绝的弟子,就这样没了,实在可惜啊。
看着意难平的景玄,头别云状玉簪的老者重重叹息一声,伸手拍了拍他肩膀,想说些安慰的话,但又说不出来。
修行大道本就凶险无比,发生这等事情并非不可想象,只能怪老天瞎了眼。
长老们个个面色沉重,尤其是那位头别玉簪的老者。
景玄看了看一角灰尘遍布的凳椅有些难受,眼角发红,景玄不想让众长老看见自己这副模样随之告退。
出来以后,一直迈着沉重步伐的景玄直到看见在明堂广场和吴誉谈笑风生的陈霖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