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三苗的几大首领之一的葵此刻已经进入了梦乡,梦里他的计划都变成了现实,苗人在他的手底下发扬光大,其他几个反对他的胆小鬼都被他处死,整个三苗,都是他说了算。
几天之前,有人偷偷会见了他,盛赞他的英勇,跟他畅聊着三苗的未来。在对方的构想中,三苗,就不应该偏居一隅。
只要能够帮助对方杀掉叫做仲甄的家伙,那他就能够得到一片中原肥沃的土地,在这片大地上培养自己优秀的苗人勇士,还有谁能够阻止他们崛起?
三苗的营寨,扎在一条小河的附近,依水下寨,方便苗人做饭和饮水。
同样的,也方便了珩他们的突袭。几根翠绿色的芦苇杆,顺着河流的上游漂流而下,就如同几把锋利的刀刃,直插敌人的心脏。
几个黑影,在三苗寨子的后方,如同水鬼一般,静悄悄的从水里爬了上去,湿漉漉的衣裳,被几人轻轻的脱下放在地上。
带头的一人长了一张锥子脸,一双铃铛大的眼睛,鼻梁高挺,嘴巴却出奇的小巧,让人不禁怀疑女娲造人的时候是不是走了神。再往下瞧去,臂长过膝,虎背蜂腰,双腿青筋爆起,似乎有无穷的爆发力。
见到所带的三人均已上岸,珩眼神示意着三人,向着前方的哨兵摸去。苗军仅安排了四个人作为哨兵,分别看着四个方向。
挨着河流方向的哨兵,此时早已经神游天外,梦里想着自己有朝一日飞黄腾达,封王拜将,一柄小刀在他的脖子上划过。
温暖的液体从脖颈处喷涌而出,带给这已经降温的深夜一点热度,哨兵眼睛鼓地如同两块打磨光滑的鹅卵石,似乎看见了远方的家人在家里烧着火,熬了一锅稀粥庆祝着自己回归。
捂着哨兵的嘴巴,一直到他完全咽气,珩才将自己由于生疏导致紧张的左手给松开。主人从没有杀过人,也没有上过战场,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这些方法。
各个氏族打仗都是直来直去,两边把人全部摆出来,几个来回,基本就分出了胜负。从没有想过,原来还能趁对方睡觉的功夫,偷偷的解决对方。
有了第一次,四人的动作也变得没有一开始那么僵硬,河边的哨兵虽然是在睡着时身首异处,其他三个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在珩四人手起刀落之下,几个哨兵一一丧命,不过珩为了保险,全都是由他,拿着仲甄那一把锋利的小刀,进行着一次次割喉行动。
四个哨兵被除,苗人睁开的眼睛便一双也没有了,珩挥挥手,指示其中一名手下去不远处大部队埋伏的地方,通知其他人前来接应,自己则是向着最大最高的帐篷摸去。
蓝星人仿佛有一种执念,越是身居要职,越要显得自己比别人高贵。吃的要更加精致,住的要更加豪华,让人一眼看过去,就能知道谁是最高统治者。
葵的帐篷外面,两个苗人歪着脑袋,怀里抱着一根长矛驻在地上,双腿盘拢坐在地上,后背靠在扎稳的帐篷帆布上,呼吸均匀又轻快。
珩单独摸向左边那人,熟练的一手捂住鼻子嘴巴,任由忽然急促的鼻息吹热他的手心,青铜小刀顺着脖颈划出一道弧线,让滚烫的热血如决堤的黄河一般顺流直下。
另一边,两道黑影一人捂住嘴巴模仿着珩进行割喉,剩下一人为了防止战友的石刀不够锋利,扶助了苗人的头,一把尖锥直接从苗人的天灵盖狠狠的刺了下去。
珩向着两人比了一个很棒的手势,用手指指挥着两人一左一右代替苗人站岗,自己轻轻打开帐篷一角,见里面熟睡之人没有被帐篷外的动静惊醒,如猫一般将自己的身影匿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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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寨外面,仲甄带着剩下的人正在等待着消息,见派去偷袭的黑影返回,便知道珩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将手向前一挥,号令一声:“出发。”
埋伏着的几十人,随着仲甄鱼跃而出,夜色的掩盖下,就如同一条黑色的绸缎,被风吹着向前方飘去。
“啊!”
“呜呜呜。”
“咕噜叽哩果内呐。”
正当李仲甄带着自己的人马,准备在夜里狠狠给苗人一击之时,前方的大营里,忽然一声大叫,在这寂静的夜里如同春雷乍响,就算是一头猪,也会被这声音给惊醒。
兴许是蚩尤不忍族人在不知不觉中屈辱的死亡,一个苗人在珩钻进葵的帐篷的同时,被尿给憋醒了。
带着睡意,朦胧着眼睛走到河边,愉快的进行放水,眼角间隐约见到自己的族人睡在河边。为了确认自己没有眼花,苗人再次揉了揉眼睛。
自己的族人双眼泛白,瞪着自己,让他不知道到底是自然的小解还是被吓得管不住下体,一声带着恐惧的尖叫,从他的喉间响彻天际。
准备进行下半夜放哨的苗人率先惊醒,来不及穿戴整齐,一手拿过自己放在床边的号角,用尽全身的力量放肆的吹了起来。
听见尖叫声的葵,从梦中惊醒,没时间感受手心处那温香软玉,一柄小刀在他的瞳孔处倒映的越来越庞大。
抱着怀中不久前才颠鸾倒凤的美人转了个身,“噗呲”一声,青铜小刀一刀扎在了女子的胸口,葵借着这短暂的机会,用力将女子向着珩推了过去。
同时双手在地上如同狗刨一般借力,趁着珩推开受伤了的女子的功夫,将自己的苗刀拿在手里。
门外两人听见动静,心知珩没有成功得手,惊慌的冲了进来。
“守着门,别让人进来。”
明知三人暗杀行动失败的珩,大声喝住两人。三人此时身处苗人中心,回去的希望几乎不存在了。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来援军,但是很显然,只要能够杀了眼前这个苗人统领,这个苗人部落就不能再对仲甄构成威胁。
珩感觉自己对于死的恐惧,全都变成了杀了对方的渴望,不由自主的,舌头顺着刀锋,舔了过去。
那新鲜的血液,顺着喉咙,将他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