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偃没有急着接见使者,按照他的步骤,先在附近选了一块风水宝地安营扎寨,然后将手洗干净,在帐篷里放上瓜果,点了一根檀香,然后才让人唤使者进来。
浪的使者进了帐篷里,先是看了一眼封偃,眼神中的惊恐一闪而逝,作揖行礼道:“有扈氏使者肖,见过封偃君。”
封偃一直在看着自己的果盘,坐在下手的辛却是见到了使者的表情,心中笑了笑,暗自提醒自己是专业的,每个第一次见封偃这般肥胖的人,都会诧异,不用大惊小怪。
封偃对着食物喉咙蠕动了一下,收敛了心神问道:“贵使前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那使者心中道了一句我来你还不清楚什么事,笑吟吟地道:“封偃君,我们有扈氏因为更加认同伯益君,不曾拥戴夏后,因此被夏后惦记上了。如今更是与夏后直接开战,所为的,不过是伯益君未来能够君临天下。封偃君作为伯益君的兄弟,如今带兵到此,想必也不是前来帮助夏部落的吧?”
封偃呵呵一笑,道:“嗯,我确实没想来帮夏。”封偃腹黑地顿了一下,又道:“但是我也没说要来帮你们吧?”
使者哑口无言,道了一声“这”。封偃淡然道:“我就不能过来看看战场是啥样的吗?不信你问辛将军,是不是他说我没见过战场什么样,所以把我叫过来的。”
辛见皮球踢给他,摸了摸鼻子,道:“封偃君说的没错,我们确实没想过要来帮谁。”
使者面露为难色彩,心知对方是在跟自己提条件,道:“封偃君,唇亡齿寒,若是有扈氏被夏击败,恐怕封偃君和伯益君、仲甄君,都不会安宁的。”
封偃挥挥手道:“这就不是贵使需要担心得了,我们三兄弟自有我们的办法。”
使者咬牙切齿地道:“封偃君,贵地带来的士卒,不过是杯水车薪,既然不愿意帮助的话,希望你们能够在边上看的开心,告辞。”
说着转身便走,封偃饶有兴致地等使者要走出帐篷了,才说道:“若是我们带来的有一百弓箭手呢?”
使者身子一震,停下了自己愤愤的脚步。一百弓箭兵,已经快赶上有扈氏的弓箭兵总数了。
现在这个时代,弓箭兵因为培养困难,而且还需要兼顾在战车晃来晃去的环境下准心不丢,各个部落的配备都不算多。有扈氏因为败了三仗,弓箭兵的储备已经捉襟见肘,许多战车都是以一名御者配两名长矛手。
按照一辆战车配备一名弓箭手的要求,使者心中已经有了重新以百辆战车冲阵的蓝图,急忙换了一张笑脸,回到封偃面前行了一个大礼,道:“封偃君,您有什么要求,请说,在下能够做主的,可以当场决定,不能做主的,也能回去与国君商量。”
封偃好整以暇,道:“我的要求不多,一,我们来的时候没有带足军粮,所以在甘期间的粮食供应,都需要贵氏族负责。”
使者点点头,道:“好,我回去马上令人运五十石粮草过来。”
封偃继续说道:“二,我们那么大老远的过来,你们的青铜器、贝、布料,总得给一部分用来犒赏士卒用吧。”
“明白,我会禀报国君,具体数量在下无法做主。”
“三,我需要一个有足够分量的人作为人质,否则若是我帮你们打退了司寇,你们反过头来把我收拾了,我岂不是亏大发了。”
听了这个要求,使者面露难色,道:“这第三件事,请恕在下无法做主。”
封偃本就是为了第二项物资来的,对于最后一件事情,不过是为了打开一扇窗户,把屋顶拆了的做法,对方越是不想给人质,就越要用更好的东西赠给他们。
第二天一大早,使者便带着粮草和物资过来了,青铜器一百斤,贝一千块,布料五百尺,仅仅是刚超出封偃的底线。
浪选择了交人质给封偃,不过却要等封偃真的出力之后,再将人质送到封偃手里。
对于这个答复,封偃与辛商量了一下,觉得已经拿到了该要的物资,就算浪反悔不送人质,也不会亏损太多。
双方便约定了进攻的时间。夏军司寇没有料到封偃带的那点零星队伍,竟是以弓箭手为主,以无心应有心,被浪一仗打的损兵折将,退后十余里。
战斗结束,封偃也是收到了浪送过来的人质。
“你们就送了浪君的侄子过来!”帐篷之中,即使一直乐呵呵的封偃,也有了一丝火气,拍着桌子,将瓜果震的掉了一地。
那使者道:“封偃君不知,浪君的侄子素有贤名……”
“贤你玛个头!”封偃气的不顾双方和气,拾起一个果子便向使者砸去,被使者偏头躲了过去。
“滚!”一声怒喝,将那使者赶了出去,向着同样愤怒的辛道:“辛将军,把浪的侄子给我宰了。他奶奶的,浪可以不送人质,派个废物过来还想蒙混我,把我当傻子耍呢!走,先退军。看看二哥来了怎么说。”
司寇见封偃已退,却一直未曾远去,一边向阳翟求援,一边按兵不动。这般过了三天,仲甄的部队才姗姗来迟。
才扎营完毕,仲甄便见封偃哭着冲进了自己的帐篷。“二哥。”封偃泪汪汪地喊了一声,将浪耍了自己的事向仲甄一一说了。
“岂有此理!”仲甄用力拍了一掌桌子,然后按着封偃的肩膀道:“老三你放心,哥帮你出了这口恶气!他不是觉得能赢吗?那就先让司寇打他丫的,帮个屁的忙,一点诚意都没有。”
“二哥你说得对,就算不帮他们,咱们自己也能和姒启掰手腕!”封偃肯定的说道。他可是清楚仲甄因为要和夏的部队作战才让他先来支援的,没想到仲甄来的这么快,这让他对于自己二哥的军事能力,再次刷新了认知。
三方队伍的和睦共处,被浪的主动出击所打破。休整了几天的浪,想趁着夏军新败,趁胜追击,一战而定。没想到司寇全力据守到了援军的到来,将浪打的丢盔弃甲,差一点连命都留在了前方。
这一仗,将浪的心气彻底打没了,再次派出使者,前去寻求东夷部落的帮助。
“有扈氏急需两位国君的帮助,两位国君若是有什么要求,尽可以提出来,浪君说了,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满足两位的要求。”那使者自知己方上次理亏,十分聪明的一上来直接摆出条件。
仲甄给了封偃一个相信哥的眼神,道:“是吗?那就先把你们浪君的嫡长子蓝,送过来吧,这个条件达不到,其他的就别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