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廷和早朝时,看见自己扶上去的工具人,没达到自己预想中的重罚刘瑾,气冲冲地回到处理公务的文渊阁。
很快,李东阳跟着进来。
看到李东阳,杨廷和心里便十分窝火,他有苦说不出。
若不是焦芳早朝那番诡辩,皇位上的工具人早就听话的把刘瑾处理掉了。
焦芳不在,杨廷和彻底跟李东阳吐苦水:“李公,我苦啊。”
不等李东阳说话,杨廷和立刻破口大骂:“焦芳这家伙,怎如此的不怕天打雷劈!连刘瑾这样的奸佞阉宦都能维护的起来。”
“明明今天就是处理刘瑾最好的机会!”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这个焦芳怎么如此不要脸。”
焦芳这个诡辩简直令人恶心到了极点,他本以为自己找个老实人做假皇帝就可以操纵成听话的圣明仁君。
结果,焦芳直接巧舌如簧,言谈诡辩间没有下限。
最恶心人的还帮刘瑾说话,和阉宦同流合污。
他焦芳就差跪着喊刘瑾爹。
这种事,一个文人,怎么能做的出来啊。
当真是不要脸,下贱!
“杨公,莫生气。”
坐在旁边的李东阳开口劝说杨廷和,并说出自己的想法:“对刘瑾的处罚态度,已有非常大的转变。
平日里,陛下遇到这事,可是连罚都不会罚,这次不仅仗责刘瑾那阉宦,还拿掉刘瑾在司礼监掌印的职权,岂不是难得?”
若是平日,李东阳这番话说出来,杨廷和一定会跟着高兴,只是皇位的假天子,是他的傀儡,这样做就等于是忤逆他。
“谁能保证刘瑾不会再触碰司礼监掌印?”
李东阳不信道:“怎么会。”
杨廷和苦笑一声,但又找不到合适理由,只道:“因为……陛下是我的学生,老师最懂学生。”
李东阳有些不赞同。
虽说你杨廷和跟陛下,师生关系最正。
可是其他学士,以前也教过皇帝,做半个老师不为过吧。
若是换做别人,那肯定是觉得朱厚照改邪归正了,但偏偏杨廷和没有觉得正常。
“我要去见陛下。”
杨廷和说完,转身离开。
看到杨廷和不依不饶,李东阳摇摇头,真是个认死理的。
…………
武英殿。
殿内安静,只有两人。
“你为何不借着王鏊弹劾的机会,将刘瑾除掉?”
杨廷和眯着眼睛看向朱厚照。
眼中愤怒一闪而过。
“莫非,你当了几天皇帝,真拿自己当根葱不成?!”
朱厚照闻言,开口道:“今天是我第一天正式上早朝的,有些懵。”
“刘瑾有些怀疑我,觉得朕不像真皇帝,朕要直接杀刘瑾,那剩下的七虎不就更会怀疑了。”
说着,又道:“我要是真的皇帝还行,若是假的被发现,这件事不仅要朕的命,还会要了杨学士您的命。
眼下,我自然是保持正德皇帝对刘瑾的宠幸,才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哪有皇帝出个宫,对自己心腹阉宦变冷淡的。打雷下雨都得乌云密布酝酿酝酿,更何况人。”
杨廷和自己也不是特别手腕厉害的人,更不是什么过分精明的老狐狸,他只是希望有个听话的假皇帝给自己号令。
心烦下,根本懒的去分析朱厚照跟他说的,而是道:“记清楚你的身份,只做该做的。”
朱厚照看向杨廷和:“明天朕还要上朝吗,学士,要上的吧。”
杨廷和看向朱厚照,问道:“过几天,黄家姑娘送到京来,到时候可以协助你,这样我们也多一个帮手。”
收买的两个内侍,也就平日里打点银子套问话,但想要监督这个假皇帝,显然不能缺乏人手助力。
因此,杨廷和挖空心思,要把自己妻族没出嫁姑娘送给朱厚照。
朱厚照道:“说起姑娘,这几天朕听学士的,跟皇后夏氏,相处的还不错,不得不说,皇后很不错。”
杨廷和轻咳一声,皱眉:“岂有此理!谁允许你如此轻浮?”
我都把皇后睡了,只是说几句而已,算不得轻浮。
朱厚照不慌不忙道:“杨学士不要动怒,我对皇后夏氏,学士不应该高兴朕演的像吗,这也是为了不露馅。”
杨廷和没有接话,而是继续旁敲侧击:“下次,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往后不许自做聪明,下次不许留刘瑾一命。”
“好的,我记下了。”朱厚照对杨廷和,主打一个嘴上听话,行动上背道而驰。
杨廷和的每句话,他都有回应的,但主打一个已读乱回,让杨廷和有火不能发。
刘瑾被从司礼监掌印位子上拖下来,换上萧敬,剩下的张永和谷大用七虎都受到了莫大震动。
尽管陛下这次出京南下,回来后的行为有些令人费解,但是皇帝是朱明血脉,是正统。
就算行为令人怀疑,但是七虎依然选择相信,可能是皇帝下江南途中,遇到什么事改性子了。
一时间,他们还跟以前那样。
在内廷欺凌弱小,吃拿卡要。
但是,刘瑾因为做错事,司礼监掌印之位丢后,七虎对皇帝大义灭亲随的举动给搞懵逼了。
陛下说过,他们是陛下的胳膊手脚,哪有人自断手脚,换上新的手脚?
但是,撤刘瑾的职,撤就撤职吧,为什么又把萧敬给提拔成司礼监掌印太监?
萧敬成为司礼监掌印太监这个事情,七虎很是不满意。
陛下到底在想什么?
他们猜不明白。
但是,他们能明白的是,王鏊和杨廷和这群文官,已经在对他们下手。
最近几天,还是减少些吃拿卡要和贪污受贿的事情,免的被御史发现弹劾,传到陛下面前,他们会和刘瑾一样挨打。
“哼!这个杨廷和,这几年了还不放弃置我们于死地!”
“可是,你不觉得陛下回宫后有些反常?”
“陛下怎么反常了,我倒是觉得陛下这样才正常,听说在徐霖家住着捕鱼时,掉到水里,经历过生死的人,当然会有些变化,甚至是反常。”
“可是……我还是觉得陛下怪怪的。”谷大用笃定说道。
“这种事可不敢胡乱猜,猜错了要死人的。”
“那……再观望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