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松子拉着徐大安双双跪下,哭着说道:“三师叔,各位同门师兄弟,我们不知好心人把你们葬在哪座坟里,只能一同跪拜了!”
徐大安痛哭流涕:“三师叔,杀你的凶手无情书生白振川已经被这位赵少侠杀掉了,您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郝松子动情说道:“各位忠心护主的外族女英雄,虽然你们客死异乡,但你们视死如归的气慨,令无数七尺男儿汗颜。”
两人虔诚地分别向两座石坟磕了三个头,这才起来,绕着两座石坟走了一圈,然后上马,眼有泪光依依不舍地凝视着两座石坟。
赵飞羽说道:“走吧。”
他率先纵马而去。
三人两骑在西斜的阳光中离开,逐渐远去,化为黑点,消失不见。
博格达峰是天山山脉最高耸的一座山峰之一。
翘首仰望,峰插云霄,皑皑白云,飘绕锁顶,隐隐若现,更显得巍峨,雄伟。
山岭间星罗棋布的兀突石头铺满冰雪,巨大陡峭的山崖如张开大口的巨兽,显得冷硬,狰狞。
这种环境之下简直是寸草不生,称得上是不毛之地了。
这种连鬼神都讨厌的地方,应该是人迹罕至的了,但此刻却有人到来。
山脚下,出现了两匹马三个人,这三个人是风尘仆仆的赵飞羽、郝松子、徐大安。
这一路上竟然是平安无事,没有碰见蒙古的军队,照此推算,那王爷真的是撤兵了。
目的地已到,赵飞羽放下心来,该是和郝松子徐大安分手的时候了,他突然勒住马缰,说道:“二位道长,咱们就此别过了。”
郝松子徐大安下马,黑马是赵飞羽的,鞍上还有行装,当然要归还。
徐大安依依不舍说道:“赵少侠,从这里到天山派的驻地也不需要一天的时间,既然已经到了我们这里,无论如何,也得要上去坐一坐,喝一杯水,让我们一尽地主之谊。”
郝松子附和着:“对,赵少侠,说什么我们也不会就让你这样走的了。”
面对着如此盛情,谁能可以做到无动于衷?
除非有天塌下来的急事,否则没有人去拒绝的。
赵飞羽就难以拒绝得了,尽管他很想快一点见到唐茹梅,但这里距离天山派的住地并不远,耽搁不了多少时间,况且他也想见一见把蒙古王爷迷得不惜动用军队来抢的玉川公主是何等的人间绝色。
他略一沉思,点头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在下就上去坐一坐,喝一口水,然后离开。”
郝松子徐大安笑逐颜开,异口同声道:“赵少侠,请。”
两人上马。
郝松子笑着说道:“赵少侠是担心唐姑娘吧?用你那夜对贫道说的句话,吉人自有天相,唐姑娘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赵飞羽脸庞一红。
徐大安笑着:“哟呵,赵少侠脸红。”
郝松子哈哈大笑起来。
赵飞羽刚抖缰起行,眼睛有意无意中一扫,便立即勒马停住。
郝松子徐大安愕然不解,难道赵飞羽出尔反尔,刚刚才答应的事情,就立即反悔了?
赵飞羽像是对他们两人又像是在对自己说道:“要来的终于来了。”
他看见了什么?
郝松子徐大安愕然张目四望,四周一片悄静,莫说是人影了,就连半点鬼影也看不到。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是赵飞羽看花眼了?
两人的心中都犯了嘀咕。
郝松子说道:“赵少侠,你看见了什么?”
赵飞羽没有说活,眼睛如炬,突然大声叫道:“别鬼鬼祟祟了,你们躲藏的位置我看见了,快从那块大石头的后面滚出来吧。”
郝松子徐大安大吃一惊,变了脸色,这一路上他们都很谨慎的了,想不到还是被敌人尾随而至到这里,如果没有赵飞羽的话,被敌人探明玉川五公主藏身之处,后果就不堪想象了。
两人惊出了一身冷汗,暗自庆幸,庆幸好在有赵飞羽同行,没有在敌人面前暴露他们所住地方的准确位置。
“小子,好眼力!”山坡上的一块巨石后面传出了一把声音。
“怪剑陈青锐?”郝松子徐大安听得出是武林四怪之首陈青锐的声音,脸色巨变,异口同声脱口而出。
三个人从一块大石后面走了出来,闪电一般冲下山坡。
赵飞羽皱一皱眉头:“他们就是投靠了那个蒙古王爷脱脱花北的武林四怪?”
郝松子面露寒色:“是。”
徐大安眼里满是怒火:“他们化成灰烬我们也认得出来。”
赵飞羽说道:“他们少了一个人。”
郝松子辨认着:“怪剑陈青锐、怪刀廖松志、怪枪段忠同,少了一个怪棍张百兴,张百兴在哪里呢?”
他极目四望寻找着。
赵飞羽说道:“不用找了,就只有这三个人,另一个去了哪里呢?”
他陷入沉思中,突然似有所悟,暗暗说道:“我明白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那三人转眼间到了,距离他们三丈远停住脚步,没有再过来,这是明显保持安全距离的做法。
怪剑陈青锐说道:“别看了,就得我们三个,我四弟不在这里。”
郝松子徐大安佩服地看着赵飞羽。
陈青锐一愣,问道:“不会是这小子已经知道了吧?”
郝松子说道:“还真是。”
陈青锐佩服地注视着赵飞羽:“我们的行踪隐蔽得那么好,你怎么可以发现得了的?难道你有千里眼顺风耳吗?”
赵飞羽哈哈一笑,说道:“我可是肉身凡胎,不是哪路神仙,何来的千里眼顺风耳,最狡猾的狐狸也会露出尾巴来的,虽然你们很小心翼翼,藏得很好,但是仍然留下走路时的痕迹,就是石头上那些没融化的雪留下了你们浅浅的脚印。”
陈青锐有些不解:“那些脚印并不能证明是我们踩出来的,难道不可以是王爷手下的蒙古武士又或者是动物经过时留下的吗?”
赵飞羽笑一笑,说道:“蒙古人素以摔跤、骑马、擒拿、格斗之术见长,懂得轻功的不多有,甚至可以说根本没有。”
陈青锐说道:“还真是让你说对了,他们只重力量和速度。”
赵飞羽说道:“他们没有错,战场上千军万马的对杀力量和速度是占有一定优势的。”
陈青锐说道:“小子,懂得还真多。”
赵飞羽说道:“说到这里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只有你们这些投靠了他们的武林败类才会轻功提纵术,而那些脚印是用轻功踩出来的,很浅很浅,如果不特别留意,很难发现得了,脱脱花北带来的都是骑兵,只有你们这些投靠他帐下卖命的高手才可以做得到,不是你们还会是谁?”
陈青锐鼓掌:“厉害,厉害。”
赵飞羽说道:“如果说这些脚印是动物的脚印,动物的脚是有爪的,与人的脚印有明显的分别,三岁小孩也分辨得出人的脚印和动物的脚印,除非你们认为自己不是人,不过也对,你们也真不是人,如果是人,又怎会甘为鹰犬走狗。”
说到最后他顺带嘲笑了一下武林四怪。
郝松子徐大安对武林四怪恨得入骨,他们听了赵飞羽的说话觉得很解恨,哈哈哈大笑起来。
徐大安拍手说道:“好,说得好!”
郝松子竖起大拇指说道:“骂得好,真解气!”
陈青锐气得七窍生烟,但是不得不佩服赵飞羽缜密的心思,叹息一声,说道:“在你这种聪明的人面前,真是躲无可躲啊!”
赵飞羽说道:“过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