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认出来了呀!在朝鲜这片土地上相遇,还都是说大明官话的,看来也只有我们大明抚军太子大军和你们清虏了!
既然听过黑骡子骑兵的大名,可听说过我王进宝?!”
“什么?黑骡子骑兵三大屠夫,姚成、王进宝、陈福中的一员?!”
王进宝看对方不仅听过外号黑骡子骑兵的游骑兵大名,还听过他和陈福的名字,只是对姚成这个名字有些陌生,而且还排在他前面。
王进宝也懒得拖时间去问,而是漫不经心的道:
“怎么样,既然听过老子的大名,要不要放下武器投降呢?
我给你三声的时间。
三……”
就在王进宝喊话的时候,麾下的游骑兵早已经火铳在手,开始四散包围清兵的运输队。
三门3磅骑兵炮也架了起来。
本就是一千汉军绿营兵打一千凶名赫赫的黑骡子骑兵,就够绝望的了,现在对方还架起了三门炮。
这让汉军千总整个脸都写满了无奈,至于一千朝鲜绿营兵,如此逆风仗,他根本就没指望对方能派上用场。
“二……”
王进宝举起了右手,准备下令开炮,炮长也举起了绑着火绳的点火钎子。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我的妻!我的儿呀!我……只能对不起你们了!”
说着千总带头丢下了武器,之后朝鲜绿营兵比谁都快。
“丁零当啷~”
武器丢了一地,千总看自己的手下还在迟疑,于是开口劝道:
“我知道大家怕连累家人!你们怕连累家人,老子还是旗人呢!老子的家人只会更惨!
降了明军,妻子可以再娶,儿子可以再生,父母真遇害了,大不了多烧纸钱。
如今朝鲜女子这么多,大家都是汉家儿郎,明太子对汉家儿郎的仁慈和关爱是天下皆知的,投了大明,还能少了你们一个女人吗?
看看人家朝鲜绿营多看的开,根本不考虑家人。”
“叮铃~哐啷~”
汉军绿营兵也慢慢丢下了武器。
几个抬了旗的把总百总,还有些不甘,拔出手中的利刃就对准了脖子,却迟迟下不了手。
“别装了!你们真以为自己是什么英雄,是什么忠良呀!
摸摸自己后脑勺的小辫子吧!”
几个准备抹脖子的把总百总,如梦初醒,本就怕死,这下更不敢死了。
对方的识相,让王进宝很是喜欢,挥了挥手,将对方招了过来,说话很是客气:
“这里有多少兵、多少运粮丁、多少俘虏?”
原汉军千总,没想到在清兵中号称屠夫的王进宝,这么好说话,连忙恭敬的回答:
“小的这支运粮队,有三十六名汉军旗兵,一千汉军绿营,一千朝鲜绿营,运粮丁役全是朝鲜人,有五千之数。
剩下都投降的朝鲜达官贵人献出来的奴婢,以年轻女子为主,也有五千。
另有粮车五百,两千多担箩挑的粮食,共五千石粮草。
还有一千担棉布、麻布,共五千匹。”
“如此机灵,难怪能当千总。”
对方如此上道,回答的事无巨细,王进宝满脸认可的点了点头:
“先命令你的人,将所有的东西都搬到海边冰面上。”
对方突然满脸惊愕的看着王进宝,大概是想到了王进宝的外号,全身都开始颤抖,就在他要跪地求饶的时候,王进宝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稍微一想,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你误会了!
好歹也都是汉人,你见过抚军太子的人马,屠杀过汉人吗?
哪怕是最喜欢劫掠的平贼军,在加入我们抚军太子大军之后,在攻下你们满清城池放抢的时候,都不敢滥杀说汉语的汉人。
何况本将军还是太子嫡系。”
这句话一说,旁边能听懂汉语的朝鲜千总,双脚开始颤抖了,“啪”一声,他跪倒在地,“砰砰砰”的开始磕头。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
王进宝哭笑不得。
“别拜了,朝鲜人老子也不杀!老子只杀满人、蒙古人!
看到海边的烟花了吗?”
随着王进宝手所指,深水区海面上的明军水师船只,果然正在放烟花,只是隔得太远,声音太过微弱。
随着烟花连续在高空炸开,南西北三个方向,陆续有明军水师船只汇聚而来,一些船只还放下了四周捆绑了防撞草垫的小船,开始向岸边划过来。
“嘭~”
缓缓流动的浮冰,撞在小船的草垫上,把小船顶着走,划桨手,只需要顶着浮冰把船挪开,即可继续前进。
随着小船划来,俘虏们总算松了口气,原来不是逼他们跳海,而是要送他们逃走。
“运粮丁役先留下,其他人,先女后男,开始上船!
之后丁役将自己负责的物资装上船后,也跟着上船!
所有人都离开朝鲜这个是非之地,先登岛,再中转前往安全的大明。”
被解救的俘虏,还沦为俘虏的绿营兵,开始往海边走去,一个个排队,爬上了小船,再通过小船,划向了深水区的福船、沙船。
汉军千总,安排好大家登船的顺序之后,又识趣的跑了回来,朝鲜千总看他回来了,也跟着跑了回来。
王进宝露出疑惑,静静的看着对方。
“王将军,您刚才说,太子殿下麾下人马,从不滥杀汉人,那不知道您可有听说塔山铺正白旗图门氏家王姓包衣家,是否安康?”
汉军千总嘿嘿一笑,露出了狡黠的表情。
“哈哈哈~”
王进宝再次被他逗的哈哈大笑:
“感情你小子根本就没有家人在满清手里!你小子连你自己的手下都骗!
好小子!合本将军胃口!
说说你小子叫什么名字,你父亲及兄弟的名讳,回头我打听打听。”
“将军谬赞了,小的是怕手下有不长眼的,耽误了将军宝贵时间。
想必将军也是缺时间的吧,不然也不会让人员先上船,而后才是物资。”
说完,汉军千总继续道:
“小的王晓,家里人都叫小的黄狗,家父王二,母亲王李氏,还有一个活着的小妹,其他家人已经都惨死在满洲人手里了。
原属满洲正白旗塔山铺图门牛录旗下包衣。
七月末,您们明军天兵攻下了塔山铺,当时小的和同伴在外狩熊,守了七天才得手,回来时,塔山铺已经被烧没了。
打听之后才得知,是两千黑骡子骑兵,攻下了塔山铺,抓完俘虏之后,一把火给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