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静观其变积蓄力量,还是主动出击趁机收复失地,双方各持己见,谁也说服不了谁,只能由年纪轻轻的朱慈烺来定夺。
短时间内,聚集十万大军,加上郑鸿逵献上的一万五千,光直属于朱慈烺麾下的将士,就超过了四万五千,而朝廷只拨下了六万两银子,并未给一兵一卒。
这已经向天下人证明了,朱慈烺整合大军的能力,但统军作战,并不只有整合大军,更多的还是靠指挥作战能力。
这点,毫无作战经验的朱慈烺,有没有能力带领大家取胜,这不由让大家怀疑,但在座的除了王之心、骆养性,再怀疑也会协力合作,会竭尽全力辅助朱慈烺,取得胜利。
就在大家等朱慈烺定夺的时候,高坐堂上一直静静聆听各方言论的朱慈烺,开口却问起了他事:
“高文采将军,小孙将军,各军的所有骑兵共五千,都集中到了你二位的麾下,如今,整合的如何了?新战术练熟了吗?”
高文采、孙世瑞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机会统领五千骑兵,而这五千骑兵中的四千,来自周遇吉、黄得功、曹友义麾下,多数还是三人的家丁,如今却因为朱慈烺的一纸令下,全入了他们的秦兵铁骑军,让原本太子麾下新天雄军、新关宁军、探花军、西夷方阵军、秦兵铁骑军,五支人马中,人数最少的一支,直接膨胀到了最多的一支,还多是精锐的骑兵。
怀着感恩之心,高文采、孙世瑞,先向周遇吉、黄得功、曹友义三位总兵拱手行礼:
“多谢三位总兵割爱,将麾下最精锐的家丁骑兵都交给了我们两位晚辈,更多谢太子殿下的知遇之恩,末将二人,自领兵以来,一刻也不敢懈怠。
太子殿下您传下来的新骑兵战术,更是日夜不停的都在练习,如今已能做到队伍平直紧密、如墙似壁。
只是这实战如何?末将与小孙将军也没有这方面的见识与判断。”
小孙将军,即孙传庭的长子孙世瑞。
“练好了就行,实战如何,你们提前演练比试一下,自然就知道了。”
说着朱慈烺又看向了自己曾经的侍卫长周镜。
“我的侍卫长,这次郑总兵又从郑家搜集来了一千五百杆自生火铳,搭配火绳铳,让你麾下的线列步兵扩展到了三千人。
如今练的如何?可能做到齐射?”
朱慈烺对周镜的称呼很亲近,让年轻的周镜也很是受用,一直以太子的心腹要求自己:
“太子殿下器重,末将定不能负,末将也从未见过如此言听计从、任打任骂的新卒,虽都没有从军经验,但都训练的十分刻苦,加上提前就开始用火绳枪开始训练队列,其它的不说,单单是队列的整齐度和齐射,这两点,末将可以给麾下将士担保,保证没有问题。”
得到了新式骑兵战术的统兵将领高文采、孙世瑞和线列步兵统兵将领周镜的肯定回答,朱慈烺顿时来了信心。
朱慈烺站起身,走向身后的县衙屏风,屏风上,是一副巨大的、按照华夏传统上南下北的河南及周边的地图,朱慈烺手指向了地图上的河南东部。
“南直隶徐州的砀山县,中都凤阳府的亳州、颍州,河南归德府,这东面的一片,都在闯贼流寇的手中,且兵力薄弱,就从此地开始!”
这正是黄闯子一开始的提议,但现在明显有了更好的选择,那就是与孙传庭夹击洛阳,既可收复整个河南的西北部,又能完成两支大军的会师。
于是,刚刚还提出此提议的黄闯子,又开始反对:
“太子殿下,这归德府、亳州、颍州、砀山县,都是一马平川,哪里有八关都邑洛阳好,且,能与孙督师两军合为一处,将兵力集中起来,如此胜算更大,哪怕李自成来了,也能把他灰溜溜的赶回去。”
八关都邑的洛阳,三面环山,北面是黄河,黄河北岸也是还在朝廷手里的山西,能拿下洛阳及河南省中的河南府,自然更稳妥一些,可这并不是朱慈烺要的效果。
“我方十万大军,孙督师麾下秦军加上各路总兵,更是接近十余万,二十余万大军聚集到连年受灾的河南,后勤粮草如何解决?
靠本就贫瘠还同样连年受灾的陕甘,还是靠被清虏入关反复劫掠了数次的山西、北直隶?
真如此,恐怕不等我们同闯贼一较高低,陕甘、山西、北直隶的百姓就因为无法供应二十余万大军的后勤,就先一步乱了起来。
到时别说虎牢关、轩辕关,就是天下第一关山海关,后方粮道出了差错,一样也守不住。”
说着朱慈烺又强调道: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诸位别忘了我们的粮道依托的是海运,是沈廷扬公和郑鸿逵总兵,从南方海运到山东登陆,再转陆路运到我等军中。
我们必须得为大军到海港的这条补给站提供保障,而山东正好民风彪悍,受天灾人祸较少,既能提供兵源,又能运送粮草的民夫。
作为我们的大后方,最后是不过。
因此。”
说到这,朱慈烺再次手指河南东部及南直隶的归德府、亳州、颍州、砀山县:
“这才是我们进攻的最佳方向。”
“可这里一马平川,无险可守,我军是新组建的大军,而贼酋李自成身经百战,如若,李自成领着麾下百战精锐的老营兵,直奔我等而来,那太子殿下,您的安危?”
李邦华又一次提出了担心。
朱慈烺却一脸不在乎的挥了挥手:
“孤死了,自然还有定王做太子,定王没了,还有永王。
我大明朝廷不缺太子。
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国门,作为大明朝的皇室,怎能害怕危险!
此次,孤不仅要亲领大军,未来还要建立皇族亲兵,领着皇族组成的兵马,为国家为朝廷为泱泱华夏,抛头颅洒热血!”
“彩!好彩!”
朱慈烺一番话,换来了年轻将领们的一片喝彩,朱慈烺看气氛可以利用,直接拔出了佩剑,举过头顶:
“万胜!”
“万胜~万胜~”
年轻将领顿时就像打了鸡血,立马做出了喉咙都要喊破的回应,衙门外的护卫,巡逻路过的士卒,一听到“万胜”,瞬间被感染,跟着一共呼喊,很快整个封丘城,都是将士们“万胜”的呼喊声。
声音之大,把封丘百姓的耳朵都震聋了,而封丘的年轻男子,因为抚军太子大军秋毫无犯的行为,本就心生好感,此时很快也被感染,一个个自觉的跟着呼喊“万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