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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戒被华佗医治后,被安排在费县一处干净的房舍。

过了一天,臧戎已是能坐起来,也是这一天,诸葛玄带着盘缠、口粮和信一道而来。

“我那侄儿说了…”

诸葛玄开门见山,朝向臧戒,“他知道他年纪小,让你儿子做他的卫士是有些大材小用,也知道你儿子对他是有些成见的,这种事不能强求,故而…”

“他特地让我带来了盘缠与口粮,还有这封信,这是我大哥写给琅琊郡守,向他举荐你们的,我们诸葛家世居琅琊,你们拿着信到那里,一样可以为吏…对了,亮儿还特地在琅琊给你们置办了房产…除此之外…”

无疑,诸葛亮这是以退为进。

但,很明显,起到了十分积极的效果,不等诸葛珪把话讲完,臧戒已是大喝一声,暴跳如雷,他指着臧霸怒骂道:“畜生…你这畜生!咳咳…”

诸葛玄闻言吓了一跳。

臧霸听得父亲怒斥他,又听得父亲咳的如此厉害,不由得当即搀扶起父亲,“爹…爹…你不能动怒,不能动怒啊——”

“跪下!”臧戒大喝。

臧霸哪里还敢站着,连忙跪了下来。

“你简直是丧尽天良,禽兽不如的畜生啊…”臧戒气的发抖,“我问你?昨日是谁救下你爹的命?洗刷了你爹的冤屈?”

“是…是诸葛公子!”

“你以为我不知道,若无诸葛公子,你昨日就要劫那刑场?且不说那时,你、我还能否有命在?即便侥幸存活,难道这后半生,你都要背负这‘逃犯’之名,东躲西藏么?”

“我…我…”

不等臧霸开口,身体还未完全恢复的臧戒已是一拐打在了他的背上,“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夯货?没有诸葛公子,你、我命不能保全,冤屈不能洗白,你却不识好歹,竟还使性子,你还敢对他有成见…这话你竟好意思说出来?我…我臧戒没有你这样的不肖子!没有…没有——”

见臧戒还要打。

诸葛玄连忙拦住,“消消气,消消气…”

他不忘转移话题,“别打了,别打了…事儿还没说完呢,我那侄儿还有一物让我带来赠给你们呢…”

果然。

诸葛玄这话成功的转移了话题。

却见得他一拍手,当即两个部曲将一个麻袋给拖了上来,臧戒还好奇里面装的是什么,等袋口松开,却见一个五花大绑的男人整个漏了出来。

是费县县令…

不…

是那与张纯、张举暗中勾结,构陷臧戒的逆贼王政——

诸葛玄的声音接踵而出。

“我那侄儿让我把这逆贼交给你们…此事因这逆贼而起,如何处置,就交给你们了——”

说到这儿,诸葛玄转身,不忘留下一枚‘犯王政,斩’的令箭。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臧霸当即拔出佩刀,怒气冲冲的走到这王政的面前,口中的麻布被抽出,王政狂喊,“饶了我,饶了我…”

“哼…”一声冷哼,臧霸怒道:“若非诸葛公子,今日你会饶了我爹么?”

说话间,手起刀落就是一刀。

那狭长的伤口鲜血飞溅,将臧霸的衣服染成血红,臧霸尤是不解气,又补了一刀,看着那王政开膛破肚,这才作罢…

呼…

伴随着一声粗重的呼气,臧霸抽回佩刀,褪去了那满是血迹的衣衫。

他用这衣衫擦干净了刀,这才将刀收回刀鞘。

紧接着,“踏踏”的脚步声响起,他迈着大步就往门外走。

“回来,你这畜生…”

见臧霸要走,臧戒发出狭长的怒啸。

却见臧霸脚步一顿,声音也是重音,“爹就莫要再说了,孩儿知道该怎么做!”

话音落下,他再度迈步,走到门外…

却见得屋门处,孙观、吴敦、尹礼、昌豨均守在这里。

臧霸环视了他们一遍,“还拿我当大哥么?”

“你自是我们的大哥!”

“那就跟我走,去拜个山头——”

庶民出身,没有文化,不认识字。

这样的人,出人头地的途径只有一个:

——靠勇武,用命去换功勋。

如此出身的傅士仁就是这么想的!

无疑,如今的涿县就搭起了这样一个舞台,一个组建民兵营,训练勇武之士的舞台。

台上坐着三个人,一个是涿县的县令公孙瓒,一个是当地的豪强大族族长刘元启,最后一个是幽冀商会的头子苏双。

…这些面孔,无疑,都是活脱脱的金字招牌。

此刻那招兵的台子前可谓是人山人海,然而,此间招兵的正主还没到…

就在此时…

远处十几个人驱马而来,为首的二十余岁,身形高大,没有胡须,穿着朴素的衣服,唯独一双诺大的耳朵与那华丽的披风极为惹眼。

“玄德公子来了——”

“玄德公子来了——”

人未登台,欢呼声已是抢先登台。

不多时,刘备上台,纷纷与公孙瓒、刘元启、苏双抱拳互施礼仪,随后…他面朝一众乡里。

身后的简雍则是上前一步,朝众人讲道:“今日涿县招募民兵,军司马便是我们的玄德公子,玄德公子乐善好施,伸张正义,仁德为先,他又是咱们公孙县令的同窗,刘族长的侄儿,苏双先生的挚友…如今民兵营的筹办,由他们三人鼎力支持,各位还有什么疑虑么?”

听到这儿,傅士仁感觉他整个人都燃起来了。

他却注意到,他身旁,有一个黑脸壮汉比他还要燃…

正扯着大嗓门喊道:“唉呀,特娘的这民兵营总算是筹建了,俺张飞一身力气,你们要不要啊?”

『张飞?』

傅士仁心头记下了这个名字,却是不自禁的暗叹,这人生得好生黑啊!

俨然,台上的刘备也听到了那张飞咆哮似的嗓门。

只一个目光交汇,他竟是直接翻下台,径直走到了那黑张飞的面前,抬手按在了张飞的肩膀上。

继而,他缓缓的,又像是别有深意、语重心长的说出了三个字:

“跟我吗?”

张飞明明比刘备高出一头,此刻,却是被他的气势所震慑…不由得有些怯懦,“俺…俺是没问题,就是…就是俺只是个屠夫!”

刘备却平静的回道:“我十五岁之前是卖草鞋的,我们没有差别!”

张飞万没想到刘备会这么说,于是一边摆手,一边道:“不敢,不敢,玄德公子是咱们涿郡的大人物,俺不过是市井小民…俺哪能跟你比呢?”

刘备“哗”的一下将身披的披风取下披在了张飞的肩上,“现在,你穿的比我好了,我们可以做兄弟了!”

俨然,刘备的行为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却在这时,他用那极强的臂力一把将张飞拉起,两人径直上台,他将张飞的胳膊抬起,缓缓地向所有百姓说。

“在我这里人人平等!”

“你们都与我一样,我们没有任何差别——”

顿时,台下响起了海啸山呼般的掌声。

哪怕是此刻的刘备,他的内心也不再平静,变得悸动连连。

总算…他找到了他的三弟!

也总算…总算在百姓们面前,他说出了孔明曾教过他的那句,仁德的目的,在于人人平等!

人人平等…

无疑,这四个字的杀伤力,可比单纯的“仁德”要大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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