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无头神被杀死,除了那些村民外,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但还没等他们彻底把心放回肚子里,就看见无头神的尸体,被吸入怡红嘴里。
一名千娇百媚的大美女,竟当众做出这样的举动,一时间所有人都被吓傻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反应过来,惊恐地大喊:
“吃人了!”
“妖怪!她肯定也是妖怪!”
“快跑!”
“这鬼地方,究竟藏着多少诡怪?”
“……”
这些人,一边大喊,一边疯狂地往村外跑去,连自己的行李都不要了。
转眼间,村子里便只剩下一群瑟瑟发抖的村民,还有许晨,以及满脸戒备的宁恕等人。
“你……是人,还是什么东西?”
宁恕指着怡红,一脸的难以置信。
这一路上,他与怡红相谈甚欢,虽然觉得以其相貌、气质,身份应该不一般,但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对方会做出这等惊悚之事。
“我?”
怡红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将问题甩给许晨,笑吟吟道,“这个就要问我弟弟了。”
闻言,现场所有人,包括怡红自己,都转头看向许晨,想知道他会如何回答。
许晨头大无比。
刚才,在祠堂里的时候,怡红因为纯一剑,而认出他就是圆通大师的同伴。
虽然不知为何,怡红并未对自己出手,但现在,他要是将其身份点破,有很大可能,会打破这种微妙状态。
届时,就算怡红不出手,也很难保证,宁恕及其护卫,在恐惧和应激反应下,会不会不自量力地先出手。
他想了想,只得含糊道:“我是人,如假包换的人。”
说完,不等宁恕几人细想,他便话锋一转:“如今,无头神已死,但整件事的原委,依然不知所以,你们……”
他指了指残存的村民:“有没有什么话要说?”
村民集体默然。
见状,许晨只是拿眼睛往怡红身上一瞥,便有村民被吓得疯了似的大喊大叫:
“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许晨掐了个法诀,手一招,一名村民便不由自主地飞出,噗通一声跌倒在怡红脚下。
村民一抬头,便看见怡红的俏脸,尤其是那鲜润欲滴的红唇,顿时被吓得连滚带爬,躲到许晨脚下,忙不迭地大喊:
“我说!我说!”
随即,这位村民,便将自己知道的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事情的起因,还要从六十年前说起。
当时,这个村还叫文家村,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村庄。
但就是这个文家村,却突然出了一位状元郎,连带村庄的名字,都被改成了状元村。
更神奇的是,从这位状元开始,状元村便文气大盛,接连有人考中举人、进士。
许多人怀疑,状元村的崛起,是得益于他们的某位先祖,被藏入了一处特殊的宝穴。
但事实上,却是状元郎的父亲,不知从哪得到了一门特殊的聚运之法。
具体的做法,便是将自己制作成无头神,由家人或族人诚心供奉,并定期祭祀,用刚砍下来的头当作祭品。
这门聚运之法,最难的不是砍头,而是要被砍头之人,心甘情愿地祭拜无头神,或其神像。
之前,村民的做法,是购买一批丫鬟仆役,对他们洗脑,让他们主动祭拜无头神。
但这次,因为一个疏忽,还没开始祭祀,仆役和丫鬟们就发现真相,然后在逃跑中提前被杀死。
临时再培养一批祭品,肯定已来不及。
于是,他们就把主意,打到过往路人身上,先是将无头神的神像,放进风雨亭,然后派人混到人群中,观察有哪些人祭拜了神像。
之前,许晨之所以没有在那支商队成员的尸体上,发现任何阴气和法力的痕迹,就是因为,动手杀人并不是诡怪,而是普通村民。
“你们竟然为了聚运,将自己族人,制作成所谓的无头神,还砍下无辜者的头当作祭品,你们……你们……”
这段时间,许晨见识了太多黑暗,却还是感到一股强烈的悲哀和愤懑。
就在他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村民们的行为时。
宁恕忽然蹦出一句话:“你们真是太愚蠢了!”
一听这话,村民不干了:“胡说!你可以指责我们不仁,但不能说我们愚蠢!”
“不能说你们愚蠢?”
宁恕冷笑一声,道,“气运之道,不可捉摸,更无法操控。所谓聚运之法,今日聚了多少运,来日便要还回去多少,甚至更多。
若是气运可以一直汇聚,那王朝怎会覆灭,世家又怎会衰败?如此简单的道理,你们竟毫无所知,还说不愚蠢!”
“这不一样。”
“如何不一样?”
“我们有聚运之法。”
“你们以为,聚运之法是谁创造的?你们能有,历朝历代的帝王之家,还有那些世家、法脉,会没有?”
说到这里,宁恕叹了口气,道:“或许,你们这次,之所以没开始祭祀,就被仆役和丫鬟们发现真相,并不是因为疏忽,而是因为气运反噬!”
“……”
那村民被说得哑口无言,过了许久,才嘴硬道:
“那又如何!就算这次,我们被气运反噬,导致祭祀失败,连无头神都被……”
他看了看怡红,声音不自觉的变小:“被吃了。但只要我们再制作一个无头神,很快就能再次兴盛。”
听到这里,许晨忍不住开言:“你们还要再制作无头神?再用无辜者的头当祭品?”
“……”
村民没有出声,但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许晨笑了:“你是不是以为,无头神死了,你们的气运反噬就结束了?”
“……”
村民先是一愣,旋即脸色大变,色厉内荏道:
“你……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
许晨手一伸,用法力便将其凌空提起来,正要将其一把捏死,但想了想,转而看向一旁的怡红。
谁知,怡红杏眼一瞪,不满道:“我不吃垃圾!”
许晨:“……”
就在这时,宁恕突然开口道:“许尘,你最好还是把他放下,因为我想起来,那个六十年前的状元郎,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