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得开心?
什么叫做玩啊!
约里斯心中有些不忿,他一直都在认真工作。不能因为他热爱工作,对工作产生乐趣,就说他是在“玩”吧?
“不,我只是按规章行事。”
不对劲,莱克斯·卢瑟不对劲。
经常在莱克斯集团上班的员工们都知道,公司的CEO,总裁莱克斯·卢瑟是一个既自恋又自大的人。
他知人则哲,才高识远,聪明绝顶,是这颗星球上绝无仅有的天才。
卢瑟总裁很少正眼看人。他有洁癖,见不得笨蛋、傻瓜、白痴,看见了就想死。能让莱克斯视线停留的事物很少,超人就是其中之一。
现在,他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了。
与审视超人时的目光有所不同。莱克斯看着约里斯的眼神中带着不加掩饰的欣赏,还有长辈对待晚辈的慈爱,连那双冰冷的绿眼睛都跟着变得柔和了起来。
看得约里斯汗毛倒竖,抓着文件夹的手都冒出了冷汗。
这,这是要做什么?
我的超能力不会暴露了吧!
“这么紧张做什么?坐下来说话。”
莱克斯和约里斯面对面坐在沙发里,茶几上摆放着刚送来没多久的早餐,“一起吃个早餐?”
“……不了。”
我怕你把我毒死,总裁。
“好吧。”
莱克斯也不勉强他,只是把这两份早餐都拨了进自己的盘子。他一边说话,一边把熏制火腿片往切开了的可颂里塞。
“在我批准你的PTO之前,我还有问题要问。”莱克斯没有把他的休假完全取消,而是提出了条件,“乐意跟我讲讲你的‘小惊喜’吗?”
“什么‘小惊喜’?”
莱克斯点点放在一旁的报纸,“是你写了那篇报道。”
“是我写的。”
“你怎么想的?”
约里斯没有说话,只是把文件从文件夹中抽了出来。他把它们放在茶几上,一一摊开:
一份是《关于超人葬礼流程的详细方案》;
另一份是《关于星球日报收购预案的报告》。
他翻开第二份文件,会议记录上白纸黑字地记载着收购时采取的措施。
“发动舆论战,削减对手势力,给对方施压——就像我们过去经常做的那样。”约里斯慢吞吞地说着,“想法?是有一点。”
“说说看。”
“我认为,公众对《星球日报》的认同感与印象,和超人的存在脱离不了联系。普利策奖获得者、露易丝·莱恩是奠定这个基础的关键,她的获奖作品就与超人息息相关。
约里斯慢悠悠地说着,语气中透露着疲倦:
“因此,想要摧毁星球日报,就要先破坏它与超人之间的联系。”
莱克斯停下了进食的动作。
反了。
目的反了。
莱克斯想用收购星球日报的方式,来减少超人留下的痕迹;约里斯却反了过来,他通过摧毁超人的方式,来收购星球日报。
结果虽然一样,但目的不同、过程不同,甚至两人的理念都相差甚远。
莱克斯发现自己错了,约里斯根本没有将超人拉下神坛;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把超人当作神明看待。
而是人类。
在大多数人都将超人视作神明的时候,约里斯却看透了超人的本质,隔着那身制服看到了藏在后面的小镇男孩。
他解构他,嘲笑他,造他的黄谣,就像是对待人类那样对待这个氪星人。
尽管超人已经死了。
莱克斯忍不住提问道:“为什么?”
“因为超人也是公众人物,”约里斯回答道,“只要是公众人物,就必然要接受来自大众的、来自于社会的审判。”
“为什么要造黄谣呢?”
约里斯抬起头,他对上莱克斯的眼睛。每当提起超人时,莱克斯的眼睛都会变得更亮,就像是现在。
“人类有三大欲望,食欲、性欲、睡眠欲。”
“过去,超人也曾进食,这是满足自己食欲的证明;几日前,超人陷入了永久的安眠(死亡),这是睡眠欲的证明;
而现在,我要尝试证明超人是否拥有性欲。”
为了证明这一点,约里斯把超人制服上的红与蓝搅合到了一块,将它分解重组,最后把红蓝色的制服变成了紫色心情。
约里斯成功了。
“他的确拥有性欲。”
莱克斯想说的不是网络上那些疯传着的黄色废料。他只是想到了露易丝·莱恩,那个钢铁之子最柔软的部分,克拉克·肯特一生中最为深爱的女人。
欲望,是人类最原始的驱动力,是人性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若是超人拥有了这些欲望,是否就意味着,超人也具备人性,或者用约里斯的话来说——
“我觉得超人不过是拥有了超凡力量的人类。”
莱克斯摇了摇头:“你还是太年轻,你不懂超人。”
忽地,莱克斯站了起来。他在办公室内来回踱步,既是思考、也是反思。
约里斯没有真正地应对过超人,他的所作所为仍然处于普通人的范畴之内。他的思维逻辑既不属于超级英雄,也更不属于超级反派。
就是这样的一个普通人!用堪称荒谬的方式把超人的脸皮锤得裂了开来!
卖沟子?亏他想的出来!
为什么我现在才看清约里斯这个人?莱克斯心中感慨万千,这个年轻人的理念虽然与自己有着些许不同,但确实值得欣赏与鼓励。
可惜,超人已死。
“约里斯,来。”
莱克斯缓缓走到办公桌后,他从抽屉的暗格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铅盒子。他打开它,里面躺着一块泛着微弱绿色光芒的矿石,石头纹理独特,绝非地球所有。
氪石。
“约里斯,”卢瑟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语句中包含深意,“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约里斯的目光被那块矿石吸引住了,得益于他对超人的了解,他自然对氪石有所耳闻。但在这近距离的接触下,他仍然感到了一丝不安。
约里斯抬眼看向莱克斯,等待他的答案。
“氪石,”莱克斯不急不缓地解释道,“是能削弱甚至杀死超人的矿石。”
莱克斯拥有很多这样子的氪石,这只是其中的一小块。
现在,他将盒子推到了约里斯的面前。“它是你的了,拿去玩儿。”
超人已死,这东西还能不能派得上用场还另说。
不。莱克斯弯起嘴角,他现在有一个全新的计划,氪石仍能派得上用场。
约里斯会怎么做呢……等等,约里斯你他妈的又在干什么?!
“那是氪石!有放射性的!”
别把那东西往嘴里放啊!
莱克斯一个箭步冲上去,把约里斯的手和氪石及时分离。他抓着他的手,防止这傻孩子再干出什么逆天的傻事:
“你都多大了,都快三十的人了!能不能把你摸完东西就啃手的毛病改一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