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不是经常啃手的。”
“你不经常啃手？哈哈，我根本不信。”
莱克斯叫人把实验室专用的洗手液拿了过来。他把约里斯的手摁在水盆里，亲自给约里斯洗手，力气大得差点儿没搓掉约里斯手上的一层皮。
“这是放射性矿物！我摸都得戴手套，你倒好，直接想上去舔两口，我看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莱克斯是真生气了。
约里斯·利埃夫已经27岁了，这个年纪的CFO固然少见，但考虑到他那复杂的身家背景，这似乎也并不稀奇。
约里斯有手段，有能力，缺少的只有相应的知识和经验。
坦白来讲，莱克斯曾一度将约里斯视之为未来的盟友。只是他一直忙着对抗超人，研究超人类，没有太多时间去思考世俗事务；这才把拉拢约里斯的事放在了一边。
莱克斯不清楚欧洲那些老钱家族是怎么养孩子的，他也一直被约里斯做事的手段和个人能力所蒙蔽，下意识地将他当作少年老成的人才。
实际上呢？
“舔一下又不会死。”约里斯挣扎着，想把自己的手从莱克斯的压制下拯救出来，“氪石不就是超人老家的石头吗。”
你看看！你看看！
约里斯连氪石都敢吃，他还有什么不敢的？
还二十七呢，连七岁小孩都知道不能乱吃东西！
这孩子啊，还是得教，不教不行。
莱克斯将标准的七步洗手法演示了一遍，将约里斯手上可能存在的氪石粉末洗干净，这才放手。
“等我回到实验室，把安全技术说明书发给你。”这次，莱克斯给这一小块氪石换了个更加严实的铅盒，“看好说明再操作……算了，你用之前先和我说一下吧。”
“嗯呢。”
总裁怎么变成教导主任啦！
约里斯接过装着氪石的铅盒，但他已经懒得理会卢瑟对他的唠叨了。
毕竟约里斯的情况比较特殊。他总不能告诉卢瑟总裁自己有超能力，使用方式是摸完东西舔手，和舔完手后摸东西吧！
至于卢瑟那些异常的态度……约里斯觉得他就是闲的。
毕竟超人没了，莱克斯先生的人生乐趣一下子少了三分之一。
莱克斯·卢瑟，四十岁，未婚单身，有钱有闲；最大的乐子就是和超人对着干，每天乐此不疲的用对抗超人的活动来丰富自己的夜生活。
超人死了，没有人可以对付了。
莱克斯就只能钻进冰冷的被窝，一个人盯着熟悉的天花板发呆。
这何尝不是另类的中年危机呢？
他就是闲的。约里斯忍不住乐了，实在不行总裁自己弄个孩子玩玩吧，等有了孩子，忙起来人就老实了。
“你笑什么。”
卢瑟有点不爽，他在脑内构想了一下引导约里斯的方案，却发现自己根本理解不了约里斯的逻辑。
“我看到氪石，就想起一些有趣的事。”
约里斯伸手拿起了茶几上的《关于超人葬礼流程的详细方案》，“葬礼的流程已经定下，正在和相关部门交流核实。但仍有一项重要事项需要总裁您的指示。”
“是什么？”
“是超人的棺材。”
莱克斯皱了皱眉头，国葬礼仪既繁琐又古板，棺材算是为数不多能进行改动的部分。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氪石为什么能和超人的棺材联系到一起。
“和议员交流后，我就向全球36位知名的棺木匠及相关从业人员取得了联系。”约里斯说，“这其中，有9位给了我及时回复，表示可以担任棺木的紧急制作。
“而这9位之中，又有5位给了棺木的具体方案。”
人类因文化习俗和宗教信仰的不同，对棺木也有不一样的理解。不过总的来说，人类都会经历死亡，棺材的组成部分也都大同小异，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也正因为如此，棺材成了葬礼中最重要、也最不重要的一项。
约里斯把自己的设备与办公室的投影仪连接，把尚未完成的PPT展示了出来：
“方案一，选取红桧木作为棺材的主要材料。由经验丰富、有祖传手艺的中国工匠完成侧面花纹的雕刻。
左侧，饰以梅兰竹菊花纹，意为四君子，象征着超人的品德高尚纯洁；
右侧，雕有苍松白鹤之图，寓意为不朽，表达超人的坚韧与不屈精神。
内衬，铺满氪石碎片，让超人遗体被氪石碎片簇拥。”
“这个啊，就叫做落叶归根。”
“等等！”莱克斯忍不住叫了出来，怎么前面听着还好好的，怎么后面一下子就奇怪了起来，“你刚刚说什么？”
“落叶归根。”约里斯又讲了一遍，甚至不隐藏眼底的狡狭，“众所周知，超人是氪星人，氪石是氪星的石头，是氪星人故土的一部分。”
“啊？”
莱克斯发出了疑惑的声音，“他们知道超人是会被氪石杀死的，对吧？”
“总裁，超人已经死了，不能再死第二回。”
是吗？莱克斯根本信不了一点。我只是想让超人死，你们却是想让超人永生永世不得超生啊！
这氪石往超人屁股底下一垫，别说复活了，就是假死也能变成真死。
太天才了，不知道是哪位天才想出的招数啊。
莱克斯忍不住询问，“是哪位大师提出的这个方案？”
“是来自中国的陈抗美、陈援朝两位师傅，都是祖传的老手艺，祖上据说给李鸿章做过棺材。”
莱克斯的嘴角抽搐地愈发厉害了，他对清朝历史了解不多，但对李鸿章这个访问过美国的人物还是有所了解的。
他分明记得李鸿章的尸体被人挖了出来，让拖拉机拖着游街示众，直到尸骨无存啊！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好的寓意吧！
“两位师傅的名字……还真是有特点啊。”莱克斯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还有别的方案吗？”
约里斯点了点头，“方案二，选用红褐色的樱桃木，由讲究精雕细琢、极具艺术美感的法国工匠完成雕刻，低调奢华有内涵。
两侧，在底部用云母珍珠描画出波浪暗纹，寓意着摩西分海。
内衬，用和红衣主教同材质的红色天鹅绒作为铺垫。用氪石钉将超人的双手像耶稣那般固定在棺底。”
“这个啊，就叫做奉若神明。”
“好一个奉若神明啊！”
莱克斯发出一声感慨，声音里都带着颤音。这个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法国巴黎银行的那些事都闹了好几天了，当他莱克斯不知道吗？
“啊这，这不太好吧……”莱克斯没想到自己还能有给超人说好话的一天，“超人没表达过自己的宗教立场，不合适，这不太合适。”
莱克斯从约里斯手中夺过设备，发现后面几个棺材也都是和氪石相关的，“就没有一个和氪石没关系的棺材吗？”
“还是有的，总裁。”约里斯顿了顿，表情突然变得有点难看，“看看这个，由日本山田大师设计的棺材。
棺体全部由环境友好的可降解材料组成，主要成分是废纸和麦秸杆。全部可以被光降解和生物降解，这象征着回归大地、拥抱大自然。
棺内铺满了千纸鹤，每一枚千纸鹤都由十岁左右的孩子们亲手折成。”
“这个啊，就叫做环境保护。”
什么逆天的环境保护，这不就是让超人躺进废纸壳里吗？
莱克斯满脸的无语，他用手指了半天才对着PPT里的千纸鹤提问，“为什么是千纸鹤呢？这千纸鹤是金子还是银子做的？”
“都不是。”约里斯摇了摇头，“但这些千纸鹤比金银还要珍贵，它们都代表了孩子们对超人的敬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