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迪克’·格雷森是个半路出家的富家少爷,与他那行事荒诞不经的养父不同;他洁身自好,勤俭节约,成熟稳重,并且有相当高的自控力。
他没有依靠养父的资源,而是凭借着自己的才能,考上了新迦太基市的哈德逊大学。
一言以蔽之,理查德是个让董事会和韦恩家族基金都放心的好孩子。
说真的,约里斯甚至有那么一丁点儿的良心不安——
“造谣迪克·格雷森的成本实在是太高了。”
约里斯用手指敲着桌子,一锤定音,“艾尔德曼,我亲自操办这件事,你负责后续的跟进。”
理查德不比超人,约里斯对他的了解几乎为零。新迦太基市、哥谭市……造谣不是零成本的,他必须派人去那些城市,才有可以被使用的“材料”。
还是死人好啊!死人不会说话,也不会跳出来反驳,死人没办法证伪,死人最好造谣。
说到死人——
约里斯想到什么就问什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布鲁斯·韦恩还有一个死了的养子?”
提起这个事,会议室都将目光移向了艾尔德曼:“有这回事吗?”
“是有这回事。”艾尔德曼擦了擦头上的汗,他就害怕总监提起这个。
韦恩第二任的养子是个谜团。作为情报收集的专家,艾尔德曼清楚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他也希望约里斯能忽略某些危险秘闻来规避风险。
“他叫杰森·托德。”
“怎么死的?”
“You-Know-Who。”是小丑,是小丑干的。
“不就是小丑?”约里斯撇了撇嘴,“他又没有超级听力。艾尔德曼,你太过于敏感了!”
“总监,我们通常不会提及那个人……”
“啧,哥谭人真麻烦。”在艾尔德曼无比期待的目光中,约里斯终于摆了摆手,“我又没说要去,大惊小怪。”
本来我也不想去哥谭,约里斯想着。倒也不全是因为哥谭市的治安太差,还有一部分历史原因——可以追溯到三百年前的那种。
对于韦恩的养子们,约里斯反而没有什么求知欲。
比起弄明白布鲁斯·韦恩为什么要弄这么多的养子,研究那些能影响韦恩集团股价的直接因素,不是更重要、更有意义吗?
拉下股价的方式有很多。
韦恩集团旗下有很多产品,民生产品而是占据了哥谭人生活的方方面面。但不是所有产品都与韦恩集团的股价紧密相连,约里斯必须从中挑选出一项出来,进行精准打击。
如果非要选择其中一项进行攻讦的话,为什么不选择汽车领域呢?
约里斯用余光斜睨着手机屏幕,他已经“看”完了克莱夫·弗莱森发过来的综合性报告,新能源汽车项目的进展不大乐观。
这一切的故事,都要从莱克斯·卢瑟那个自大狂非要把还在新品研发期的概念车开出去,向布鲁斯·韦恩炫耀开始。
呐,我敬爱的卢瑟总裁。
这是商业机密泄露,对吧?
你知道你见的人是韦恩集团的董事长,对吧?
你知道自己已经把公司的战略部署泄露给了竞争对手,对吧?
约里斯深吸一口气,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在舆论诱导上。他把脖子上的丝巾扯了下来,假装自己没有走神,“别管韦恩的私生活和他的儿子们了。”
“我计划对韦恩集团旗下的韦恩汽车进行舆论攻击。”
会议室内窸窸窣窣的讨论声停下来了,所有人都停下来,听约里斯的讲话。
约里斯低下头,他双手交叉在一起放在桌上,只有这样他才能保持冷静,而不是直接拍案而起,往顶层的总裁办公室冲去。
“准确说是,咳,进行产品方面的造谣。”
约里斯看不见会议室里其他的人的眼神,也清楚自己下达的这个计划太过突兀。不过好在他们仍在“如何给韦恩施加负面信息”的话题上。
他抬起头,看向自己右手边,收到他眼神的那个人即刻举手提问:“总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
“与集团下一步战略部署有关。用舆论打击消费者对韦恩汽车的自信心,消费者越是对韦恩汽车失望,就越对我们有利。”
从概念车到正式投入市场还需要很长时间,至少要一到两年。不过,汽车本就不是快消品,事先搅乱消费者市场对他们而言只有好处。
会议室里的人已经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
“动作不大的话,根本起不到什么有效的效果。”
“我们没办法提前拿到韦恩的财报数据,更别提更详细的数据资料了。”
“产业链也没办法针对……哥谭太乱了,那些疯子也从来没摧毁过一次韦恩的生产供应链。”
“倒是可以进行消费者举报退款?但是影响会很小。”
消费者,是啊,消费者。
约里斯颇为赞赏地看了说出这句话的人,“消费者的想法对于一个产品而言至关重要。”
“你们做过民意调查吗?”约里斯发问。
当然了!会议室里的众人纷纷回答。
“那就去请几个网红,做两份民意调查。”约里斯偷偷看了一眼手表,下班的时间快到了,“把车品如人品,和开韦恩车的人都很烂这两点联系在一起。”
“这要怎么联系到一起啊——”
约里斯抬头看了看,没找到说话人,便对艾尔德曼说道:“配合我一下,瞧瞧民意调查是如何工作的。”
“假设我们的大网红来到了哥谭,来到一辆豪车前进行采访。”
他开始了提问:
“您是否认为,一个人的消费选择能够反映出他的生活品位?”
“是。”
“在选择汽车时,您是否会考虑该品牌的形象与您个人身份的契合度?”
“是。”
“您是否同意,一辆高端汽车能展现车主的品位和社会地位?”
“是。”
“您是否相信,拥有一辆豪华汽车意味着车主对生活有更高的追求和标准?”
“是。”
“你是否认为,豪车品牌,如韦恩汽车,是展现财富的一种方式?”
“是。”
“现在你觉得车品与人品紧密相连了。”
约里斯笑了笑,但他还没结束,“现在我要做另一份调查问卷了。”
艾尔德曼跟着点了点头。
“你是否认同,中年男人更容易陷入感情危机,哪怕他十分富有?”
“是。”
“你是否相信,那些开豪车的人是为了掩盖内心深处的空虚与寂寞?”
“是。”
“你是否觉得,一个人嫖娼的概率与他持有的财富紧密相连?”
“是。”
“在哥谭,你觉得这种豪车(韦恩汽车)车主常见吗?”
“……是?!”
艾尔德曼猛地站了起来。
“把两份调查表打乱再发出去。”
约里斯总监笑着,像只狡猾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