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还找吗？”
上杉升泽抚摸着富江，白猫身上因为情绪失控产生的触手让他倍感亲切。
前世对于恐怖题材的爱好，曾经为他的人生填充了许多幻想朋友。
尽管它们的长相对于人类来说都一言难尽，有时候描述开来，还会吓到那些说他有病，想要治疗他的医生们。
但此刻的白猫富江，让他想到了刚出生的婴儿：“你知道的，我一直只想你们能好好的，过普通的人生就好。”
他所求的，只是一个安定的环境，能够让由希、富江和伽椰子平静度过对应的人生。
可只有他明白，如果现在的伽椰子知晓真相，或者是意外死亡，究竟会发生什么。
而比伽椰子死亡更加恐怖的，是富江们的泛滥。
那是能真正做到偌大世界，无一处安身之所的存在。
“找，必须找。”
同类为达目的能够无所不及，富江很清楚。
她一直都明白，上杉升泽从来就没必要置身这样的危机。
如果可以的话，她很想走的远远的，不去触碰其中的任何一位。
那是没有羁绊才能下定的决心，现在的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两个贫穷，刚靠自己努力有那么一点希望的家人，不能，也不可以因为一个迟到的家伙，开始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
但是，如果这样一直被动的面对，这场陌生又危险的旅行究竟要走多久呢？
“我不想死。”
川上留给她们相同的东西，只有那份即将死去，对活下去无尽的渴望：“我想活下去。”
上杉升泽一直以来教给她的，是对值得者的奉献，还有那份包容的接纳：“直到和你们一起面对死亡。”
明明说的都是真话，富江知道她第一次开口说了谎。
上杉升泽没有再说话，携带着富江继续前行。
在学校内出现的富江目的地很奇怪，最终将他们引向一个没人会注意的地方。
被废弃的旧校舍。
这类场所总会有一些神神叨叨的传说，拿手机一搜就能查出来。
搬迁的原因早已经消失在时间，也许是危房建筑，或者是设施老化。
当然，传播最广还是旧校舍自杀学姐化为幽灵侵扰，这是一个非常俗套的都市传说。
似乎每一所学校总会有这么一个死去的学长或者学姐，姓名不详，被一代又一代的学生口口传颂。
就是不知道这样能不能诞生人造幽灵……上杉升泽心中想到，反正富江、伽椰子和冰室雾绘都同时出现了，这个世界再癫一点都是正常的。
可惜就算是真的，大白天也见不到。
上杉升泽倒希望幽灵能像人一样，白天活跃，可惜都跟山贺俊雄一样是昼伏夜出的猫。
不过考虑幽灵是其次的，他在想另一个富江为什么要来到这里。
刚准备往里面探探路，眼尖看到了另外方向走过来的人。
褶皱的皮肤挂着一身保安制服，理所应当拥有一张不苟言笑的脸，挺有昭和风范。
当观察对方注意到他的那一刻，上杉升泽收住了脚，悄悄后退了好几步。
大爷没有说话，一双警告的眼睛一扫而过，消失在拐角。
惆怅了叹了一口气，朝反方向找了个地方坐：“我们还是晚点进去吧。”
“怎么了？”富江还是第一次见到上杉升泽脸上的表情那么丰富。
“呃……”
斟酌了好几个词汇都不太能准确表达意思：“因为我穷？”
“穷又不犯法。”
“但会被别人怀疑偷东西啊……”
上杉升泽有些尴尬的说道，被这位老大爷盯上，指不定在监控室看着他呢。
偷东西他肯定是从来没干过，完全就是受到无妄之灾了。
这位警惕到有些过分的巡逻大爷在学校以前风评挺好的，是出了名的老好人。
直到校长有次内急，在厕所逮到一位欺凌软弱好学生的不良……
这位不良被查出经常晚到、无故旷课、欺凌弱小收取保护费、威胁老师、偷盗，可谓是劣迹斑斑。
就这样一个无可救药的烂人，居然在刚才那位大爷面前有极好的风评。
大爷一直觉得对方是个有出息的小伙子，还私底下时不时拿工资资助对方。
事发之后，善良的老大爷世界观理所应当就崩塌了，守门的职责也被主动换成了巡逻，变成了风评极差的怪老头。
而拥有同样“人设”的上杉升泽，莫名其妙就被成为了重点怀疑户。
嗯，只能说老大爷心是好的，他没什么好生气的。
至于那位不良为什么特地要欺骗一个孤寡善良的老头……
单纯因为大爷是守门的，学校围墙太高翻不过去……
伪装有时候就是那么的朴实无华。
前人败坏品德，后人处处掣肘。
不过也正好因为前两年盯的严，上杉升泽为了钱也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好学生，大爷的下班时间他早就调查清楚了。
放学后再过一个小时，也就是六点钟。
一个很暧昧的时间，白天与黑夜的交织点。
“那我们先回教室？”
室外的阳光照的晃眼，更重要的是特别无聊。
“不行，先进去看看。”
太过于巧妙的时间总给人一种设计好的错觉，上杉升泽选择相信自己的第六感，拿出手机翻出最近没用过的兼职群。
校外的兼职因为惠子阿姨固定了下来，可校内他也没打算放弃。
点开群主的头像，好友加过了，直接可以私聊：“我想让古泽先生暂时休息半个小时，可以吗？”
信息不需要等待，立刻回复：“半个小时太长，最多十五分钟。”
“够了。”怀里的白猫在提醒，上杉升泽点头。
确实够了，富江刻在骨子里的高傲会逃跑，但不会躲起来，找起来并不费劲。
每一个教室只需要看一下，旧校舍楼层加上天台一共四层，跑起来时间绝对是够的。
“好，需要我做什么？”赚钱的兼职可以找对方，现在谈的是等价交换。
“先把你手上的事情完成了吧，家里有个不听话的妹妹确实很头痛，这算不算额外的报酬？”
“那算两件。”上杉升泽对这位从未见过面的金主很宽容，因为他以前困难的时候，这位曾经预支过两个月的薪水。
更何况这的确是一件非常重要的情报，说明富江的确进了这所废校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