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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我还迷迷糊糊的,郑大胆这王八蛋就开始摇床了。“师爷师爷,快起床了师爷。”

我有些不情愿的:“干嘛?祖坟给人刨了?”

大胆在下面嚷嚷:“师爷你忘了,咱今天可是要去做大买卖。”

听了他这话我才一咕噜的起来,经过昨晚的事情,我一直想东想西到凌晨三点才睡。

“大胆,几点了?”

郑大胆掏出了怀表挤眉弄眼了一会:“五点。”

“五点?!”我震惊的看着大胆。

“师爷,早起的鸟儿有虫吃。”郑大胆又开始了他那一套精神麻痹法,我瞪了他一眼:“什么有虫吃,虫都还没睡醒呢!”

我埋怨了他两句就想补个回笼觉,不曾想大厅已经传来了万金游那老小子的声音:“二位爷,上早朝了。”

我哀叹了一声对大胆道:“你先出去对付那老王八蛋,我马上出来。”

出门,大胆跟老金已经在吃早餐了。一见我出来,万金游嘿嘿嘿的给我递过来毛巾:“行了,吃您的吧。”

这睡眠不好就是容易发飘,来到院外倒了一盆凉水就开始冲脸。忽然我感觉到了鼻子有什么东西流淌而下,以为是天气变了流鼻涕,用手一擦,上面一片猩红。

我赶忙把肥皂盒往盆子里面冲洗,拿到鼻口往里喷了进去。

血水静静的躺在里面,这回我看清了自己的血液,浓还是很浓,不过在这浓度里面有一丝丝银灰色的东西。

看到这样我心里莫名的涌出了一股恐惧感,辐射这么厉害吗?我跟郑大胆在那两块石头旁边呆的都不到三十分钟。

相对于去收东西,我现在更想上医院去检查一下。这时屋里传来了大胆的喊声:“师爷!你好了没有啊!一会东西都凉了——”

“别嚎了!叫魂呢!来了——”我赶忙的将东西清理掉,换了一副心情走了回去。

而大胆跟老金这两个王八蛋一个在搓脚丫子,一个在剔牙。:“我说金爷,咱这次去能拿回来多少。”

万金游抠了抠脚又放在鼻子上闻了闻:“呸!大胆兄弟,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听那二愣子说的应该差不了。”他说着又想去拿盘里的包子。

“等等!”我立马出声制止。老金一听我在后面赶忙扭过了头:“师爷您这是?”

我脸黑的跟锅底一样:“把你那蹄子拿开。”见我这样,这老小子嘿嘿嘿的发笑收回了手。

一碗滚烫的豆浆下去我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三人都对付好了早饭,我开口道:“老金,东西都送到了吗?”

万金游递过来了一只前门:“到了师爷,不过可能需要几天的时间,正好咱们回来应该就有消息了。不过我说师爷,这上面到底有什么秘密您这么上心?莫非真藏了宝藏?”

看着他那副流氓瞧小媳妇的摸样我就来气:“我知道还用得着请你去跑。”我又转身看向郑大胆:“大胆,路上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大胆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拿出了一个背包,神神秘秘的将其打开。吓得差点没把我噎背过气去。

里面有防水手套,手电筒,火折子,还躺着一把折叠铲,看我一副见鬼的摸样大胆道:“师爷这才哪到哪啊?”

说着他又往旁边一指,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把洛阳铲就静静的靠在墙角。

“大胆!我们是去收东西!不是他丫的去刨人家祖坟!你带这些干什么?!”望着大胆这一背包的东西那是一点吃的跟用的都没有。

“嘿嘿~师爷,防患于未然嘛,万一真遇上什么大坑了咱不就顺手了吗?”

我赶忙把他打住:“放心!遇不上坑。你赶紧把这些东西扔了,你也不想想你带这些东西怎么上火车,进站就得逮你回去吃枪子。”

大胆没有办法,只能乖乖的将里面的东西掏了出来:“师爷,这手电筒不是什么违纪物品吧?”

“不是。”

“这火折子也不算吧。咱们得烧火做饭。”

“不算。”

“那折叠铲也不能算,毕竟咱现在可是登山爱好者,有把铲子也很合理。”大胆说着又一件件的往包里放,随后他又道:“这防水手套……”我打断他:“这手套是为了你下河摸鱼的时候防止刮伤你那二十五公斤的猪蹄。”

“对,师爷,有见识。那这洛阳铲……”

“停!那玩意除了刨坟就没别了,少拿你那套来框我。”

其他东西还能说的通,这玩意一但见光,那就真是白布进了染缸了。

大胆很识趣的没再坚持,我之所以同意他带着折叠铲也是怕到了那边遇上空子(不懂规矩的),咱也有把趁手的家伙,免得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

但是我又在想到底应不应该答应跟万金游这老小子搭伙,这才第一次出活就整这么一出。想想我脑仁都疼。

我们捯饬完了生活所需的物品之后已经六点一刻了,万金游吆喝了一声三人就出了门。

一路上万金游带着我跟大胆走的都是犄角旮旯,我开口道:“金爷,咱又不是去接头,放着大路不走,走这些地方干嘛。别一会再给你绕晕咯。”

万金游嘿嘿的发笑:“师爷,您不懂,这地方您二位没回来的时候我常来。每次查证的时候我就走的这条道,这地方近。”

我笑骂道:“你丫的就不能干点正经事?”老金:“没办法,生活太乏味。”

等到了《宾江招待所》门前,从屋里打着哈欠走出了一个中年女人:“三位,住店呐?”

“不是,我们找一个叫吕富贵的,麻烦您去通知一声。”万金游凑上前去摸出了一块钱。

女人抽过老金手上的钱,上下打量了我们几眼,说了句等着就转身上楼去了。

过的有十几分钟,看见来人我被吓了一跳,吕富贵顶着俩黑眼圈,跟抽大烟一样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大胆看见这情况用胳膊顶了顶我:“师爷,这丫的王八蛋指定一宿没睡。”

我没搭理大胆的话,走上前去:“富贵老哥,昨晚住得还舒服。”

他愣了一下,一口一个哈欠道:“老板儿,舒服是挺舒服,不过……啊嗯……有点失眠。”我赶忙道:“失眠好啊,失眠证明有上进心嘛。那咱走了?”

他挠了挠发油的头发,把帽子一扣:“走吧……早点办完我再过来好好玩玩。”

就这样四人就登上了火车,由于我们要转陇海线,到地方估摸着也得需要二十多个小时。吕富贵一上车躺下就着。

老金跟大胆像是要去打仗一样慷慨激昂,我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隔天早上九点了,车厢里响起了列车长的声音:“欢迎到达本次列车的终点站——奉元,祝各位旅客在这里能玩的开心。

大胆跟老金还在打呼,我用脚踢了踢:“到了。”二人这才骂骂咧咧的起来。

十三朝古都,这里的站点丝毫不比津门差。

广播里播放着梆子腔,车站外瘫子络绎不绝,泡馍,凉皮,油泼面。甑糕,馄饨,水盆羊肉那是应有尽有。

“师爷,这可真热闹嘿~咱这可算来着了。”老金跟大胆说着一溜烟没影了。

我冲着吕富贵开口:“老哥,你那离这里还有多远?”他回道:“应该还有一天的路程。”

“得勒,咱先找个地方对付肚子,再带点路上吃。”

“行,偶一天都莫有吃饭勒。”

说到这里大胆跟老金已经在卖泡馍的摊位前向我们招手了,我尴尬的笑了笑,这两王八蛋一见到吃的就最积极。

二人来到摊位前,老板已经安排了两碗,我一拿里面的东西感觉有些生硬,于是一口蹩脚的秦腔道:“老板儿,你这撒子馍,咋做得像锅盔?”

大姐见我调侃也没生气:“好馍,吃偶这馍能走窄撇洼洼的道路不崴jio。”

众人听了大姐的话都哈哈大笑,大胆端了一个盆吭哧吭哧的从旁边回来,我一看,好家伙,里面全是肉。:“大胆,你这是把老板的摊都收了?”后者听我一说:“嘿,师爷,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老金请客,不宰白不宰。”

我一看老金就想笑,他那表情比见他太奶都难受:“大胆同志,你去把隔壁能吃的都给包圆了,咱们给山区的孩子也送送温暖。”

“得勒师爷!”大胆应着转身就要往外走,老金赶忙拉住了他:“别介!我说二位爷,把这都盘了我老金下半辈子碗怕是刷不过来了。”

一番闲侃,众人都相继开动了。

别看这一盆肉挺吓人,但这四个成年人的饭量也是大的不像话。

三下五除二就见了底,大胆打了一个饱嗝:“师爷,咱还要多久?”我道:“不急,就当来旅游了,好不容易来到古都,咱也感受一下“南山与秋色,气势两相高。”的情景。

听我这话大胆也有感而发:“师爷,我想诵诗一首。”

我赶忙打断了大胆:“停!咱都到发源地了,你那二两墨就别拿出来现眼了。”

一路高歌,我们向着黄土高原而去。

季节已入冬月,寒风夹杂着黄沙拍打在我们四人的脸上,让我亲切的感受到了泥土的芬芳。

下午六点,前面已经不通车了,司机招呼着:“到地了,到地了,得加快脚步啊,晚上温差大。别着了凉。”

老金一下车看着这一望无际的黄土就开始嚷嚷:“师爷哎~没想到这么远啊,可遭了老罪咯。”

“行了,就当锻炼身体了,你在家吃了睡睡了吃,都快赶上抽大烟了。”我没好气的到。

跟我们下来的还有不少人,我问吕富贵:“老哥,这些都是你们那边的村民吗?”

“有些不是,偶们那里分了好多沟子。他们大都是来这边做买卖的。”他说着就看见路上走来了一群羊,赶羊的年轻人劳动号子响彻山谷:“头枕黄河啊面朝天……高原的水勒高原的山……小河勒唱勒大河勒喊……”

吕富贵看到这人脸上露出了笑容:“老板儿,偶们沟放羊滴娃娃。”那人见到我们也高兴的跑了过来:“富贵叔,倷来着干啥呀?”

“偶赶着活了,倷爹勒?”

“偶爹走城里佐事了。”年轻人说到这里看向了我们“富贵叔,这些人是谁?”吕富贵帮年轻人逮了逮帽子:“他们是城来的老板儿~来偶们这收点东西。憋说了,赶紧回去,一哈啊天都黑了。”

吕富贵说着就往前去赶羊,年轻人对我们很好奇,一路上都在问我们。

大胆也来了兴致,一会跟他讲讲这一会跟他讲讲那。终于是在天黑前回到了《吕家沟》。

入眼可见的全是一孔孔傍山而建的窑洞,吕富贵催促着年轻人赶紧把羊圈好,挥手就向着自己家走。

我们跟在他的后面,我发现他这里离其他地方稍微偏远了一些。窗户贴的是麻纸,用脚布料做的门联。

老金一下子瘫在了地上:“哎哟哎师爷~可算是到了,累死我了。”大胆不不屑的道:“金爷,这才哪到哪啊您就嚷嚷上了,想当年我跟咱师爷奇台天山三十里两个来回都不带喘气的。”

“咳咳!行了大胆兄弟,我怎么能跟您二位比。”万金游一边喘着一边回应。

吕富贵招呼着我们先坐,他去弄点吃的,我连忙阻止了他,说干粮还有,天晚了,明儿再弄。

大胆可不关心这个,他拉着吕富贵就问东西在哪?后者回答没在这,在地窖里等明天再去看也不迟。

对付好了肚子,他安排我们到隔壁,一到地方大胆就不干了,这哪是屋,这不就一个羊圈吗。

我连忙踢了他一脚:“行了,你真当旅游来了,有地方就不错了。咱又不常住。”

“嘿师爷,你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回道:“来的时候是来的时候,现在是现在。”找了一个地方一靠。老金可顾不上这些了,早就倒在地上四仰八叉了。

大胆说要不要守夜,我说不用,就咱这三个大老爷们怕什么,这又不是在哪里,咱自家的地界放心睡。

冬月的天,孩子的脸。加上在这高原上可能是水土不服,半夜我就醒了。

这一点烟就有了反应,我走出了羊棚想找地方放水。

解决好了问题我抖了抖身子就想往回缩,这天可真不客气,这么会的功夫手脚冰凉。

正当我要转身的时候,我看见了旁边不远处有几个黑影在那嘀咕着什么?

我眉头一皱,这么远的地方还有人来偷羊?于是就猫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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