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这里的地势狭隘,加上吕富贵又找了一个独居的山坳,要不是我不想被大风一刮,味道影响到他的生活寝居,也不会爬到这上面。
找了一个背风的土坡我蹲了下去,对面传来了几人的说话声:“爹,会不会有人知道,偶可听富贵叔说了,城里来人勒,早的时候偶们就是一起回来的。”
这话一出口我才反应过来这道声音的主人,就是那个赶羊的年轻人。
他说他爹上镇里了,原来是诓我们的。
“怕甚么?!偶不说,倷不说,倷伯不说鬼知道!倷这个小王八蛋不是看上人家翠花了,倷不做?!上哪提亲?吕老七那铁公鸡会舍得闺女跟倷?做那个春秋大梦去啵!”
“行了老二,娃娃又不懂,偶们赶紧走,我看么有几天了,再打打就开了。”一个稍老的声音说到。
那中年人抱怨道:“他伯,倷说这要是能白天做就好了,天天这么熬,家里的婆姨都开始不给脸色了。”
“呵呵,她懂毫么!对了牛娃,叫你带的东西带了吗?”老人话风一转便询问。
“都带了。”
“行,那咱就走。”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声已经远去,我从黄土坡下面抬起了脑袋。
北边刮来一阵凉风,呜咽的诉说着黄土高原上的荒凉,我向三人消失的方向望去,一抹黄色的灯光在风中摇曳。到底是做什么还非得等到天黑才动手?
我没有多想,吊在后面就跟了上去。
由于这里的地形加上我又不熟悉的原因,只能凭着感觉走,时不时的还往堡坎下滑。
远远的我看见那三人向西北一处土坡而去,这地方在我进沟子前瞄过,上面搭建的有那种像山寨哨卡一类废弃的碉台。
远离了窑洞,外面地势平坦终于能好走不少了,不过我没敢跟的太近,这里一望无际全都是土坡,而如果要躲避就得下到这些沟壑里面去。
我看了一眼这些大小不一的裂缝,没敢往那边想,这搞不好下去了等来年大胆过来祭拜估计都找不到地方。
一直等那三人进了碉台我才敢继续前行,摸到了碉脚,里面传来了说话声:“牛娃子,倷在上面放风,偶跟你爹下去挖。”
年轻人反驳道:“阿伯,这地方山高皇帝远,能有啥人?加上天这么黑。让我下去。”
老者轻呵了两声:“你懂个锤锤,小心使得万年船。好待着。”
趴在土坡下的我全神贯注,我头顶哗啦啦的一阵响动,吓得我头皮一麻。这么快就结束了?
我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显然屋里的人也听到了响动,那老者喊了一声:“谁在外面!”
声音过后双方都没有动静,过了好半天里面才开口道:“老二,倷出去看看。”
听着上面的脚步声走来走去,我缓缓的抬起了脑袋,看到的东西差点没给我喊出声来。
一对黄幽幽的珠子就挂在我头顶半尺不到的地方,此刻的我俩四目相对。
反应过来之后才勉强看清原来是一只黄鼬,我几乎是用口语在念道:“大仙,帮帮忙啊,您老出去溜达一圈。”
这小家伙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呼唤,它扭起小脑袋向上望了一下又转了回来。
我点头小声道:“对~”指了指上面,然后食指跟中指摆出了一个走路的姿势。
这小东西倒是不薄我面子,将下半生从洞里拉了出来,转身就向上串去。
一阵叫骂声传来:“他奶奶滴!原来是你这只黄耗子!”上面的人说着好像在发泄情绪,
噼里啪啦的沙土落在了我的头上身上。过了有几分钟,我也没看到小东西返回,可能是受到惊吓跑远了。
碉台里又传出了说话声:“他伯,就是一只黄耗子,偶给打跑了。”随即一些滴零当啷的声音传来。
我的眼睛眯了起来,这是要挖什么?难道?
因为祖上是干那行的,我对于现在这种情况就比较敏感。
我忽然转头看了看周围,由于受到地势的影响,没有看出什么东西。
上面逐渐没了动静,我又等了十几分钟发现没什么情况,我转身就折返。
回到了刚上来的地方,我向四周打量,确实看不出来龙脉的走势。难道是因为改道的原因吗?
从后风水上看这虽属中龙。不过在《魏源集》里面讲到,黄河经过六次改道。结合《五藏三经》来推断,这里原来应该属于北龙,而且处于后龙爪之上。
我扭头又看向了身后的碉台,深吸了一口气,头也没回的向着来路返回。可还没等我走出去多远,路上一对黄珠子挡住了道。
“大仙,多谢您了,明天我给您带只鸡。”我小声的说到。
这小玩意也不怕人,滴溜溜的跑过来咬了咬我的裤腿。吱吱的叫了两声。
我一愣:“您有事?”我这话一出,这小玩意在我脚下转了一个圈就往旁边走去。
我一下子也来了兴致就跟在了它的身后,这小东西还怕我没跟上,走了一会又回头看了看。
我对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也不知道它看不看的懂。
一人一鼠又绕了回去,不过方向却是碉台的背后。这里相对于前面却是有了些岩石。不过看上面疏松的土质应该是那三人从碉台里挖出来的。
小家伙似乎到地方了,一溜烟就跑到前面用两个小爪子拼命的往地上刨。样子有些焦急,见我没动手它更急了。
我暗笑,真是成精了。小声的道:“您老往旁边稍一稍,我来。”
说着我就开始上手,松土不少,刨了又往下滑,我只能扩大了点面积。
刨了有两三分钟,我身子一僵。我面前出现了一个小洞口,里面又冒出了一对淡黄色的珠子。
借着夜色,我看见一只黄鼬身子卷曲着,而在它的腹部还趴着两只更小的小不点。这才一下子反应过来,原来是一家子,小家伙见这情况很高兴,一下子就窜了进去。
我则无奈的摇头苦笑,看了看周围,我给它们做了一点防护措施。
“大仙,那我就先走了,答应您的鸡我明天送来。”说着我还向它挥了挥手。
这一些动作我也感到莫名其妙,就当一种缘分吧。
回到了羊圈,大胆跟老金不知道哪里薅来的被子。看着两人的姿势,被子都快被二人扯烂了,整个被子绷得笔直。
我打了一个哈欠,找了个地方躺了下去,把旁边的高粱杆子往身上铺了铺,折腾了几天也没睡踏实,这么一沾地,眼皮就耷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