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禾傻愣住,红着脸回道:“喝一点没事。”
谢书淮当即拿走她手上的水瓢,正色道:“一点也不行,到时痛起来可如何是好。”
后来连水瓢都放进了灶房,拿得远远的。
就怕林玉禾管不住自己的嘴。
其实林玉禾的身子一向很好,月事来时小腹也不会痛。
就是有些不管不顾,不爱惜身子。
有一次也是因为一口冷水,晚上痛得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最后还是,谢书淮起来烧了热水。
灌在水囊里,放在她小腹处。
她人才慢慢好些。
想起往日,林玉禾心口又甜又酸。
干脆摇头作罢,不去多想。
天黑前,谢书淮终于撒完了菜种。
两日后,就下了一场大雨。
这菜种也种得及时。
五六日就长出了新芽,林玉禾高兴不已。
想着等吃第一顿芫荽时,她定要穿自己那件最宽松的长裙,敞开了吃,不勒肚子。
也不枉,自己等盼了那么久。
晚上,一家人都准备歇息时,谢书淮走进林玉禾房中。
两个孩子都睡着了,林玉禾坐在床边收拾姐妹俩的衣裙。
看到谢书淮来,她问道:“怎么还没睡?”
谢书淮顺势坐到她身边,失落不已,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语气幽怨道:“禾禾,今晚我也想睡你旁边可好?”
林玉禾立马警觉起来,想起两人次次差点把持不住,要不是紧要关头被旁的事打断。
她自己是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心。
于是,她又挪位到矮榻上,神色也不自然应道:“其实我的床也不大。”
谢书淮也跟了过来,又紧挨着林玉禾坐下,并单手环抱住林玉禾她的身子,“无妨,我喜欢睡小床。”
看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林玉禾轻笑出声,“运儿和团儿都在床上,根本睡不下”
“那我把运儿和团儿抱到房去。”
“团儿晚上醒来会哭,你快些回你自己屋去。”
谢书淮叹气一声,又委屈巴巴说道:“那你让我抱你一会儿,我们说说话可好?”
林玉禾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想起那几次擦枪走火。
就是从‘说说话’开始的,脸颊更红,又与他拉开了些距离。
“有话明天再说,天不早了,你去睡,别把孩子吵醒了。”
谢书淮也不再勉强,把床架上的长衫披到林玉禾身上。
看出了林玉禾对他的提防,心中不是滋味。
落寞道:“我睡不着,就想来问问你,”
“我手上的伤口也好了,明日我就带运儿回去接我娘亲来,你看可好?”
此事本就是林玉禾自己提出来的,这几日她和杨氏的确也够忙的。
有人帮她,自然最好。
干脆回道:“好。”
“顺便再给我哥嫂,带点吃的回去。”
想到至少又得两日不见。
谢书淮不舍得就这样离去。
他把林玉禾再次抱进怀中,让她与自己面对面。
不放心,叮嘱起来,“过两日我就回来,晚上你早些关铺子。”
“白日你们忙不过来,就少做些糕点。”
“若是再有上次的事情,你带着团儿从后门就走,不要管铺子。”
“也不要去管旁人,你和团儿才是最重要的。”
一向少言寡语的人,也开始唠叨起来,一时让林玉禾还有些不适。
她笑道:“你想多了,都知道我的铺子藏了个高手,谁还敢来捣乱。”
“你去歇息吧,明日我们都要早起。”
谢书淮看了眼漏更,才离开。
许阳县
雷啸夫妇俩见过了几个月,也无人再来追杀他们一家。
终于放下心来。
夫妇俩商量,准备去别处重新找一门营生。
甄氏看自己夫君根本没打算去找恩人口中的谢郎君,心中不满道:“难道你连恩人都不愿信吗?”
雷啸解释道:“花儿,不是不信。”
“那谢郎君只是一个平凡的书生,纵使他高中后,也不可能信任我们夫妇俩。”
“他身边的小厮功夫也不弱,就算我有心去投靠,也不是此时。”
“三年后,等陆管事彻底忘了我这个人,我再去寻新主也不会连累他。”
继上次后,雷啸又跟着泰和一路到红叶村。
被泰和再次察觉后。
他才说出了谢书淮的境况。
甄氏心中一直惦记着想报林玉禾的恩情。
可过去几月了,始终没见到林玉禾。
她也不知去何处寻她。
“夫君我听你的,就是走之前能不能让我再见恩人一面。”
“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见到她。”
雷啸犹豫片刻,点头答应下来。
玉灵先县方宅。
何氏本要出门,却听到门房的人来报说是有京城的贵前来。
她愣了片刻。
身边的婆子也疑惑道:“夫人,难不成是老爷在外结交的友人。”
何氏叹道:“能有京城的友人就好了,老爷就想把生意做到京城。”
“没有一点人脉哪敢去。”
“往日还想靠禾禾,有了她身上的那块玉佩,不怕去京城寻不到她的亲生父母。”
“我们方家也必将发达,我霄儿也不愁日后的仕途。”
何氏为方家生了两儿一女。
长女已出嫁,夫家也是个商户。
长子随着她夫君打理家中生意。
夫妇两人把希望都寄托在已中秀才的小儿子身上。
这也是何氏一直执着于林玉禾,做她儿媳的真正原因。
“可眼下禾禾人都不知去了何处?”
“想了多年,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挣再多的银子,也不如在京城有个当官的亲戚拉一把强。”
丫头给何氏梳好发髻后。
她起身对身边的婆子说道:“你去看看是何人,若是江湖骗子直接把人轰走。”
片刻后,婆子急急忙忙回来,气喘吁吁道:“夫人,是真的贵人。”
“其中那夫人雍容华贵,和表姑娘长得实在太像。”
何氏反应过来后,对婆子说道:“快去请人到花厅,千万不要怠慢。”
“我稍后就来。”
婆子一走,何氏又对身边的丫头吩咐道:“快去把我二少爷喊来。”
何氏带着自己次子来到花厅时,陈瑾湛和王氏已落座。
何氏先看了眼王氏,心中一喜。
可表面却不动声色你,只是气问道:“不知二位寻到府上来有何要事?”
陈瑾湛也不绕弯子,直言道:“这位夫人,竟然能迎我们进府,心中大概也能猜到何事?”
方才何氏看到他岳母的震惊的神色,并没逃过陈瑾湛那双眼。
“我们明人也不说暗话,今日就是为了林娘子的身份而来。”
“还望夫人能如实相告。”
“我们必定重谢。”
何氏看对方都找到她这里了,而且直明来意,定然事情也知道了些眉目。
看得出来对方身份不简单,尤其是王氏那多年来在权贵人家将养的气势。
就算自己不是林玉禾的婆母,是她的舅母沾点亲,对方只怕也不会怠慢。
往日想过带着林玉禾主动去京城寻亲。
如今对方主动找上门来,自有她的好处。
更何况当年,还是自己把林玉禾买回来的。
自己直接提条件,倒显得太过势利。
何不先道出,往日她对林玉禾的恩情。
干脆也不绕圈子了,“不知二位能否告知妾身,你们是京城哪家的贵人。”
陈瑾湛有些犹豫,王氏却脱口而出道:“琅琊王氏。”
何氏和她次子,都是一脸震惊。
这时,何氏才说出,“禾禾的确不是我小姑子亲生的,而是我和平儿在人牙市集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