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翻动着碗,这印记几乎是让我记在脑子里洗不掉的。
我一把抓住了老人的胳膊,将碗指给他看:“你见过这个吗?这碗下面怎么会有这种印记。”我语气焦急。
老人却慢条斯理的在我床边坐了下来,他将晚接过,把碗底掀了过来。
他眼珠子滴流滴流的转子却没有回答我的话,几乎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碗上。
过了半晌才缓缓说道:“这个碗是老吴给我做的……”
听到老吴这二字,我脑子里嗡嗡作响。他说的不会是我的父亲吧,难道我的父亲跟他也有交集?
有了这个想法,我就立即问道:“我父亲是不是认识你,而且跟你很熟悉?”
老人哈哈大笑,笑了一阵后又突然戛然而止。他意味深长的望着我:“就连你我也很熟悉。”
我顿时懵了,这是一个什么情况?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他为什么说跟我很熟。
而且之前说已经救过我一次了,又是怎么一回事。
老人见我焦急,头顶直冒汗。他却更加慢条斯理起来,不疾不徐的将碗放到了桌上。
他转过头笑看着我:“其实我就是为你接龙骨的人。”
这句话似乎有千斤重,听完我立马愣住了。甚至眼神一样的望着他,心里堵得喘不过气来。
龙骨是他给我换上的?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就是因为那东西才给我带来了这么大的困扰。
现在还居然不能换掉!我有些恼火。当年是不是就是他们自作主张的给我换了这玩意儿。
“为什么?”我眼睛死死的盯着他,整个人都有些趋于崩溃。
老人却故意问道:“什么为什么?”
我急得立马窜到了他的面前,就感觉这一瞬间身上也不疼了,腿脚也利索。
现在我最在意的是,为什么他们要给我装上龙骨。这东西有什么意义吗?
“为什么给我装上龙骨,为什么?”我完全忘记了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忍不住冲着他大吼。
老人却没有一丝生气的感觉,只是淡然的望着我。
“因为没了它就没了现在的你,冷静一点。”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眼睛炯炯有神地瞪着我。
我看着他这眼神,顿时泄了气。
这几天一直是这个老人在照顾我,我的一条命都是他捡回来的,确实不该对他这样。
于是我深吸了一口气,将态度放好了很多:“爷爷,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给我装上这龙骨,你不知道他给我带来了多大的困扰。”
我已经尽力平静了,尽管我依然有些不大舒服。
他却突然笑了,笑得很是大声:“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得到它吗?不是它,你小子估计还长不到这么大。”
老人说完突然猛烈的开始咳了起来,我慌张的一把扶起他替他拍了拍背。
我更加不解了,为什么没有龙骨就没有我?难道我跟他之间有什么渊源?
老人知道我着急,干脆也不卖关子了。他咳完以后,慢慢说道:“你小子从小骨头就坏死,若不是换上这龙骨,估计你小命早就没了。”
我就觉得脑子一阵混乱,貌似令我一直困扰的事情就在这么一瞬间被他淡然的说出口。
我难以置信的望着老人:“你说的是真的吗?”
老人突然画风一变,扑哧一声笑的:“傻孩子难不成是假的吗?你父亲为了救你用了龙骨,交换了你体内的坏骨头,你该感谢他才是。”
听到父亲的名头,我立马精神了。不过心里很是难受:“为什么他不肯见我?他现在还在吗……”
后半句是我用卡在嗓子眼里的声音说的,我生怕听到父亲不在的噩耗。
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他现在是否健在,不然我花了这么多时间做的努力不都白费了。
“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不过他现在应该还在世上。孩子别担心,只是时机未到罢了。”老人摸了一把花白的胡须。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只要他还活着就好。迟早有一天他会来见我,或者迟早有一天我会找到他。
不过我又立马想到另外一个问题,我看着老人问道:“我体内的脓骨到底怎么样才能取出?现在所有人都惦记着它,但是我并不想拥有它。”
“换下来以后,我还能活着吗……”这个问题似乎问的有些傻,但还是要问的。
老人摸着胡子想了想:“需要龙血,这得看你的造化了。装进去不易,取出来更是难。”他摸着胡子,高深莫测。
原来还是有希望的,我立马兴奋了。
焦急的问道:“爷爷,你说那东西在哪可以得到。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拿到它,我不想要这龙骨了。”我只想要过平凡的生活,后半句话我没有说出来。
老人突然紧锁眉头,若有所思。
过了一阵子才缓缓说道:“这得看你的运气,我能给你指一个大致的方向,剩下的都只能靠你自己去努力。”他抬头严肃的望着我。
我立马摇头:“我什么都不怕,我愿意去试试。”
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孩子真勇敢,有你父亲当年的样子。”
最终老人还是给我指明了路,不过能不能得到那所谓的龙血,还真得靠我的造化。
又呆了一天,我急匆匆的就想去老人说的那个位置。
老人似乎有些不舍,他似乎千方百计的想要多留我一阵子。这几天居然给我加了餐,一直因为受伤没有沾到荤腥的我今天却吃到了野味。
这是老人自己去打猎打到的,也有些是从村子里拿来的。
我一边啃着一只烤兔腿,一边笑道:“爷爷的手艺真不错,这味道真的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了。”
老人坐在矮凳子上一边翻着火堆中的烤羊腿一边瞪了我一眼:“你小子就会花言巧语。”
我哈哈大笑,连忙又啃了一口肉。
这肉入嘴即香,而且肉质极其细腻。在城里从来吃不到这样美味的东西,今天既然吃了,我可得好好饱餐一顿。
不过最终老人还是只给我尝了几口,他不让我吃太多油腻的东西,毕竟我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恢复。
风轻轻吹着,我倒有点舍不得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