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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金夫人。”

“啥?”

宋勇迷茫地眨了眨不大的眼睛。

金刚没有解释,如抱珍宝般抱着包袱,去找清静的地方吃独食去了。

宋勇缓了好半天才知道她在说什么,顿时为难地咧了咧嘴。

“金夫人刚才说的话,要不要写信告诉世子呢?”

更令宋勇为难的是,队伍里还有慕容家的人。

关于金夫人这个称呼,要不要让他们一并遵守呢?

“世子在这方面比将军有本事,人不在跟前,都能把金夫人哄得团团转。”

不像宋将军,没有昭夫人主动的话,根本生不出来世子。

宋勇迟疑了一下,还是把这件事写进了信里,请世子定夺。

……

大乾宫。

申帝睁开双眼,看到床边坐在矮凳上的谢道维,头痛欲裂。

“谢爱卿,你怎么在这里?”

“陛下,娘娘们身体抱恙没来,一直是臣守在这里。”

谢道维自赵无稽手里端过药碗,舀了一勺吹凉送到了申帝的嘴边。

如此体贴的动作,在申帝看来却透着一股子杀机。

他警惕地打量着殿内的其他侍卫,见都是忠于皇家的,谢道维绝不可能收买。

知道没有被毒死的风险,他这才在赵无稽的搀扶下,靠着玉枕坐起身,迅速喝完一碗药汤。

“咳咳……城里的情况如何了?北梁来使已经出城了吗?”

外面天色漆黑,申帝以为他是刚刚昏迷。

谢道维不紧不慢地把药碗递给小太监,擦了擦手,这才回答。

“陛下,刘主使带着车队,已经出城走了一日,两个时辰前,已经走出了三十余里。”

“朕竟然昏睡了一日?”

申帝气恼不已,同样十分的后怕。

在这一日时间里,在他身边的不是后宫妃子,而是谢道维。

幸亏老四不在京城,否则他这一觉能不能醒来,还未可知!

这个时候,申帝无比怀念贾知年。

要是贾知年没死,户部不会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即使他昏迷过去了,身边还有忠心的臣子替他主持大局。

还有冠武!

冠武要是活着的话,谢道维绝不可敢出入皇宫,犹如进自家后花园一样!

谢道维看着申帝脸色变了又变,他装作眼瞎看不见,自顾自地禀报着。

“请陛下宽心,臣已派人向京中百姓,说明了事情的缘由,大家知道不是北梁敌兵来犯,京城已经恢复了正常。”

“你怎么说的?”

“实话实说,事情因何而起,谁出的主意,北梁骑兵如何进的城,谁开的国库仓门。”

谢道维说到这里停顿一下,忽然叹了一声气。

“文武百官和百姓,得知因户部贪污,才险些酿成兵祸,纷纷要陛下处置贪官,臣只能先将他们抓了。”

纵然户部有贾知年坐镇,私下里也早漏成了筛子。

谢道维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他们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给北梁纳贡的钱粮里做手脚。

参与者不是一两人,而是一大群。

不光有二皇子三皇子的人,甚至还有四殿下的人手。

“陛下,一事不烦二主,这件事还是由臣来彻查处置吧。”

谢道维的语气很强硬,不容商量似的。

申帝对于他这种指手画脚的行为,十分的不满。

他刚想反驳,却听殿外传来一阵高呼声。

“陛下英明!”

申帝悚然一惊,骇然万分地看着谢道维。

“你这是想干什么?”

逼宫吗!

谢道维将喂药时挽起的袖子,慢慢地理平,不等申帝吩咐,自顾自地站起身来,拱手一拜。

“御医说了,陛下是气急攻心,臣担心户部贪污一事,触怒陛下,想替陛下分忧。”

经历过北梁骑兵攻入长安,申帝宁愿舍弃城里所有,也要独保皇宫与自身安危。

两万禁卫军加上千京师官兵,竟任由几十个北梁骑兵来去自由这件事。

谢道维已是大彻大悟。

眼前的皇帝,完全是一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欺软怕硬。

当皇帝的忠臣,会像贾知年一样,死了都要被污名为小情小家自戕而亡。

与其如此,不如当一人之下,大奸似忠的奸臣。

申帝红着眼凝视着面前这个儒雅的文臣,竟从对方的身上看出了一身的反骨!

“谢爱卿是想为朕分忧,还是想继把持礼部之后,拿下户部?”

“能够两全其美最好了。”

行行行!

申帝气得胸口生疼,咽下一口涌上喉头的血水。

“口口声声说着为朕着想,实际上是另有所图,谢爱卿,朕都不免怀疑,宋逸的伪装是和你学的。”

谢道维听申帝提及他与宋逸的关系,懒得解释了。

宋逸落在完颜翰手里,生不如死,到了驼城见到耶律贺,必死无疑。

他感谢宋逸杀秦辉,闯户部,让谢家成功把持住礼部与户部。

等宋逸死后,他会亲自写一篇悼词,借机抨击陛下因怯战,害死忠良之后。

再找个合适的时机,让陛下册立太子,并让太子监国。

“请陛下下旨,让臣立即去彻查户部贪污一案。”

“好!”

申帝几乎从牙缝里吐出这个字,提笔给谢道维写了一道圣旨。

另外,又发了一则皇榜。

“朕悬赏百两黄金,官升三级,谁举报户部贪污者,赏!”

谢道维心中一震:不愧是上任皇子争斗的赢家,宁愿鱼死网破,也不愿意让谢家捡这个漏。

这道皇榜一旦贴出,四殿下的人也会被全部牵连其中。

申帝看见谢道维震惊的表情,无声冷笑。

“谢爱卿,凡是涉案者,主犯诛三族,从犯满门抄斩,此事可不是朕想赶尽杀绝,要怪就怪那宋逸自己找死,还想拉着成千上万的人给他陪葬。”

诛杀贪官的好名声,申帝绝不会拱手让人。

但祸乱京城的恶名,必须找宋逸这个出谋划策的人,还有谢道维这个执行者来承担。

谢道维拿过圣旨,没看到上头写着如何处置涉案者,顿时明白了申帝在打什么算盘。

当臣子就是这样,好事捞不着,出了事背黑锅,一背一个准,想甩都甩不掉!

“请陛下安心养病,臣这就去查案了。”

申帝上有圣旨,谢道维下有对策。

四殿下的人,可以主犯变帮凶,帮凶变举证者。

申帝无耻,他比申帝更无耻就行了。

至于其他的黑锅与怨念,统统交给将死之人去背负吧。

……

“啊欠!”

宋逸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睁开眼,看到一轮血红的朝阳,从地平线一跃而出。

“距离渭城还有多远?”

“回世子,还有三十余里。”

宋逸转身推开车后的窗户。

一夜未停歇,陈涛陈烨和谢清扬,此时已经累得像提线木偶一样。

他们眼神没有焦距,没有马车拖着绳子拖着,恐怕早就倒下了。

“真惨。”

宋逸嘴上这么说着,心里没有半点儿同情。

更没让大家停下来吃早饭,而是再坚持一个时辰。

等到日上三竿,再停下来连吃饭带休息。

结果还不到半个时辰,碰到了一支二十人组成的北梁轻骑先锋队,拦在了马车前。

双方还没打照面,先锋队的队长阴阳怪气地嘲讽。

“刘主使不替我们在后方押送钱粮,自己坐在马车里享受,也太不懂得尽地主之谊了!”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人脸。

可碰到见面就施展下马威的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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