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要借着这个好时机,坑死你们啦!
尤其陈霖度量小,脑仁还小,做事冲动暴燃暴爆炸,从来不顾全大局。
宋逸脑子里已经闪过好几种让陈涛陈烨,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方法。
“也不知道陈霖会用哪一种?”
陈涛和陈烨在结成短暂的盟友之后,开始闲话家长。
但两人实际上,各自看彼此不顺眼,聊着聊着,树荫凉转过了头顶。
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得尴尬无比,没话聊了。
只剩下宋逸在旁边“呼呼”的挥拳声。
“世子!吃饭了!”
营帐方向传来慕容慈的呼喊声。
宋逸看了一眼像木头桩子似的站在当场的两位皇子,上前询问。
“你们不饿吗?”
“我……”
陈烨的肚子直叫唤。
他这才想起来,早饭还没吃,就被陈涛叫过来了。
腹内空空,脑子发晕,脾气跟着暴躁了许多。
“三皇兄,这都中午放饭了,你负责运送的钱粮呢?”
面对陈烨不满的质问,陈涛同样很生气。
父皇来的时候,可是专门通知了户部。
哪怕要送来的钱粮数额巨大,路上要费一些工夫。
可到目前为止,装载钱粮的一辆车都没看到!
“四弟你莫急……”
“我能不急吗?要不你把你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换我这身满是泥臭衣穿!”
陈涛有些失望的撇了撇嘴。
原来沾的是泥,亏他以为沾的是屎呢。
北梁来使们还是太照顾四弟了。
“唰!”
陈涛打开金扇,指着刚才牵来陈烨的小兵仆铎命令。
“再给你一锭金子,麻烦你往城门那里走走,看看户部运钱粮的车队来了没有。”
“还看什么啊。”
宋逸上手把金锭子夺过,顺手塞进袖口里。
他转过身,踮脚探头往城门口处一瞧,转过身对着敢怒不敢言的陈涛回复。
“这里离城门统共二里地,一马平川看得远,一眼就能看到没车队,陈涛你就别拖延时间了。”
整整半日,车队未至。
宋逸知道陈霖这是用了最朴素,却也最有效的手法。
拖字决。
北梁众人本身对大申皇族没好感,被晾了半日,心里的怒火无异于泼了桶热油。
只需要宋逸一句话,直接点燃。
“陈涛你是故意拿送钱粮当借口,让大家拿你当贵,然后想掏银子赎回陈烨,你以为北梁人,会把钱看得比他们的尊严还重要吗?”
刚才收了好处的仆铎,面露惭愧之色。
但同时,他为了证明自己是一个有尊严的人,率先喊出声来。
“奸诈的大申皇子,你的奸计不会得逞的!”
北梁众人有独属自己的暗号似的。
几乎是仆铎用北梁话刚喊完。
埋伏在附近等候多时的其他北梁兵,一窝蜂地涌上来。
犹如狼群入羊圈,朝着最肥美的羊羔扑了过去。
“嘶啦!”
“嗷!我的裤子!破了要破了!”
“咔嚓!”
“啊!我的手指!断了要断了!”
陈涛的鬼哭狼嚎声,似乎勾起了陈烨痛苦又恐惧的回忆。
这会儿他也顾不得什么兄弟情深,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
他赶紧跑到了宋逸的面前,把双手还有绳子递到宋逸的面前。
“宋逸,帮个忙把我的手捆上,让北梁来使知道,我和陈涛不是一伙的!”
“一百金。”
“什么?”
陈烨先是一愣,等反应过来,宋逸这是趁火打劫,气得牙齿险些咬碎。
一金是十两。
张嘴就是一千两银子。
要这么多钱,宋逸路上又花不了,这是打算带去阴曹地府花吗?
“太多……”
“一千金。”
宋逸用不容商量的口吻说着,伸手指了指不远处拎着刀赶来的北梁小兵。
“迟了你想给我,我也救不了你了。”
“我给!我给!”
“等会儿记得让谢家人给钱,小本经营,概不赊账。”
宋逸说话间,麻利地给陈烨系紧了双手。
他面对着提刀而来的仆铎,拽起绳子露头的一绳,把陈烨拽了一个狗啃屎摔进了泥坑里。
“他没打算跑,倒是另外一个,记得看牢些。”
“好的宋世子。”
北梁众人对宋逸的好感又增加了一分。
早在一个时辰前,宋世子就让身边的小厮慕容迟提醒他们。
提防大申三皇子是为了救人而来,不是真正来送钱粮的。
开始他们还觉得大申皇族不会这么不要脸。
现在才知道,还是低估了大申皇族不要脸的程度。
绑了陈涛和他身边的护卫两个人后,北梁众人还不忘记教育对方。
“你们要是老老实实地交了钱粮,把一切打点好,我们难道还会带着你们上路吗?”
“依我看,你们就是想赖账,想拖一天是一天,想把我们困死在这里!”
陈涛现在比陈烨还惨。
身上金线织的外衣被扒走了,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脑袋脖子手指和腰间,光秃秃的像只白条鸡。
可听到北梁众人的污蔑,他还是据理力争。
“你们别听信宋逸挑拨离间,父皇要是想赖账,一开始就不会答应你们提的条件!”
“敢间离我们和宋世子的友谊,打他!”
陈涛嘴上挨了几拳,肿成了香肠。
他支支吾吾的还想开口说什么。
可惜他说的话连宋逸都听不清楚,更何况是身为外族的北梁人。
“陈烨,你说你三皇兄他是不是在骂我们?”
宋逸给予组建不到半日的兄弟联盟,来了一记重拳。
北梁众人的视线,立即从陈涛身上转移到了陈烨的身上。
作为比陈涛还没骨气的陈烨,咬紧牙关,被迫之中还带着乐意的情感,重重地一点头。
“听上去像在问候大家的娘亲。”
“呜……”
陈涛不敢置信地仇视着陈烨。
陈烨没能控制住,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如今陈涛自身难保了,更别提救他出去。
联手的事就和放屁一样,放过了就抓不住了。
最重要的是,这些北梁来使打了陈烨消了气,不就没力气打他了嘛。
“娘的,这个三皇子更可恶!”
“打烂他的嘴!”
“砰砰砰!”
这回北梁众人不光招呼拳头了,连腿脚也没闲着,直往下三路招呼。
贴身护卫拼命地冲上前去,没能成功阻止,变成了另一个沙包。
“真是一个忠仆,每个月工钱一定很多。”
宋逸的称赞让拳脚如暴雨般落下。
就在陈涛被打昏厥过去的时候,负责代管钱粮的刘政文,终于姗姗来迟。
他早在草丛里蹲着的奴仆传话时,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但当看到被打昏在地的陈涛主仆二人,还是装腔作势的质问。
“诸位北梁来使,你们怎么能打伤我们尊贵的三皇子呢?”
刘政文假惺惺地走上前,比划着身后跟上来的车队。
“三殿下可是专门来给你们送钱粮的,只不过路上有意外发生,耽误了而已!”
北梁众人看着像一滩烂泥倒在泥坑里的陈涛主仆。
又看了一眼络绎不绝的车队,呆在当场。
怎么?打错人了?
这种时候,宋逸自然要给大家找台阶下。
“刘主使,不怪大家误会,实在你这一耽误就是半日,大热天的大家心急,所以误会了。”
关于二皇子党想怎样找借口蒙混过关,宋逸懒得管。
安抚好北梁众人窘迫的情绪,下次再接再厉,大力再创奇迹才是最重要的。
可他没想到,刘政文给脸不要脸,把路给走窄了。
“宋逸,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是你指使宋家军旧部的叛贼,拦住了车队的去路,车队才来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