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警察来了,并拉起了警界线封锁现场。
骸骨身上半点衣服也没有,但她的紧握拳头,打开来一看,是一枚戒指……
带队的总队长叫萧何,好像和师姐很熟,一来就和我套近乎,师姐应该和他打过了招呼。
我不擅长和警察打交道,让李铁跟他交涉。我知道的李铁也清楚。
一件五十年前的陈年旧案?牵涉上五十年前两条人命?还有现在的……
箫何来兴趣了,但他又疑惑不解,我们不是只挖出了一具尸骨么?何来两条!
我瞄了一眼那具骨说道:“把李彬请回来坐坐,不就什么事情都真相大白喽。他不是说他四十年前在星加坡和陈玲玉结婚了么?陈玲玉的尸体都还在这里,他为什么要说这个慌?”
我拍了一下萧何的肩,说道:“萧警官,你是阳差,我是阴差,你办人事,我办鬼事。但我们的宗旨是一样的!”
萧何向我敬了一个礼,说道:“我们都为正义公理服务。”
随后萧何就让人带尸骨回去仔细检查,再作骸骨扫描还原。拿证就拿铁证!
现在唯一的突破口就是捅破李彬的慌言!
我还有一个请求,我想让萧警官带上李铁一起完成这件阵年案。让他这个人材跟着我们一直混下去,也太埋没人才了。
以我的角度来看,这是一件陈年冤事。有太多的待解的疑点了,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曼玲去哪了,被谁杀的,现在尸体又在何方。
纵然现在有许多觉得猜测,李彬一天没有说出实情,这些猜测都只是空想。想解开这些迷题,唯一的突破口就是主具尸骸,只要证实了此尸骸就是陈玉玲,接下来就看法律律与凶手的较量了。
早上八点,回到警局后,我和李铁都瘫在沙发椅上不想动了。陈想妹暂由我看着,我估计那东西还会再来找陈想妹,不放心交给警察。
李铁躺了一会恢复了一点精神就兴奋起来了,他差点就要抱着我来个世纪基吻了。随后他就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萧大队刚跟我说了,如果这件案子办好了,他会向上面提拨我,有一定机会官复原职。”
他还没有被贬职前,是刑侦队的小队长。若是官复原职,那就意见味着离开我们这个特异事情专案室了,我像条尸体一样在那里瘫着,说道:“有话好好说,别咀下来,会把我的隔夜饭吐出来。”
其实我觉得这是好事,我们都是老实人了,他连沾了两件灵异案的光,若升迁了对我们有好处,以后找资料什么的都方便多了,直接一句话的事情。
前后加起来有三天没睡过一觉了,我都快躺尸了,李铁也不打扰我,他告诉我,已经向李彬发出他儿子的死讯,让他过来协助调查。
李彬现在在北京开摄影展,听说已经买好机票,大根下午三点就能回到广南机场了。
不知为何,我有种预感,可能会发生点什么变故。到底是什么变故?
我糊糊涂涂中求李铁帮我办一件事:把尸骨那只戒子取来给我!
那本来是证物,不能乱动,迷糊之中我也不知道跟李铁说了什么,那只戒子就被李铁偷偷取来,迷迷糊糊地听见李铁让我最好在今晚之前把戒子还回来,因为要大队已经查找到五十年前百老剧院的老戏骨来认尸,这戒子就成了唯一的辨认证物了。
我都困成狗了,随便甩甩手,让他滚蛋别吵我打盹。
鬼播室里,那些鬼妹子们看我困成这样,都心疼死了,一个个让我好好休息。
我这人一困就语无论次,对着手机来了一个么么哒,那些鬼妹子们一阵狂呼:大春哥在向我飞吻了,我爱你,大春哥……
“大春哥,你困了,快点安安吧,不然我会心疼……”
苍天无眼,鬼间有情啊!
满屏的桃粉三角旗飚了起来,鬼迷妹们太疯狂了!
陈想妹并不知道我在玩鬼播,她坐了过来,把我的头轻轻地放在她的大腿上枕着,红乎乎的纤纤玉手在我的额上抚过,说道:“为了我的事,你累了,睡吧,我在这里守着你。”
这有种醉枕美人膝的帝皇感脚,她不是完壁玉女,我也不是三好男人。我感觉我们是同类,所以我稳稳地入睡了。
连躺在刘美美身边,我都没睡得那么香。
不知睡了多久,我听见有人在呼唤我,隐隐又传来戏曲声。
嗯,陈玲玉又来找我了么?这回她想告诉我什么事?
我仔细一听,这是六十年代补港班帝女花的曲调。虽然唱腔的谱是一样,但编曲却是两种不同的风格。
港班大气沧桑,广班限于当时的条件而古朴沧凉、浓浓的时代苦难记忆。
港班戏是沧桑二字,广班戏则是烙印二字。各有千秋,但我更喜欢的是‘烙印’,编曲上格局小,却真实感强烈。
这回找我的竟是另一个人,一个妩媚阿娜的女人,眼神间若即若离勾人魂。这是一个天生的狐狸精!
我在奶奶的录像带里看过曼玲的戏,演得比录像带里精彩惊艳,和陈玲玉不相仲伯。
陈玲玉演出了一个苦难女子的魂,曼玲就像一个妩媚、内心赤热的长平公主!
与之对戏的是那位广班戏的周世显,不是李彬还是谁?
为什么还是李彬,袁轩呢?莫非他在四人之间是打酱油的?
一曲唱尽,我本以为戏完了,怎料她看着周世显说道:为什么,为什么……
这一句为什么让人心碎,却又藏着无尽的怨恨!
对呀,为什么呢?
这一个妩媚的长平公主显得是如此的可怜。随后又疯颠地仰天笑道:人在做,天在看。
她这是在说给谁听,还是在自责?
天理昭昭,确是人在做天在看,阎王簿上一笔笔。
迷迷糊糊中,我被李铁摇醒了。我正睡眼朦朦地打了个呵欠,还没问他什么事时,李铁就焦急地嚷道:“陈想妹不见了。”
我嗖的一下坐直,清醒过来了。陈想妹不见了?怎么会出来。
我忽然发现我手里抓着一张小纸条,是陈想妹留的:遇上你之后,我终于相信有前世今生了。前世作的孽,我会今世还清,因花孽果,我会亲手了结这一切!代我向玲玉说声对不起!
我连陈玲玉的影都没见着,说什么?恐怕见到她后,我第一时间就得开溜,那是个五十年的老鬼!
她到底能去哪呢?
我一看时间,已经三点半了,怎么李彬还没有到案?李铁意识到时情不对路后,立即去查,结果一查就差点连电话也摔了,航空公司那边查到李彬临上机前五分钟换乘香港航班。
萧警官也赶过来了,咚的一声,一拳砸爆了那个可怜的电话。
五十年过去了,起诉年限早就过了,本来只能以协助调查的方式来请他过来的,只能想办法和他打心理战,只要他漏出一点儿马脚,这事就好办了。如果他要再编一个谎言来盖住真相,又或者是请一个好的律师来打辨护,现在的法律也奈何不了他。
现在好了,他来了一个瞒天过海溜到香港去了。他有新加坡护照,就算他有嫌疑也不好拿他了。
他越是开溜,就只能证明一件事:他心虚!
现在就算明知道他心里有鬼,也没法拿他。萧何很想破这个案子,李铁也指望这个案子。
我想了一想,这事一定不能这么算了,我也不放心陈想妹,我猜到她会去哪了。一个小女子怎么跟两个有权有利的两只老狐狸斗?
退一步来讲,万一陈想妹真的报仇了,那就可能是两条人命,为了两个人渣而把自己送到牢里,不值得。
对呀,陈想妹现在不是还牵涉到另外两条命案么?我立即提议道:“我们可以借陈想妹的命案,跨地港缉办。”
萧何明白怎么办了,只要不动用海关阻止陈想妹过境,就可以有理口跨境追逃了,说还到还有机会让李彬露出狐狸尾巴。
我现在没时间往这方面想,和兄师兄姐报备后,就准备和李铁先赶去香港。
因为要走程序的关系,我和李铁只能选签游游签证过境。萧何会以最快速度走完程序赶过去。
局里有人好办事,不用二十分钟就把所有签证流程办下来了。
白云机场啊,我来了!香港啊,我来了!长这么多大我是第一次坐飞机,也是第一次离开广南,到广南市以外的地方去。
三个第一次啊,人生有几个第一次!这本来很振奋人心的事情,我却兴奋不起来,但愿我能在陈想妹找到李彬之前找到她。
登机闸前,李铁侧头盯着我,问道:“老弟,你干嘛抖成这样?”
我才发现我居然畏高,一想到坐在万米高空上悬着飞,我的脚就没来由地发软,一股劲地抖!
我只能很作差很嗨地说道:“我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去香港,我兴奋过头了。”
我声音都嗨到发抖了,两腿迈不开步子了。
身后那些妹子都像看着一个山炮似的。
我这身保安皮坐飞机本来就是回头率百分百。再抖得像个筛子似的,坐个飞机就嗨到走不动了,回招人嫌的目光也没谁了。
李铁恨不得丢下我一个人上飞机。
丫的,想到那万米高空我真挪不开步子了。
我知道小镇一定在直播上盯着,在别人面前丢脸事小,可不能在自己女票面前丢这个腿。
咋办?看满世界球球奔,转移注意呗!
我估计李铁很想对别人说不认识我。